小词平缓了心绪,终于还是好奇,问道“云大人怎么知道秘密室里有si人”
计遥抚了抚她的掌心,道“因为是他派去的,他自然知道。”
小词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早知道宝藏的事”
计遥淡然道“他是云长安的儿子。”
“你说什么”小词险些跳起来,声音骤然提高,又猛地意识到不妥,赶紧捂住了嘴。
“他母亲原是舒书母亲的一个丫头,云长安无子,一心想让舒书过继到云家,可是舒长河却出尔反尔,云长安酒后到他府里大闹一顿,与他决裂。舒书母亲不放心,让丫头送他回隐庐,他一时酒后失德那nv子心x很高,自己在城里单住,抚养云翼,一直不肯与他来往。”
“后来呢”
“云长安对云翼提起宝藏之事,是想百年之后,云翼能守着先人的遗愿。不料云翼根本不屑什么复国之事,当即就偷出铁盒,看了羊皮卷要取出宝藏。父子自此决裂。不过他没有印章,白白送了几条人命进去,只好罢手。说起来,云老伯也着实可怜,一生都耗在这件不可能的事上,便是父nv,父子的亲情也毫不顾念。”
小词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云大人一听你提到宝藏之事,也不多问,跟着你就来了。”
“我想他应该知道我来了隐庐,所以对我取出宝藏毫不意外,意外的只是我肯捐给朝廷。”
小词眉眼灵动,笑道“那你为何不直接领着他来取宝藏,还用粪土耍了那些人几天。”
计遥清亮的眼眸里含了笑意,难得他一派正经的容颜上也见到了几许促狭和顽劣,小词心头怦然一动,他这样的神情,难得一见而显得格外动人心魄。
他笑意深深而语气揶揄“我只是逗逗舒书,想让他知道,我早已知道是他。”
小词扑哧一笑“他si不承认,有什么用”
计遥敛了笑,低声道“虽说云翼是他舅舅,到底他是另有打算为自己筹划,还是为了云翼而来寻找宝藏,这也难说。他一向心计深沉,我是想试探一下。”
小词略一思忖,问道“那你觉得他是为了云翼么”
计遥长舒一口气,一手支肘,一手端茶,笑道“他为了什么现在已无关紧要。我当着他的面将宝藏给了云翼,这宝藏便是朝廷的了,他再想打什么主意也不可能。云翼是个铁面的人,我让小周买的消息就是关于他的。我对云翼很放心。他年纪轻轻即为刺史,若无真才实学,单靠安王的举荐也不可能位居高位。”
小词只是对舒书的做法不解,奇道“舒书既然富甲天下,为何对这一笔宝藏如此热衷,从京城到幽州一直与我们周旋,莫非真的是越富越贪”
计遥摇头“以他的财力和平时的作派,并不象是守财贪财之人。也许他想要的东西就在宝藏之中,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也许他单纯只是为了云翼做这件事。不论如何,已与我们无关。”
小词对计遥点点头,觉得事情到了今日,仿佛重任卸下,自己的肩头也是蓦然一轻,思虑了几日,担忧了几日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宝藏安然取出又安置妥当,那种欢喜和轻松就象是窗外浓丽的春se,染上了心头。
她看着计遥轻抿茶水的一派悠闲放松,略略羞赧却又满怀憧憬地问道“计遥,这里的事了了。我们去那里”
计遥放下杯子,默默看着她,眼神灼灼而脉脉,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迟疑着。她等的有些不耐,正yu再问。
计遥宛而一笑,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她,道“花钱去。”
小词看着银票惊道“花钱这不是今日在涌泉钱庄存的银子么”
“姨母交代,这一份是留给你的,让你半年之内花完,随你高兴。”
小词愣愣地看着银票,又抬眼看着计遥“师父是什么意思”
计遥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照办就是。”
“我,我什么也不缺,也不知道如何花掉这笔银子,这么多,我怕是一辈子也花不完呢。师父为何这么做”
计遥想说,其实那宝藏都是你的,你拿着这些并不过分,算是父母的一份心意。然而,姨母信中却不肯让他透露她的身世,只想让她以平凡身份平常心有平淡的幸福和平安。所以他也只能隐忍不说。他也觉得这样很好,若是告诉她萧容是她母亲却又已经离世,这种得而复失的痛苦反而是个更大的打击。来日方长,也许有一天,岁月荏苒让她更坚强成熟些,他或许会告诉她真相。
他把银票又往前送了送,柔声道“你拿着吧。”
小词突然低了头,小声道“你拿着吧,我的便是你的。”
计遥心里一漾,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将她慢慢揽进怀里,紧紧拥住,似是最珍贵的瓷器,想要更紧些地拥有,却又怕不小心破碎。
他把银票放在她的手里,将她纤巧的手掌握在手中,低声道“傻丫头,我的难道不是你的”
小词扑哧笑出来,在他心口似乎喷了一口暖而su痒的气息。
“那,我就是人财两得喽”
计遥眉梢一动,哭笑不得,这话,一个姑娘家说出来貌似很不合适。
鸳鸯戏水
云翼在云长安的房中待了一段时间后带兵离去。
又过了许久,舒书从云长安的房中出来,轻轻掩上房门,对守侯在门口的计遥小词道“外公一时心绪难平,想要静一静。”
计遥颔首。
舒书唇角一牵,浅笑道“计公子,我想与你再下一盘棋。”
计遥回以一笑“好。”
临窗一张紫檀案几,玄se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