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菜鸟小说>其他>男人们的滋味> Chapter 10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Chapter 10(2 / 2)

至信脸色微僵,犹豫一下:“为什麽还要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当初您为什麽出国,您都不记得了麽?”


“我在赌,我所剩不多只够这一次的赌注,”唐茵淡笑:“就让我再任性一次。”


“为什麽是林圣轩?他跟他姐姐的龌龊事,您都不在乎麽?”


“也许……是因为得不到吧,”唐茵悠悠开口,她一直都跟随他的背影,他奔跑时的背影,他牵住自己手时的背影,她从未完整的得到这个男人,哪怕交出了全部,也换不得他一句承诺。


她不甘心啊……


“您这是何苦呢?”至信叹了一声,如果将来他再次背叛,她还能禁得起麽?那时她就会将自己的全部伪装起来,到那一天,唐茵将会真正死去。


唐茵轻轻笑了笑,不置可否。


唐茵让至信先回去,然後转身走进林家。


林圣轩已经回来,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唐茵回来,拉著她坐下来,随手关上电视。


“去哪了?”


“去看肖余了,”唐茵如实说,既然打算跟他在一起,就不会欺骗。


出乎意料的,林圣轩没有多问,搂住她肩膀:“跟我来,给你个惊喜。”


昨天还如一优雅书房的阁楼此时却成了温馨的小家。


幽蓝色的小地灯一开,床、电脑、电视、桌子,冰箱,东西满满的摆放著,趁著外面苍穹真的很美丽。


“什麽时候……”


“我看你很喜欢这里,就定了些家具,下午送过来的,还满意麽?”林圣轩低头微笑。


唐茵恍然大悟,原来傍晚荣叔他们整理的就是这些……


“我们以後就住这里,除了打扫,他们不会上来,饮料、普通的食物冰箱里也存著。”


“岂不是我们的二人天地?”唐茵笑著问。


“嗯,不准别人打扰,”林圣轩给予肯定。


唐茵忽然一指那张king size的大床,犹豫的问:“这……会不会夸张了点?还有,沙发呢?沙发哪去了?”


“没位置放了,”林圣轩挑挑眉:“再说,床也是一样的嘛。”


唐茵抿著唇,不安的看著林圣轩笑得一脸狡猾。


……


老实说,唐茵不是太喜欢这床,往後的日子证明她的预感没错。林圣轩总是会用任何借口,半拖半拉的将她拐上床,接下来就是一场漫长的性事。


其实情人之间的床事你情我愿,彼此享受,唐茵不是不愿跟林圣轩上床,只是次数太频繁她真的吃不消。谁愿意天天盯著黑眼圈,腰酸背疼的去工作?


女人,尤其是像她这样已近三十的女人,不好好休息,恐怖的皱纹立刻冒出来。


第一次提,林圣轩稍微收敛,但没过几天,又恢复本性。第二次,唐茵已经没什麽耐心了,林圣轩口头上答应,行动上完全是变本加厉,所以今晚,唐茵终於怒了,爆发了!


“你满脑子能不能别总想著床!”


“吃饱了,上床看电视啊,又没有沙发,”林圣轩讨好的笑著。


看电视是吧?有种你下面那东西别顶著她啊!


“那昨天呢?”唐茵板起脸。


“是你说想多休息的,於是我们才早早上了床,”林圣轩有些委屈。


早早上了床,结果就是增加了欢爱时间,根本没有多休息一分锺!


“我不管,林圣轩,你今天休想让我上床!”唐茵下了结论一般的喊。


“好好,不上床,不上床,”林圣轩连连点头,心想,早就想换个地方了,桌子?椅子?地板?还是直接扑倒在墙?


许是看出林圣轩的不怀好意,唐茵警觉的连寒毛都竖起:“你笑什麽!”


我笑了麽?林圣轩摸摸唇角。


“那现在要做什麽?”林圣轩微微正色。


“我渴了,”唐茵坐到椅子上。


林圣轩立刻从冰箱取出两瓶水。


唐茵喝了几口,将瓶子往桌上一放,打开电视。


看了一会儿,唐茵就有些困了,看了一样大床,咬著牙眨了眨眼,又过了会儿,她实在挺不住,小心的看林圣轩,见他没发现,於是偷偷用手撑著头,眯了会儿,再後来,她干脆躺在桌面睡了。


好亮……有什麽东西在眼前忽明忽暗的……


五指微张的遮在眼前,她轻轻张开眸子,明晃晃的吊灯下是林圣轩带笑的脸。


那笑容,好熟悉……仿佛在问,你愿意跟我走麽?


愿意,如果时光倒退回十年前,她依然会选择这个答案。


啊!不对!唐茵一惊!这不是在做梦,因为男人已经开始解开她的衣服。


她飞快的了解了自己的处境,桌子的吊灯照射下,她竟大张的身体,平躺著。


“林圣轩!你给我住手!你刚刚答应过……”


“不上床嘛,这不是床啊,而且这是你选择的地方,”林圣轩扬起唇角,手却一刻也没闲著的撩拨她每个敏感点。


“我什麽时候选择……”不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林圣轩,你住手!”


“你不是趴在桌子上睡了?你看你,既然这麽喜欢桌子,就直说啊,怪不得每次我拉你上床你都要挣扎一番,”林圣轩还在笑,手指不轻不重的在她红樱上一拧。


“啊!”唐茵躬起身子,不甘的看著他,把握最後一点机会用力推他,啊!被他抓住了……双手以一个优美的姿态被拉过头顶,他俯身啃咬她颈间。


“茵茵,你真是一道美食,”餐桌上的美食,林圣轩舔舔唇,食指大动。


唐茵睫毛微颤的闭上眼睛,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了……


桌子的角和坚实的木质撞得她十分痛。林圣轩才抽动几下,她腰间立刻红了。


林圣轩不由得蹙眉,抓起床上的枕头就往她腰间垫。


头顶灯光太刺眼了,让她有种暴露无遗的感觉。


“茵茵,你体力有进步,”林圣轩无比骄傲的说,那可是他身体力行训练出来的。


唐茵有气无力,哼哼啊啊的也不知听没听到。


结束後,唐茵整个瘫软在桌上,林圣轩一把将她捞起抱在怀中,低低的告诉她:“明天我出差,三天後回来。”


唐茵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不敌倦意,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连後面他帮她清理身子都没了知觉。


……


唐茵是被冻醒的。明明开著空调,为什麽还会冷?


也许是已经开始习惯身边睡著个人,林圣轩一走,她就睡不安稳了,那被子里的热度也似乎随著他流失了。


唐茵在床上迷茫了一会儿,知道再也睡不著,索性早点去工作吧,随手披上件睡衣就下了楼。


大厅里荣叔好像是在和谁交谈。


“荣叔,今天我在大厅吃早餐就行了,”唐茵看著荣叔的背影,打了个哈欠,慵懒的说。


荣叔明显一僵,刚想回身,却被人用力推开!


“唐茵!”女人刺耳的尖叫带著不可思议的愤怒:“你怎麽会在这里!”


唐茵刚打了一半的哈欠生生止住,顿时清醒,诧异的看去。


“林圣依……”


“荣叔,这到底是怎麽回事?!”林圣依此时全然没了高贵的气质,脸部的肌肉扭曲著。


荣叔张了张口,想到说多错多,到时候少爷回来不好交代,又闭上了嘴。


“荣叔,你先下去准备早餐,”唐茵自然的坐到餐桌旁。


“是,”荣叔像是获得大赦般,快速离开大厅。


唐茵抬头看向一脸愕然的林圣依:“有什麽直接来问我吧。”


林圣依朝她走过来,自上而下地打量她,视线最後落在她清丽的脸:“几年未见,你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是一流。”


“我姑且当做你是在夸奖我,”唐茵淡淡一笑。


林圣依咬咬牙:“这麽说,你和圣轩在一起了?”


“很明显,我们同居中,”唐茵故意加重语气,看到林圣依瞬间苍白的脸,她知道自己已立於不败之地。


“我怀孕了,”林圣依突然开口。


唐茵肩膀一抖:“你……”


“是圣轩的。”


咚!


椅子摔在地,唐茵手扶著桌面,她听到自己在说:“不可能……”


她的身子在动,她的唇在动,可她却有种凌空的错觉,意识完全不受控制。


“我怀了圣轩的孩子,”林圣依又重复一次,手轻轻覆在小腹。


“他不会让你生下来……”


她在说什麽?身体,不能动……可为什麽感觉到痛?有什麽在心里裂开了,如镜子一样,清脆的崩裂声之後,碎成无数块……


“你错了,圣轩一直想要个孩子,”林圣依得意一笑,挑挑眉:“唐茵,你也是一个母亲,那种孕育生命的幸福感,你是了解的,你认为我舍得拿掉这个孩子麽?”


唐茵满口干涩:“这孩子是……”


林圣依知她想说什麽,冷声打断:“那又怎样?乱lun之子又能怎样?他依然会在我的宠爱中长大,我会爱他,像爱圣轩一样爱著这个孩子。”


唐茵看著林圣依,似乎连血液都冰冷得凝结了,能为最爱的人生下孩子,是每个女人的梦想……即使为之付出再多艰辛……


她明白,她明白的,正是因为她明白,所以才会这麽痛……


圣轩会要这个孩子的,他一定会要……从他如此疼爱阿黛就能看出,他是喜欢孩子的。


荣叔从厨房推出早餐,将车中的盘在餐桌摆放整齐,又离开大厅。


“你还有心情吃早餐?圣轩忙得焦头烂额,你却在这里享受,”林圣依抱起双臂,不屑的说。


“圣轩出差,我帮不上什麽忙,”唐茵看著她,竟有种不想面对的冲动。


“出差?!他是这麽告诉你的?!”林圣依眼中满是讽刺。


“什麽意思?”唐茵努力维持镇定。


林圣依冷笑:“检察院突然调查盛洪,打得盛洪措手不及,圣轩这两天就是去想办法掩盖过去的烂帐。偷税漏税,虽做了假账,但要真查起来,难逃一劫,圣轩一向很重视和检察院的关系,可惜这次是上面直接下命令,连和圣轩交好的徐副检察长都束手无策。”


“怎麽会?”唐茵失声,盛洪出了这麽大的事,他居然什麽都没跟她提。


“那就要问问你了,唐茵,圣轩就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真叫人嫉妒,”林圣依咬牙切齿的说。


唐茵感觉脖子被什麽东西扼住了,连呼吸都有些困难。她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将事情在脑中重新顺一遍,立刻就明白了大概。


“是上官江海?”


“你还不算太笨,”林圣依讽刺,忽然一字一字的说:“唐茵,你只会给圣轩带来不幸!”


仿佛一大盆冰水从上砸下,瞬间让她从头凉到脚,她想说些反驳的话,可嗓子很干,竟发不出一个音符。她捏住自己的喉咙,脑中传来窒息的晕眩感。


“我来这里本是想和圣轩一起去公司,没想到他先走了,”林圣依冰冷的声音似乎从远处传来:“我也该走了,这个时候,我会陪著他,尽我所能的帮他。你又能为他做些什麽?你就老老实实的躲在他身後,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保护,过你惬意的日子吧!看著他们


为你斗得拼死拼活的,你很得意是不是?你有没有听过‘报应’一词?呵呵,我劝你还是小心点。”


唐茵无言以对,看著她扭动著美丽的腰肢,往大门走去。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回眸一笑:“难得能见到你,索性告诉你一个秘密,就当是今天的见面礼。”


唐茵神色一紧,盯著她。


“六年前,肖念杀徐婉婉的那晚,我也在,”林圣依唇边的笑容依然绝美,她伸手推开大门……


唐茵四肢发凉的站在原地,蓦地身体一晃,猛的冲出大门。


却只来得及看到林圣依已经开出的车子,在空气中留下一路烟尘。


她浑身都在发抖。


她最後的那句话……是想告诉她什麽?


双腿象被截掉一样,毫无力气,在意识之前已经软绵绵地跪了下去,她整个人瘫坐在地,脑中不断回响著林圣依的话。


那晚,看到肖念杀人的,不只是她……


当初就觉事有蹊跷,她根本还没来得及做什麽,肖念就找上了门,大骂她无情,认定她将徐婉婉被杀一事散播出去,是要逼他杀了肖余。之後肖余行刑迫在眉睫,她也就将调查此事放在脑後,如今林圣依如此说,是要告诉自己,散播徐婉婉被杀一事是她麽?!


不会错的,一定是这样!


害肖余受刑,入狱的人是她!


如果肖余不出事,肖念就不会约她在山顶见面,就不会摔下山崖,也就不会死!


一切的一切,罪魁祸首竟然是林圣依!


命运似乎让她绕了一个大圈,十年前她与林圣轩在雪地里相遇,他救她,帮她,照顾她,带她回家,而十年後,也正是因为那场相遇,害死了肖念,害惨了肖余,也让她永远沈浸在悔恨自责中……


她不是善男信女,但是所有的神佛不都应该善待众生麽?她真的是在很用心很努力的活著,为何她的自由竟换来日後一连串的灾难……


往往就在人的一念之间,决定了某种未来。


这段感情对她而言是一种绝望,是一切悲剧的开端。


赢了多少,输了多少,她已经不愿去计算了。


不可能了,她和林圣轩,彻底完了……


唐茵将自己关在阁楼里,把音响开到最大。


下午三点,她出了别墅,开车去接阿黛。


“温柔叔叔呢?”阿黛往後面看了看,却未发觉林圣轩的身影。


“他出差了,”唐茵不喜不怒的说,取过阿黛的书包,放在车後座。


“都不跟我说一声!”阿黛有些生气,这些天都是他们一起接她,在她看来,林圣轩来接她已成理所当然的事了。


“他以後都不会来接你了,”唐茵打开车门。


阿黛连忙跟著钻进车子,一脸了然:“吵架了?因为吵架,温柔叔叔才去出差?”


“别温柔叔叔前,温柔叔叔後的,”唐茵侧头看著人小鬼大的女儿,心里忽的有些难受。


什麽时候他在阿黛心中占有这麽重的分量?


什麽时候,阿黛对他这样依赖……叫她这个亲生母亲都嫉妒。


这不是自己默许的事麽?这不是自己的推波助澜麽?


为什麽现在会这样难受?


“妈妈?”阿黛伸出小手在唐茵面前比划一下:“想什麽呢?”


唐茵一只手搂上阿黛的肩头轻轻拥了拥:“想外公了麽?出来这麽久……我们回去好不好?”


阿黛嘴唇一嘟,外公……的确有些想了,但他还身边围著个讨厌的家夥!最初自己竟被他美丽的外表蒙骗!那个妖孽总是欺负她,一见面就捏她的脸,叫她恨得牙痒痒。况且妈妈似乎也不太喜欢那个男人……要见外公,自然少不了见那个男人,那麽……她情愿不见!


“不要,这里有温柔叔叔,我才不要回去!”


唐茵身体一僵,下意识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疼!”阿黛忍不住叫。


唐茵连忙放手,却也提醒阿黛:“记住,以後不要提起他。他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那……我们是要去见外公麽?”阿黛小声问。


唐茵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可温柔叔叔……”


“闭嘴!”唐茵厉声低吼。


阿黛被吓得低下头,委屈却也不敢再提。


唐茵黑著一张脸,发泄般的用力踩下油门。


先是将阿黛送回黎家别墅,唐茵又开车回到林家。


“茵茵?”电话才响了一声,那边就有人接起。


熟悉的声线响在耳侧,唐茵想到昨夜他还缠著自己,用这种声音唤著她,可现在,心境却不可同日而语。


“我要见你,立刻。”


那边沈默一下:“茵茵,我在出差,等我三天。”


“立刻,”唐茵也不废话,啪的一声挂断。


……


林圣轩到阁楼的时候,音乐震耳欲聋,唐茵就背对著他坐在床边,丝毫未觉有人来。


他皱著眉将音响关掉,叫了一声:“茵茵。”


唐茵的背脊瞬间有些僵硬,慢慢转过身子,对著他冷笑:“你果然没离开。”


这麽快就能赶回来,说明他根本没有离开这城市!


出差一说,自是谎话。


心底最後的一丝希望,终在看到他时,被击得粉碎。


“荣叔告诉我,今早林圣依来了,我就猜到会出事,”林圣轩声音异常冰冷,却也夹杂著无可奈何。


还有谁比他更倒霉?公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偏偏这时候家里又乱成一团。下午林圣依已经在他办公室大闹一场,为赶走唐茵连要死要活的招数都用上了,现在他又要硬著头皮安抚唐茵了。


真希望这世界能清净点!林圣轩在心里哀嚎。


“盛洪出事为什麽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林圣轩顿了顿:“也怕你有负担。”


“我想我有权知道。”


林圣轩看著她,叹息:“对不起,”


“是上官江海做的?”唐茵挑明了问。


林圣轩没回答,拉开椅子坐下来。


“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别人麽?”


“除了他,我想不出有其他人。”


“为什麽检察院这麽快就能查到有问题的记录?像是事先已得知般,一出手,又快又准,这些……你都没想过麽?”


林圣轩脸色一沈,他显然也有注意到,只是此时被唐茵点明,又觉得有些难堪,毕竟公司里头出内鬼不是什麽光彩事。这几日他一边忙著应对检察院,也一边留心著叫人查公司的叛徒。可至今没什麽结果。


唐茵盯著他,一字一字的说:“那个人是林圣依。”


唐茵盯著他,一字一字的说:“那个人是林圣依。”


林圣轩微怔,随即笃定的说:“不可能!”


“不可能?”唐茵冷笑:“你就这麽相信她?”


顿了顿,林圣轩别过头望向窗外:“她……是我姐,盛洪是林家产业,她不可能会向盛洪下手……”


“如果她与上官江海达成了某种协议,又当如何?”唐茵声音低沈。


林圣轩皱著眉:“证据呢?”


唐茵沈默。


证据……她拿不出……从见到林圣依起,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用一下午的时间来思考,林圣依来得未免太过凑巧,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又似乎句句都有目的,她敢肯定,这里面绝不简单。


“你这麽问,是不相信我?”唐茵看著他,心中酸涩难辨。


“茵茵,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林圣轩长呼口气,用手臂圈住唐茵:“我现在很累,我们不谈这个……”


唐茵不动声色的偏过身子:“圣轩,害肖余入狱的人,很可能是林圣依。”


林圣轩苦笑:“茵茵,你别胡思乱想,不可能会是她。”


“你凭什麽这麽肯定?!”仿佛一盆冰水倒下,让唐茵从头凉到了脚,为什麽自己最重要的人不相信她?要袒护另一个女人?


“茵茵,别闹了,”林圣轩已失了耐心,他实在太累了,累到不想多说一个字。


“从一开始!上官江海已经和林圣依达成了共识!他们要搞垮盛洪,对,林圣依是你姐姐,正因为如此,盛洪在她手里也同样保护了林家产业!”


“够了!”林圣轩打断,疲倦的望著她:“茵茵,这些不过都是你的猜测。我知道你对林圣依一直有偏见,但把肖余的事怪到她头上,也未免太可笑。”


可笑?!


她说了这麽多,在他听来,只有可笑?!


心底的愤怒逐渐压过了理性,尽管她相信他不会背叛两人之间的感情,尽管她明白他和林圣依还有著姐弟之情。


或许她更希望他与她大吵一架,也比不上这种敷衍令她痛苦茫然。


她咬著唇,只觉得这麽重要的事他竟然不肯听她说下去,甚至以为她是因为对林圣依怀恨在心,才编出如此可笑的谎言,连解释都不想听就直接把她判了罪。


林圣轩,你还要怎麽践踏她的心?


“茵茵,这件事,我会慢慢查,”林圣轩柔声说。


唐茵眼眶一红,轻轻别开头,将眼泪逼了回去。


到这地步,他还是在敷衍!


他究竟懂不懂,因为林圣依,也许他们再没有将来了……


“肖余、肖念……对我来说……很重要,”唐茵低低道:“如果真与林圣依有关,我不会放过她。”


所有负面情绪终於一瞬间爆发,林圣轩豁然起身,面容下流动著难以掩饰的怒气:“肖余!肖念!你脑子里只有他们!一个死人,你天天挂在嘴边,我在你身边,你却不屑一顾!”


“林圣轩!”唐茵白了脸:“你不要太过分!”


他怎麽可以这样说肖念?


他与她在一起,可还维护著林圣依,对林圣依的感情,他根本割舍不掉!


“我过分?”林圣轩嘴角抽动著:“也许,一切都错了……”


这段感情,偏离的正常的轨道,所以行走得困难重重。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究竟有多苦,为了这份感情,他付出的代价沈重得出乎自己的意料。他甚至容许她心里装著其他男人,他甚至为她拿盛洪拿自己的一切去赌。


可她呢?只会不停的质问他。


两人之间的争吵似乎从未间断。


从他认识她至今,整整十年,他爱她,爱得不遗余力。可力气总有用完之时,他累了,他是真的累了。


“你……说什麽?!”唐茵浑身一震,只觉双手秫秫发抖:“你後悔了?”


後悔和她在一起,後悔与她纠缠,还是,後悔当初救了她?


林圣轩低下头,默无声色地望向地板上自己拖长的影子。


他无法对她解释什麽,那段只有他们两人的记忆太美好,美好得他不敢触碰,即使他已咬牙挺过五年失去她的日子,即使他抱著她,亲吻著她,也排遣不了内心的寂寞,还有蛰伏著的恐惧。


失去她的恐惧。


填不满,心始终无法填满。


他将盛洪苦苦支撑,不眠不休的去想办法解决,不是为了那十几亿,不是为了林家的家业,而仅仅是不想输,不想输给上官江海,不想输去她。


他曾以为,她要的幸福,只有自己能给。


要长久的留下她,他需要有与他们相抗的资本。可他还是如履薄冰,她的猜疑,她的任性,她的摇摆不定,让他第一次想问自己,还要继续麽?


继续去追逐一个不完整的她……


他们之间,隔著太多阻碍。


“茵茵,去上官江海那里,你心里是这麽想的吧?”唐茵的神色在绝望中有种异样的平静:“这样,盛洪就不会有事,你也不会痛苦的在我和林圣依之间做出选择。”


她忽然感觉自己正在一点点死亡,为什麽他不能给予她足够的信任,为何他总是被牵绊著,一次又一次的推开她。


她只觉奇怪,这一刻,没有落下一滴泪。


“如果那是你所想,我成全你,”林圣轩不去看她的眼,他明白自己在做什麽,他用最直接的方式,将她赶离自己身边。


不是冲动,不是闹别扭。


即使,在她与林圣依之间他的选择从未改变。


话被堵在喉咙,唐茵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他……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他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她只是想试探,她不是真的想去找上官江海,她只是想反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在乎她……


可他的一句话,断了她所有的退路。


这样的决绝,让她在愤怒之下更多的是隐隐恐惧。


还要再一次,亲手推开她,世界毁灭也不过如此。


她在如刀割般的痛苦中慢慢平静,她输了,所有压在他身上的赌注,一干二净。


她恨,她真的恨。


为什麽一次一次的轻信这个男人?!


是时候了。


放过自己,也放过他……


长长睫毛颤抖,她恍惚的转身,拉出行李箱,将所有衣物通通塞进去。


他不由自主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硬是用另一只手狠狠掰下。他僵硬的转过身,不忍看她离去的背影。


他是那麽的,爱她。却也是那麽的,伤她。


……


离去的那一刻,她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自己的手背。


那些个日夜缠绵,那麽多枕边情话,挥之不去,却牢牢封印。


多年以前,她也是这样,走出林家别墅。


两个她,在不同的空间,渐渐重叠。


远远的,车灯在黑暗中亮起。


她没有闭上眼睛,双眼的刺痛让她重新开始流泪。


一个人从车上下来,朝她走来。


明亮深邃的眼眸拉展成好看的弧度,闪烁著温柔的怜爱。


“茵茵,我来接你了。”


────────────────


亲亲们把票票砸过来吧!呼唤票票……


“你怎麽会在这儿?!”她声音有点惶然,心猛地往下一沈。


“很意外?”上官江海很清楚她在想什麽,笑道:“问问你的林大少爷。”


唐茵本就聪明,一点就通。


林圣轩,你狠,事情真是做绝了!


“当然,我也刚好在附近,否则就算接到他电话,也不可能这麽快赶来,”上官江海看著她眼中闪过一些说不清的情绪,愤怒、害怕、甚至是不知何去何从的茫然。


唐茵抿了抿唇,沈默。


“茵茵,跟我走吧,”上官江海勾起唇,声音镇定得带了一点操控全局的得意。


“做梦!”唐茵断然,又生生挤出几个字:“你凭什麽?!”


“凭我是你男人!”


唐茵难以置信似的,慢慢睁大眼睛,上官江海的眼神火辣而肆无忌惮,充满了强大的占有欲……被他这样炽烈的眼神盯著,让她感觉自己几乎要被烧成灰烬。


上官江海上前一步,这动作更是让她一惊。


“以我现在的身份,是你能命令的麽?!”唐茵脸色一暗,强自镇定。


“我自然是不敢动紫夜,”上官江海笑起来,语气甚至带上了些讨好的意味:“茵茵,别闹脾气了,阿黛这丫头还吵著要见你。”


可这在唐茵听来,无异於最大的威胁。


“你抓了阿黛?”唐茵急了,上官江海戳到了她的软肋,她毫无章法的扯住他的衣服:“你想怎麽样!”


“想一家团聚啊,”上官江海不以为杵,笑著摸上她的脸:“先别急著否认,dna鉴定报告明天就会出来。”


唐茵嘴角抽了一下,挥开他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冷硬地吐出两个字:“走吧。”


她已无第二条路可选。


……


这是唐茵第一次见到上官江海的家。


别墅坐落在郊区的半山腰上,整个山头都是属於上官江海的。


市长是以清廉闻名,谁又能想到,他会有这样庞大的家业?


唐茵冷哼一声,真是讽刺的黑色幽默。


“这别墅是我自己挣回来的,跟我爸无关,”上官江海轻描淡写地说著,微微地笑。


唐茵一怔,没有说话。


推开大门的时候,至诚正陪著阿黛在客厅玩著遥控赛车。


“阿黛!”唐茵一把捞过她。


“妈妈……我要喘不过气了!”阿黛小手挥了挥。


唐茵松开她,亲亲她的脸颊:“别玩了,去睡吧。”


“我们要回家了?”阿黛扬起头问。


唐茵转头看了看上官江海,对阿黛说:“今天有些晚了,就在叔叔家睡。”


“我特意给阿黛布置了房间,”上官江海趁机说。


还好自己不认床,阿黛心想著,打了个哈欠,跟著佣人上了楼。


“唐姐,”至诚蹭到唐茵身边,满脸愧色:“阿黛说要接你,我就带她到路口等,没想到……”


唐茵摆手打断了他,安慰般的扯出个笑容:“你也先去睡吧,我和他单独谈谈。”


至诚迟疑了一下。


“放心,”唐茵知道他在担心。


“嗯,”至诚终於点点头。


“带他到客房休息,”上官江海立刻吩咐佣人,见至诚消失在楼梯拐角处,才转身看向唐茵,问道:“要喝点什麽?”


“不用,”唐茵忽然正色:“放过盛洪。”


她要救盛洪,她要林圣轩一辈子活在对她的愧疚之中!这也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


那个一手将她推向别人的男人。


那个她放不下,又得不到的男人。


那个与她纠缠了十年,深爱过,温馨过,流泪过,痛过恨过,付出了全部,可现在必须要放开的男人……


“当然,明天检察院对盛洪的审查就会停止,”上官江海缓缓说:“茵茵,还满意麽?”


唐茵没想到他这麽痛快的答应,声音有些不自然:“你究竟想要什麽?”


“那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上官江海顿了顿,平淡语气却像比刀子还锋利,直直插进了唐茵心上:“我只要,你。”


唐茵一僵,很显然,她想起来了。


从那时开始,上官江海单方面拉开了战争的宣言,而她就是这场战争的战利品。


“现在我终於落到你手中,你要怎麽处置我呢?”唐茵还记得当初他搁下的狠话。


“我暗中帮肖余,又花了大力气对付林圣轩,你是真的不明白麽?”上官江海淡淡的问,他强硬的拉过唐茵,狠狠咬上她的颈间:“你欠我的,我要慢慢的,全部的,讨回来……”


唐茵默默的咬著牙,从颈间传来的痛,让她有种要被分骨蚀肉的错觉。


“你本来就是我的,从我出生那天起,就注定是我的!”上官江海忽然孩子气的扳过她的身子,撕咬她的唇。


唐茵,这个从小时候开始,他就无数次听过的名字,早已深深融进他血液,刻进他骨髓。


江海,记住,唐茵是你未来的妻子。


江海,你要找到唐茵,让她成为你的妻子……


父亲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


从厌恶,到怀疑,到刻意接近试探,最後爱上她。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可她身边围绕著那麽多优秀的男人,在她眼中,他只是弟弟,不关乎爱情,也不关乎亲情的弟弟。


要彻底的拥有她,他就必须强大,强大到铲除所有觊觎她的人,强大到征服现在的她。


迫不及待的占有他,将她的绝望尽收眼底。


他给了她绝望,他发誓,必定要创造她唯一的希望。


现在,她终於属於他了,只属於他。即使用尽手段,即使再卑鄙,他也要困著她,锁著她,囚著她,直到她爱上他,再也离不开他的那天……


她隐藏著内心的恐惧,可却阻止不了身体的颤抖。


逃离五年还有什麽意义?学著无情,变得强大,到头来,她还是被他压在身下。


阿黛在他手上,盛洪的存亡在他手上。


她也被他牢牢掌控在手里……


亲吻她的男人,不是她所熟悉的弟弟,而是操控著她命运的人。


唐茵索性闭上了眼睛,即使知道上官江海要对她做的事无可避免,双手还是不由自主的推拒著。


上官江海扣住她双腕,将她压到沙发之上,粗暴转瞬成了柔情,从嘴唇滑到锁骨,撕咬变为最温柔的亲吻。


唐茵忍著屈辱,忍著胸口的恶心感,但紧闭著眼的脸上还是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忽然,身上的重量消失,上官江海深沈得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茵茵,你今天很累了,这次就放过你。”


唐茵猛的睁开眼睛,似乎在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我们以後有得是时间,”邪邪的笑挂在他唇边,抬起一只手留恋似地轻轻在她脸上摸过。


唐茵一巴掌掴上官江海的脸,清脆的声音响起,两人都愣住了。


她看到上官江海反射性的挥起手,可迟迟没有落下,半晌,他放下了手,冷冷开口:“不会再有第二次。”


唐茵不吭声,闭上眼睛,有种浓重的疲倦。


上官江海清晨起来一摸,身边的被窝是空的,带著冰冷的温度,惊得他立刻跳下床,直到看见阳台那熟悉纤细的背影才放下了心。


他拉开门,北方冬天特有的干冷空气涌来,他哆嗦了一下。就是在这样寒冷的早晨,她穿著单衣,身子挺得很直,仿佛对一切都不在意。


他一手环上她腰间,手掌细细的在腰肢上好一番摩梭。


唐茵眉头微蹙,那只不老实的手,实在让她很难受。昨晚他硬是拉她同床,虽然衣服裹得严实,相安无事,但她也几乎一夜无眠。


“起这麽早?”他问。


唐茵看了他一眼:“我烦。”


上官江海手停了一下:“烦什麽?”


“你说我烦什麽?!”唐茵瞪著他,呼出团团白雾。


上官江海忍笑,这样的对话,简直像是在闹别扭的恋人。


他很乐意让她偶尔使使小性子,毕竟唐茵这只小野猫,逼急了也难保不变成大猫。


他能迫她藏起爪子,却永远舍不得彻底折断。


上官江海按耐著心中的甜意,柔声说:“不送阿黛去幼儿园了,我会请老师来教她。”


唐茵冷冷推开他:“上官江海,你别太过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麽心。”


“阿黛是我们的女儿,我怎麽会害她?”


唐茵瞪著他,紧紧咬著下唇,心中很愤怒。除了用阿黛威胁他,他还能耍出什麽?


“dna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


上官江海搂过她,她挣了几下,放弃了。


“我很开心,我不知道该怎麽形容,”上官江海脸色难得有一丝羞涩,他不会告诉她,当他得知结果时是怎样的满足,他兴奋的想了很多,未来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更久,他都用心的规划好了。


再多的愤怒,再多的恨意,也会慢慢的沈淀,他有信心等到那一天,她要什麽,他都会给她。


自古以来,男女之间,都禁不住一个缠字。


他会给她一个幸福的家庭,就如她一直梦想著的那样。


“茵茵,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


唐茵过了很久,迷惑的抬头,看住他:“上官江海,你是真的喜欢我麽?还是喜欢我背後的势力,或者……是我这张脸?”


上官江海一怔,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我比你大四岁,这皮相还能漂亮几天?阿黛的出生是一个意外,我从来没想过要你认她,况且,她在国外也有了一个爸爸。”


“我才是阿黛的亲生父亲!你没有剥夺我做父亲的权利。”


不管是什麽mr,还是其他人,他们能给她的,他也能,甚至是更多。


上官江海生硬的说:“这五年,你说的那些我都想过,可答案始终只有一个。”


人只要一执著,就会变成疯子。一味跟上官江海顶撞也是不行的,要说对这个曾经是弟弟一样的男人,她也并非完全不怕。他的手段,他那不经意间散出的煞气,都让她忌惮万分。把他逼急了,自己又有什麽好处?


唐茵沈吟了很久才慢慢吐出一句:“你让我想想。”


上官江海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冲唐茵一笑:“快进去吧,小心著凉。”


……


唐茵刚到紫夜,还没坐稳,至信就匆匆进来。


“至诚很安全,”唐茵知道他想问什麽。


“要不要派人……”


“暂时不用,”唐茵摇摇头,今早提出要来公司,上官江海很爽快的答应了。毕竟阿黛还在上官家,上官江海就不怕她离开。


“唐姐,上次您说想回去……我已经通知了黎先生,机票也已经订好了。”


“这事儿……先放一放,”唐茵说:“我会想办法让上官江海放了至诚,紫夜这段日子,就靠你们两个了。我有些事情不得不解决。”


“嗯,唐姐请放心,”至信正色。


下午四点锺。


唐茵看著大摇大摆闯进办公室的上官江海,咬牙切齿的挥退了拦截的保镖。


“秘书告诉我你不在,”上官江海挑眉,直接说。


“我很忙,”唐茵冷冷回答。


上官江海盯著她,本想继续追究下去,可看样子她状态不太好,眼下泛青,大概是昨晚没睡好,整个人都有种心浮气燥的感觉。於是话到嘴边,又生生憋了回去。


“你来干什麽?”她慢慢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竭力冷静著。


“带你去吃饭,”上官江海一笑:“午饭没吃吧?”


唐茵瞥了他一眼,眼神阴郁浓黑,她哪还有心情吃饭?


“走吧,”上官江海拉住她胳膊:“带你去个好地方。”


唐茵被拉得有些疼痛。如果不是他,她怎麽会睡不安稳?怎麽会没胃口吃饭?至始至终,她都没想过要招惹他,究竟自己那一点有所亏欠,让他狠揪著不放呢!


一想到这里唐茵就忍不住暴怒,有种想狠狠揍他的冲动。不过她也知道,要真动起手来,吃亏的可是自己。


“怎麽,要我抱你出去?”上官江海眯起漂亮的眼睛:“我很乐意效劳。”


“我不饿,”唐茵躲开了他的手。


“可我饿了,”上官江海像是撒娇的孩子,有种讨她开心的意思:“快走吧,我保证那地方你一定喜欢。”


见她沈默,他以为是她动摇了,於是更加卖力游说:“你看看你,这两天都没好好吃饭,你本来太瘦,抱起来怪搁人的。还敢不吃饭?”


唐茵忽然拧起眉头,站起来就往外面走。


上官江海终於知道她是来真的:“去哪?”


唐茵不想搭理他,只是发狠的哼了一声。蓦地腰上猛然一紧,上官江海箍著她,脸色已经有些不大好看了。


“去哪?”上官江海重复,柔软的唇有意无意的扫过她耳朵。


“你他妈有完没完!”心头那股不满阴郁也是噌噌直冒,唐茵大骂。


见她要走,上官江海已经来火了,又被她这麽一骂,那怒火更是直往头上冲。他也不在废话,青著脸直接将唐茵往墙面上一推,一只手就伸去撕扯她的衬衫。


唐茵满面惊愕,似乎没想到他会出手。接著发狂般的推著他,指甲往他脸上挠去。


上官江海眼神更阴冷,抓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手腕立刻脱臼。


“你干什麽!上官江海,你疯了不是!”虽被上官江海渗出的煞气惊到,可她唐茵是谁?她是紫夜的董事长,是黎子泽的女儿,这阵势固然可怕,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干什麽?”上官江海冷笑:“干昨晚没做完的!”


拉扯中,大半个雪白胸脯都露出来,唐茵急得眼睛泛红:“你住手!快滚开!”


放肆在自己身上的手居然真的停下来,唐茵看向他,却被他凌厉的眼神震住。


“跟我去吃饭,还是让我在这里上了你?!”上官江海语调铿锵有力,态度更是强硬:“说!”


脸色一白再白,唐茵忿忿的把脸扭开,咬牙挤出两字:“吃饭。”


上官江海终於冷著脸松开她。


一获得自由,唐茵想立刻将衣服扣子系上,可被上官江海这麽盯著,她感觉毛骨悚然,不自觉的紧张起来,手也开始不灵活。


上官江海也不著急,抱臂等著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


感谢宝贝们的票票和礼物!虎摸……


曼也想爬个榜,什麽都好,宝贝们跟我一起努力吧!我保持鸡血状态,宝贝们把票票砸给曼吧……


“还记得这里?”


唐茵睫毛微颤,她抬眼望向对面的男人,墙壁周围幽蓝色灯光将他的五官轮廓映照得更为深刻。


“六年前,就是在这里,我为你庆生,”上官江海也盯著她,眼神也许是被昏黄的吊灯渲染得有些迷离。


唐茵忍耐著顶撞他的冲动,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样有意思麽?提起这些,还有任何意义麽?


“一直没告诉你,那天……也是我的生日,”上官江海笑了一下。


“是麽,”唐茵微微蹙眉,随便应付一声。


上官江海苦笑,这是他自找无趣麽?本以为她会稍稍在意,哪怕只有一点点,可就是这麽一点点,她都懒得给予。


他自问那一年对她百般照顾,恨不得掏出心来宠她,却只因那一时的欲望驱使,功败垂成,辛苦筑起的感情,彻底在她心中驱除。也许……是他太急了,如果那时能忍耐,能循序渐进,眼前的女人,是否早已心甘情愿的依偎在他怀中?


但他绝不是後悔,那一夜柔情,是他五年来的精神支柱,以此聊以慰藉无数个空虚的夜。


牛排、红酒……


随著食物一一上来,唐茵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你什麽意思?”在最後的蛋糕缓缓推上,唐茵终於忍不住,五指紧握成拳。


“喜欢麽?”上官江海去拉唐茵的手,一根一根掰开,再用自己的手紧紧握住:“温习一下我们最快乐的时光。”


唐茵冷笑著抽出手:“上官江海你是傻了吧?你以为重复当初,就真能回到过去了?”


那样的强bao,不是现在一顿饭,一句温习最快乐的时光,就能真的把以前全抹掉重新来过的。


脸上的微笑终於维持不住,上官江海危险问道:“如果坐在你对面的人是林圣轩,你就不会摆著这样一张脸了吧?!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


唐茵垂眼,不吭声,或者是说,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也许爱上一个人是瞬间的事,忘掉他,却需要一辈子。


“我知道你怨我,怨我用卑鄙的手段逼你离开他,可你怎麽不想想,他过去能抛弃你,现在能推开你,以後又怎麽会对你全心全意?!我做的只是推波助澜,最终下定决心让你离开的人是他!”上官江海怒极反笑:“你还心心念念著什麽?他现在恐怕还在和他姐姐


翻云覆雨呢,哪有时间想你?”


“闭嘴!”唐茵咬牙,他的话终於证实了她所想:“你果然和林圣依有关系!”


“没错,包括打击盛洪,都是林圣依一手策划的,她找上我,提出与我合作,我没有理由拒绝,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她要的是林圣轩,而我要的是,你。”上官江海顿了顿,接下去:“真是想不到,林圣依对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了手,显然是你和林圣轩把她逼急


了,被这样的女人爱上,林圣轩还真是不幸。”


“够了!”唐茵很想冷静,可已到了她忍耐的极限,对上官江海的怨恨,在这一刻通通爆发:“你以为你所做的又比林圣轩好多少?上官江海,你究竟明不明白,当我知道肚子你怀上了你的孩子是怎样的绝望?!这个因强bao而生孩子,我究竟是在用怎样的心情去爱


著她?我爱她多少,就恨你多深!”


上官江海还从没被人这样说过,他是天之骄子,向来只有别人恭维的份儿,这会儿被唐茵顶撞,脸色瞬间铁青。他瞪著唐茵,後者却不怕死的不肯示弱。


“上官江海,你小心遭报应。”


“怎麽,你以为我怕?还是说,你外面的那些野男人会报复我?别说他们死的死入狱的入狱,就算他们都在,又能把我怎麽样?!”


上官江海这句话实实在在是戳到了唐茵的痛处。这已不仅仅是对她的羞辱,更是对肖念的不敬,让肖念死後都不得安稳。唐茵猛的起身,眼中有羞愤有痛恨,一巴掌就冲上官江海脸上招呼过去。


上官江海根本没想到她敢打他,一时躲闪不及,竟结结实实的挨下。


这一巴掌,唐茵使出了全力,掌心震得发麻,火辣辣的疼,更别说被打的那人会有多痛。


“滚!都他妈看热闹呢?!”上官江海冲周围直往这边瞟的人咆哮,见所有人立刻紧张的低下头,他揉了揉麻痹的脸颊,扯过唐茵,语气阴冷:“看来这顿饭是不必吃了。”


短短两天,他竟挨了她两巴掌!


她是打顺手了?!


真是造反了!


“跟我回家!”上官江海钳著唐茵就往外拖,不顾她挣扎,将她塞进车子,过程中又被她抓了几下,手背留下几道明显的血痕。


上官江海沈著脸,气得眼睛通红,他用安全带将她双手捆住,按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半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被愤怒中的上官江海缩减成二十分锺。


两人回了别墅,上官江海抓著唐茵手臂就将她往楼上拖。唐茵踉跄的被推进房间,脚跟还没站稳,就听身後咚的一声门被踢上,接著整个人被掀倒在地。


“你住手!”现下的情况太危险,唐茵也顾不得被摔得生疼,抓住他衣服:“我们好好说!”


“跟你好好说,你他妈听得懂麽?!”上官江海显然是气急,连脏话都跑出来,他将她的头大力按在地板,唰的一下把她的裤子拉到脚踝。


脸贴在冰冷的地板,唐茵紧紧闭上眼睛,猛的惨叫一声,滚烫的巨物已长驱直入,粗鲁的冲了进来。


上官江海甚至没给她适应的时间,一手抓著她的头发,一手捏著她的腰,一下一下狠狠的抽动。


最初的那一下子,身体本能的麻痹了,可接下来的重复撕裂,排山倒海的涌来。唐茵痛极,感觉要被劈成两半,冷汗顺著额头滴下,她咬住自己的手腕。


这样的隐忍,非但没有浇灭上官江海心中的火,反而让他越看越气,又是一阵猛冲,俯下身去咬她耳朵。


唐茵浑身痛得乱颤,牙齿磕磕碰碰再也咬不住手腕,破碎的低吟从唇齿间泻出来。


不知是这声音终於触动了上官江海冷硬的心,还是几番冲撞发泄了他一部分心中怒火,他慢慢缓了下来,甚至安慰般的亲吻她的脖颈,希望能缓解她的痛,可唐茵还是脸色惨白,身体抖个不停,连带著下面也是不停收缩,夹得他几乎立刻泄出。


上官江海微微蹙眉,也没耐心再去安抚她,下身用力挺进,继续著最原始的掠夺……


也许是因为愤怒,上官江海的欲望分外强烈。撇开这点不说,光是想著心念的人就这麽被自己压在身下,那份荣耀感满足感征服感,也足以让他忘乎所以。


双臂牢牢按住她大腿根,随著动作用力下压,猛地一下就在她身体里喷发出来了。


唐茵弓起身子,低低的哼了哼,虽说是痛,但痛劲儿一过去,也并非没有快感。男女情事,纵然一开始不是你情我愿,最後,也难免不变成彼唱此和。


结束了……唐茵感觉全身都象被拆开来重装过。


上官江海撑在她上方喘息了一会儿,又迫不及待的抱她上床。


唐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却无力推开,只得让他压著自己又尽兴的来了一次。


熟悉的热流再次涌进身体最深处,唐茵已经累得连一根手指都不愿动。


刚才还回响著啪啪撞击和低低哼吟的房间里忽然就只剩下了两个人粗重的喘息。


上官江海享受般的回味著高潮的余韵,等彼此体温降下来,这才慢慢地把凶器从她身体里抽出。仿佛是挽留一般,在他抽出过程中,那柔软的妙处阵阵收缩shǔn xī ,在抽出那瞬间水润声轻轻一响,过多的浊液也随著淌出。


唐茵一直没有动,大张著腿躺在床上,整个一副虚弱样。


脆弱,却诱人。


上官江海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景致,眼睛在那私密处来回扫了几圈,那被自己充分开拓过的下体,狼狈中却透著情欲的妩媚。


上官江海眯起了眼,舔了舔下唇,显然很满足,之前没吃上饭的不愉快也因为此刻自己已经“吃”饱而一扫而光。


忽然唐茵脸色一变,伸手狠狠按住自己大腿:“抽……抽筋了……”


上官江海一低头,唐茵白皙的大腿一条青筋赫然突出。他立刻掰开她的手,然後在她腿上用力的捏,为她舒筋活血。


唐茵咬著牙,背上额头都冒了一层汗。


按了一会儿,见唐茵脸色终於缓下来,上官江海也松了口气:“还好麽?”


“救肖余出来,”唐茵冷不丁的道:“我知道你有那个本事。”


能让肖余减刑,自然有办法让他出狱。


上官江海又好气又好笑:“救他?我疯了麽?”


救一个情敌出来,好跟自己争麽?况且,就肖余这事儿也的确很棘手,他犯不著冒这个险。


“你救不救?!”唐茵挑眉,刚刚还没感觉,这会儿安静下来,多少感觉有点冷,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


上官江海捡起不知什麽时候滑落在地的被子,盖到唐茵身上,跟著自己也钻了进去,手臂伸到她背下面,搂住她的腰。


“我凭什麽救他?”上官江海笑著捏了捏她的腰。


唐茵蓦地一把拉开被子,坐起,指了指胸前的点点红痕:“怎麽,我不能要点补偿麽?”


何止是胸前,脖颈,腰间,大腿根,凡是他喜欢的地方,都留下了印记。做的时候没发觉,此时一看,自己下手的确有些重了,那些青紫刺目的痕迹,比起欢爱更像是凌虐。


上官江海微微蹙眉,将她拉下,重新盖好被子。


“那时我不是在气头上嘛。”


“人都给你强上了,你想过河拆桥?!”唐茵不干了。


上官江海笑了:“茵茵,你当自己是出来卖的麽?”


唐茵也不气:“你要硬是这麽说,我也不反对,做都做了,我要讨点什麽也不过分吧?”


“还真是不能对你大意……你连上床这种事都要算计,”上官江海叹道。


唐茵看著他:“反正都是失身,我也要失得有价值一点。”


“你就知道我会忍不住碰你,之前就计划好了吧?”上官江海冷哼:“茵茵,你人都在我手上了,还敢跟我谈条件?你就不怕我把你锁起来,随时随地想上就上?”


唐茵心下一凛,她也是怕的,但──


“你不会的,”她平静的开口。


“不信?”上官江海目光微闪。


是的,他不会。


这一次他是打算要用心去打动她。


他相信自己是有机会的。


他不是没想过,把她锁住,困住,放纵自己的欲望。可那样,他也就是真的失去了她。再退一步说,她要是逃了呢?如果再失踪个五年,五年又五年,他赌不起,也禁不起。


“上官江海,你对我也不过如此,”唐茵冷笑著,翻身拿冰冷的背对著他。


上官江海心里滑过一种微妙的感觉。他觉得他和唐茵的关系,此刻就是那重要的转折点,也许接下来就是柳暗花明了。


“茵茵,”上官江海扳过她身子。


他的语气实在是温和,以至於她有些不忍,垂下的眼帘下意识微微抬起,有些疑惑的看向他。


他将她拥进怀中,赤裸的肌肤彼此紧贴,他的火热与她的微冷慢慢融合,他感觉自己那异常活跃的部位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强迫自己扫去脑中旖旎,他缓缓开口,声音不觉有些干涩:“如果我救他,我们,能重新开始麽?”


多老套的问题,唐茵却是知道,这个选择,沈重万分,也决定了三个人的命运。答应,就要将刚刚闭合的心重新拉开一角,放他进来,侵占自己伤痕累累的心壑。可不答应,肖余就要在监狱里受苦,她救不了肖念,却不能将肖余放任不管。


上官江海低头忐忑又小心地观察著唐茵脸上变换的表情,她一个皱眉,一个吸气,都能让他心跳漏跳两拍,紧张万分。


“救他,”良久,唐茵缓缓吐出两字。


上官江海笑了。


她不肯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已作出答案,即便是这样,他也满意了。


她给了他一点希望,让他知道,他是有机会抹去她心里的那个污点的,有一天他们也许可以像普通情人一样,充实甜蜜的生活著。


他手上微微使力,像是要把她嵌入怀中,很温柔地在她耳垂亲了一下,低声道:“我不会给你机会後悔。”


後悔麽?


她几乎被抱得喘不过气。


有一个不祥的预感……


上官江海不是林圣轩。林圣轩有犹豫,有牵挂,有迷茫,可上官江海就像是一头老虎,她曾将尚不成熟的老虎看成了猫,结果教训惨痛。老虎毕竟是老虎,当露出獠牙,当所有的霸气都爆发,他会以王者之姿睥睨众生。


而她,就是他锁定的猎物。


她……还逃得开麽?


她和他,难道真的要这麽一直纠缠下去?直到老?直到死?


不──


上官江海先是找人顶替肖余服刑,又为肖余做了新的证件,给了他新身份,疏通打理好一切,已是七天之後。


唐茵刚签下一份文件,手机却忽然响了。


她拿出手机,屏幕显示是上官江海的号码,她立刻把接通的手机贴到耳上。


“江海?”


“茵茵,准备一下,不出意外,肖余今天就能出狱!”


唐茵听到这巨大喜讯,感觉血液一下子全静止了,过了一秒,才重新流动起来。


“什麽……什麽时候?”


“傍晚吧,”上官江海说:“我会去接他。”


“可不可以……”唐茵欲言又止。


“嗯?什麽?”上官江海问。


“可以把他接回家麽?以前的家。”


肖余一定希望可以回家……


电话那头沈吟一下,才再度传来:“知道了。”


“谢谢,”唐茵虽知道这样会伤害他,可此时,肖余回来的喜悦已经不容她考虑其他。


放下电话,唐茵立刻走出办公室,匆匆对秘书交代几句,开车飞快的回上官江海家接阿黛。


“妈妈,有什麽开心的事麽?”阿黛扬起小脸问,这几天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唐茵这麽高兴。


“舅舅要回来了,”唐茵侧过头笑著说。


“舅……舅?”她何时多了个舅舅?


“哦对,你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唐茵放柔了声音:“舅舅很会画画。以前家附近有一片宽阔的草坪,我们总去那里玩,我坐在秋千上,他就会在一旁支起画板,静静的画著……”


然後念哥推起秋千,余哥慢慢也会加入他们,然後三个人坐在草地上,看著夕阳慢慢落下……


她会挽著他们的手回家,肖父肖母会准备热腾腾的饭菜等待他们……


“那舅舅一定是个很美的人,”见唐茵不说话,阿黛吸了吸鼻子。


唐茵一笑:“男人是不能用美来形容的哦。”


“那……帅气?”阿黛认真思考著措辞。


唐茵没回答,将眼神放远了。


美好的十六岁,幸福的记忆,明明已经过去多年,却依然如此清晰……


……


屋子里许久没有人住,桌面地板都积了厚厚一层灰。


唐茵丢给阿黛拖把:“干活!”


“找人来做不就行了?”阿黛奇怪的问,她长这麽大还没做过家务。


“不行,”唐茵笑了一下:“这里一定要我们亲自打扫。”


“明白!因为这里是妈妈很重要的家,所以才要亲自打扫!”阿黛点头,娇嫩的小手握起拖把。


唐茵摸了摸阿黛的头,无声的笑了。


看著娇小的身子在客厅忙碌著,唐茵进了原本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的摆设,和她离开那年一模一样。


书还摊在桌面,床头还摆著她刚到肖家那一年肖念做的模型。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模型,不是自己做的被肖余摔坏的那一个──自己手艺不会这麽好。


只是她一直都没揭穿。


默默的,不动声色的,却享受著肖念的爱护,肖念的温柔。


也不嫌床上的灰,唐茵躺下去。


就是这张床。


其实什麽都没变。


可,什麽都变了。


她忽然翻身坐起,拿出手机,按下那个五年无数次犹豫,却都不曾拨出的号码。


“喂……?哪位?”一个苍老的沙哑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模糊的传来。


她忽然有些慌张,原来他们没有换号码……


“妈……”她发觉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喂?啊,茵茵?!是茵茵吧!”那头的声音打了起来,最後竟带著一丝哽咽:“你这孩子,这麽久都不想著给爸妈打个电话,不知道我们多想你啊……”


是记忆中那个温柔的母亲……


虽然黎子泽已经把过去的事讲给她听,也知道当初他们收养她,是为了钱。可母亲对她的那份爱,却是真的,她在用心的去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虽然为了儿子,宁愿逃到乡下安度晚年。


肖母一直是位合格的母亲。


她爱她……她是爱她的……


“妈,我想你……”唐茵恍然如梦中,因为母亲那声音太熟悉,五年来,第一次听到,太美好,太不可思议,她几乎怀疑这是幻觉。


“有时间就来乡下看看我……茵茵,我知道你忙,如果没空……”


“妈,我会去看你和爸的,”唐茵打断了她,眼眶不争气的红了。


“那就好……那就好……”肖母喃喃低语,似乎犹豫一下:“茵茵,当年那件事,是妈妈对不起你……”


“妈,别说了,”唐茵吸了口气,过去了,都过去了……


“唉!不说了,不说了,好不容易能接到你的电话,我们应该多聊些开心的。”


“你和爸的身体还好麽?”


“我身体还算硬朗,你爸就不太好,毕竟老了……”


唐茵觉得心又狠狠疼了一下:“好好照顾自己……”


“会的!会的!我们会的,茵茵,你也是啊……”


接下来却是一阵沈默……


唐茵觉得所有的话都堵在胸口,压得她喘不过起,想一股脑说出来,可却不知该先说什麽……


肖母先开了口:“你那两个不争气的哥哥也好久没来电话了,他们……还好麽?”


唐茵的心口一瞬间涨满了各种情绪,她拚命地忍住眼泪:“妈,你别担心,他们很好。”


“替我看著他们,”肖母笑道。


“会的,”唐茵对著手机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要不要跟你爸说几句话?他凑在电话旁偷听我们说话好久了……别跟我挤眉弄眼的!”肖母似乎在那头数落肖父,又笑著对唐茵说:“你爸脸皮薄,还不承认呢。”


电话那头一阵声响,又安静下来。


“爸?”唐茵试探的问。


“诶!”肖父立刻应声:“茵茵……我身体很好,别听你妈乱说,别担心。”


不知何时,唐茵脸上已爬满了泪水。


“爸,我要去忙工作了,有时间再给你们打电话,”唐茵狼狈的,拼命压抑著哽咽。


“工作重要,去吧,”肖父声音沙哑的说。


唐茵再也忍不住,手指颤抖著,好几次才按下接听键……


按下之前,她隐约听到那边模糊的咳嗽声……


跌倒在床上,唐茵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心中酸痛。


今天的确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


那些幸福的记忆,现在想起,却是那样心酸与悲痛。


越美好的东西,越是难留住……


“妈妈?”


唐茵背过身子飞快擦去脸上的泪,起身对阿黛笑笑:“怎麽了?”


“客厅打扫好了,”阿黛邀功般的,在等待唐茵夸奖。


唐茵也不吝啬,捏捏阿黛的鼻子:“阿黛真乖,自己去玩一会儿,我去做饭,等舅舅和上官叔叔回来了,就能吃了。”


“好!”阿黛蹦蹦跳跳的出去。


……


“看起来……好难吃,”阿黛撇撇嘴。


唐茵也颇觉无奈,眼神盯著满桌的饭菜,它们样子的确不太好……没办法,她太久没有下过厨了。


她只是想到,以前肖念肖余总会为她准备可口的饭菜,於是今天也想为肖余准备一次……


“妈妈,舅舅怎麽还不回来?”


“快了,阿黛乖,再忍忍,”唐茵手心紧张的出满汗。


墙上的挂表电池许久未换,已经停了。唐茵看著手机,已是五点半。


半个小时後,阿黛肚子开始咕咕响,面前不太可口的饭菜,似乎都成了一种诱惑。


“妈妈……”


唐茵搂住阿黛,心里也隐隐不安:“再等等,再等等……”


将桌面的菜重新热一遍,时间,六点半。


门外清脆的敲门声突兀的响起。


唐茵一惊,腾地站起来,飞快的奔到门边。


然後用力拉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上官江海。


唐茵兴奋的超他身後望去……


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他的身後,空无一人。


“余哥呢?!”唐茵抓住上官江海手臂,力道大得关节泛白:“余哥人呢!”


上官江海低头不语。


“你不是答应我会带他回来?!”唐茵失控大喊:“人呢!人呢!”


────────────────


这两天鲜网那个抽啊!曼都急死了,昨天传文一个多小时一章都没传上来!简直崩溃……泪奔……求虎摸……


“你不是答应我会带他回来?!”唐茵失控大喊:“人呢!人呢!”


“茵茵,冷静点,你听我说,”上官江海掰开她的手,按住她肩膀:“肖余跑了,在半路跳了车……等我们停下车去找时,他已经钻进巷子,不知所踪。”


“怎麽会?你没有对他说……”


“有,我有说是你想救他,”上官江海苦笑:“我想如果我不解释,他一定认为我不怀好意。”


唐茵摇晃著往後退了一步。


他知道……他既然知道,为什麽还要离开?


他……是不想见她麽?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上官江海柔声说:“别急……”


“去找,去找!每次都是找!”唐茵想起之前,林圣轩也说去找肖念,可等来的却是噩耗……这次会不会……


“妈妈?”


唐茵低头,见阿黛正扯著自己衣角。


“舅舅不会来了麽?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吃饭了?”阿黛抿著嘴,有些担忧的问。


上官江海倾了倾身子,立刻看到桌上满满的饭菜。


这些……都是为那个男人准备的吧?


他从来都没有这种幸运……


“啊,好饿,”上官江海搂过唐茵,朝阿黛眨眨眼睛:“吃饭!”


唐茵却冷冷推开了上官江海:“你们吃吧。”


上官江海倒没面前,自顾的做到餐桌前,冲阿黛招招手:“你妈妈难得下厨,我们一定要吃光!”


唐茵别过脸,不去看上官江海夸张的吃相,躲进房间。


……


半个月後,终於有了肖余消息。


“就是在这个酒吧,曾有人见过他,”至信低声对唐茵说,又瞟了一眼执意要跟过来的上官江海。


酒吧这种复杂的地方,我当然不能让茵茵一人来。


上官江海冠冕堂皇的借口,终於让唐茵首肯。


但却引起至信极大不满,上官江海当他是什麽?保护唐茵他一人就够了。


“进去吧,”唐茵说。


他们选了一个稍微安静的角落,至信将酒吧老板带来。


“这个人,见过没?”至信将肖余的照片放在桌面。


老板拿起照片,只看了一眼,就说:“见过,阿布嘛,烟鬼介绍来的。”


“阿布是谁?烟鬼又是谁?”至信问。


“怎麽?你们找的不就是找阿布?”老板奇怪的问,又说:“这一带酒吧的男妓都是烟鬼介绍来的。”


“男……男妓?”上官江海一脸愕然,看向唐茵,只见她也是震惊万分。


“是啊,毕竟有那种脸蛋,想不红都难,”老板话虽这麽说,但眼神却是极为鄙夷、轻视和不屑。


唐茵愣愣没有说话,很久以後,她都记不起来这段时间她想了什麽,老板究竟又说了什麽。


她觉得自己心底,在刹那之间有什麽裂开了,再也拼不完整。


“我想我们要找的人不是他,”至信缓缓开口。


老板又拿起照片,细细的看著:“没错啊,就是他。哦,那边的两个人,都认识他,不信你叫他们来问问。”


至信顺著老板所指的方向望过去,是坐在吧台的两个中年男人,他看了一眼唐茵,起身朝他们走去。


不多会儿,至信带著他们过来。


“认清楚点,”至信沈声说。


男人一见照片,便委琐的笑了:“清楚,当然清楚,阿布嘛,最近很火的,几乎是来者不拒,客人是男的女的都无所谓,只要给他足够的钱,即使被男人压他也愿意。”


“这样下贱的男妓,玩起来才够味啊,”另一个男人眯起眼睛接道:“看看时间,他也快来了,他一般都是这个时间来找生意的。”


“是啊,那晚真过瘾,那滋味尝过一次就爽死了。毕竟是刚出来做的,不会染上什麽病,也干净得紧,”男人舔了舔唇,一脸饥渴。


“闭嘴!”唐茵勉强站起来,目露凶光“不准你们这麽说他!”


两个男人显然被唐茵的气势吓到,一边走开,一边不干不净的骂了几句。


“唐姐,要去解决他们麽?”至信小声询问。


唐茵刚想回答,只见酒吧门口出现一抹熟悉的身影。


高大的身影,穿著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头发散乱,明明是最随意的打扮,可一进酒吧,就吸引了大多数人目光。


他丝毫不在意的抓了抓自己头发,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唐茵屏住了呼吸,倒是至信先叫了出来:“肖余!”


远处的肖余眼神恍惚地环顾酒吧一圈,唇动了动,好像在喃喃自语,然後往吧台走去。


唐茵看到他点了瓶啤酒,坐下来独自一人慢慢的喝著,眼睛不时扫扫周围,却没什麽目标。


心头一沈,仿佛被什麽重物压住了,这种讨厌的感觉让唐茵蹙起眉头。


酒吧里早已有人开始蠢蠢欲动,几个男男女女甚至慢慢向肖余走去,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


可,到底是有人先了一步。


他们只好带著遗憾,叹息,散开。


“余哥,”唐茵站在他身後,伸手拍了拍肖余肩膀。


手掌下的身躯微微一僵,又立刻放松下来。


“是你啊,”转椅一动,肖余已正对上唐茵复杂的眸子,冷漠开口:“在这里,还请叫我阿布。”


唐茵显然吃了一惊,阿布……这麽说……


“余哥,跟我回家吧,”害怕他亲口证实,唐茵只想赶快带他离开。


“这是我今天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肖余扬了扬唇角,语气讽刺:“这句话,一直以来,不都是我在对你说麽?”


“我不管你这半个月究竟做了什麽,也不想知道你那时为何要逃跑,你立刻跟我走!”


肖余吐了口气,指了指一旁的至信,脸上表情读不出任何情绪:“你让他挡住那些要过来的人,是会影响我的生意的。”


“那种……那种生意……”唐茵有些窘迫,难以启齿。


“嫌脏麽?”肖余脸上又恢复那种不屑一顾的冷漠:“快走吧,你看,他们都在等著你。”


唐茵回过头,上官江海和至信正站在他们不远处,紧紧盯著他们。


肖余笑了,是啊,他们在等著她……她从来不是一个人。


但自己呢,又有谁在等?亲兄弟不能联系,最爱的女人,从来都对自己无情……


一个人,只剩自己一人……


“为什麽……要做这种事?”唐茵回过头,咬住牙。


“你认为一个双手残疾的废人还能做什麽?”肖余笑著反问,语气却冷得像把最锋利的刀子。


“双手?”唐茵完全怔住,当初肖余为了找她,失去了左手……可另一只手……


“在雪狼……被打至骨折,因为没有及时处理,”肖余苦笑:“无法提起重物,更无法拿起画笔,真真正正的废人……”


废去左手,是为了她,而右手,是为了自己最敬爱的哥哥……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人……


唐茵震惊的看著肖余,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些话……是怎样的恨,才造就了此刻的平静?


无法拿起画笔,不能再画画……


那样的一个人……居然再也无法画画……


唐茵深深的感觉到,身後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正将他们用力推开,距离越来越远,终有连影子都消失的一天。


她却想要抓住,拼命的,抓住那一丝丝可能。


心底一直有个声音,提醒著她。对肖念犯下的罪,是否可以在肖余身上补偿回来呢?


起码,她会多一点心安。


“问完了麽?”那一瞬的落寞似乎根本不存在,肖余慵懒的抓了抓头发:“你已经耽误我很久,猎物……都要跑光了。”


唐茵看著肖余站起身,要往别处走,她想都没想,身体率先作出反应,抓住了他手腕。


“什麽意思?”肖余挑眉。


“你不就是想要钱麽?!好,我买你,一个月十万够麽?!”手掌下的皮肤是炽热的,可对上相对冰冷的眼神,唐茵觉得胸口又痛了起来。


肖余似乎终於来了点兴致:“哦?你要买我?”


“可以麽?”唐茵心中也是忐忑,如果他拒绝要怎麽办?让人将他绑回去?


“我拒绝,一般来说只要价钱令我满意,谁都能带我走,但……”肖余顿了一下:“一个月十万,大手笔啊,为了我这个废人,值得麽?”


“你究竟想怎麽样?!”


为什麽要这样伤害自己?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吧,”肖余甩开唐茵的手,垂下眼帘,玩弄自己修长的五指。


“我会让你没生意可做,”唐茵忽然说。


“我相信,”肖余点头承认,摊开手掌,话锋一转:“那我们走吧。”


上官江海本想与唐茵同车,却被她拦下,只好不情不愿的看著她与肖余进了车子。


车子在夜里快速前行。


唐茵缓缓开口,打破了车内的沈默:“余哥,我们聊聊好吗?”


肖余的脸色不太好,似很疲倦,但他的语气很平稳,道:“我们还有什麽可以聊的麽?”


“你别这样……”


“那要怎样?”肖余嗤笑一声:“好,我们谈。是谈我们当年强bao你?还是谈我们困住你?还是……我害你失去孩子?”


“你不用这样刺激我,没用的,我不会放你走,”唐茵冷冷开口,五指却握紧拳头。


肖余哼了哼,眸子微微一缩。


交谈中,车子已停下。


“下车,”唐茵慢慢松开手。


肖余偏头望向车窗外,忽然扯出一个奇怪的笑容:“怎麽?居然把我送回这里?”


唐茵也不想解释太多:“你住这里比较习惯。”


肖余哈哈大笑起来,他仰头倒在後座:“是我的错觉麽?还是说……”他猛地起身,捏住唐茵下巴:“你真的变了……”


见唐茵不语,肖余松开手,原本英挺的相貌因诡异的笑容似平添了一丝狰狞:“收起你那该死的同情心。”


“我没有,”此刻唐茵反倒平静下来。


“茵茵,我了解你,你不是恨著我麽?你不想报仇麽?现在又摆出这副姿态,不觉多余麽?”肖余的声音很缓很慢,外面的路灯照得他脸上忽明忽暗。


唐茵长长吐出一口气:“我不管你现在怎麽想,总之,我买下了你,你就有义务待在我身边。”


“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肖余一声冷笑,发狠的推开车门,大步跨出去。


唐茵盯著他的背影,现在的肖余,他只会用这种方法伤害自己,伪装成一个刺蝟,不容任何人接近。


那不是堕落,而是一种发泄,是不得不向现实妥协的憔悴。


唐茵下了车,掏出钥匙,往楼上走去。


肖余背靠在墙上,眉间弥漫著说不出的疲倦。


唐茵打开门,冷不防一只手忽然从身後伸出来,把她的腰紧紧箍住,将她推进房间,身後的门啪的一声关了。


接著她整个人被扳过来,她看到肖余暗沈的脸,闪烁不定的眼。


“做什麽……”没等她把话说完,已被他按到墙上。侵略性的、热烈的吻袭上她的唇,夺去了她的呼吸与惊呼。


她推了推他的腰,试图阻止他,可他依然急切的吻著她,咬著她,吸允著她口中的津液。


她开始胡乱的挣扎,不知打上了什麽,肩膀忽然一轻。


诧异的看去,肖余正盯著自己的手,注意到唐茵的目光,抬头一笑:“手上没什麽力气,你不要乱动了。”


“你……”唐茵胸口顿时涌上一股痛意,这时,肖余动了,又向她靠来,她急忙说:“别过来!”


“不过去?不过去我怎麽开工?”肖余停下来,好笑的看著她。


开工……


原来,是这样……


唐茵咬著牙:“不需要,你只要安心住在这里就好。”


“那怎麽行?我吃你的,住你的,还拿你的钱,工作上,怎麽也要努力一些啊,”肖余面无表情的说。


“不用,”唐茵沈声说。


“随便你,我困了,去睡了,”肖余看了她一眼:“想必房间都打扫好了?”


唐茵嗯了一声。


肖余没有再在客厅停留,进了自己房间,猛的将门踢上。


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唐茵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扶著茶几在沙发坐下。


自己……究竟在做什麽?


明明是那麽恨他,可在酒吧看到他,却又不自觉的心疼他。


那绝不是同情。,


而是如此自尊、如此骄傲的男人,最後被逼走入绝境的悲哀。不,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拯救他自己。


绝望却高傲,落寞、孤寂,仿佛凌驾一切,却猛然发现,自己却是被世界所抛弃。


唐茵明白那种感觉。当心灵被重重锁炼所束缚,被绝望所禁锢,被不安所捆绑,连呼吸都被压抑著时候,总要有种发泄才证明自己活著,才能挣脱枷锁,得到真正的自由。


理解了所有痛。


才会得到极致的平和。


肖余选择的,是由身体发泄,那种从身体传来最直接的痛,不,不仅仅是身体的折磨,更是自尊的践踏,这才能让他重新活过来。


……


当上官江海抽光最後一支烟,唐茵终於走出来。


“让人看紧他,”唐茵对至信吩咐:“不用限制他自由。”


“是,”至信转身去拨电话。


上官江海凑到唐茵身前:“回家?”


她轻嗯了一声,甚至没有拒绝上官江海的触碰。


────────────────


宝贝们心软了,说心疼肖余……其实曼也一样,所以肖余这段时间遭遇了什麽并没有细写,曼也硬不下心肠啊,但就说肖余以前做的那些事,今天的一切也算是咎由自取,这样的下场从一开始就能预料到……不管怎样,我们的茵茵翻身做主了……


曼这两天身体很不好,持续发烧咳嗽。家里人有感染上肺炎的,曼明天会去医院检查,希望千万不要是肺炎……宝贝们祝曼好运吧……


请收藏:https://m.cnzjjt.com

(温馨提示: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