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迦也骑在马背上。
是他生平最喜欢的那匹赤兔马。本来也是芳菲很喜欢的。但是,这一次,却执意让他骑着。
而她,就站在宫门外,一身盛装,扬起头看他。
看他高高在上地坐在马背上,一身戎装,就像她小时候见过的一样:就像他28岁一样,头上戴着北国特色的,高高的王冠,上面c了绿咬绢的长长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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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对决1
而她,就站在宫门外,一身盛装,扬起头看他。
看他高高在上地坐在马背上,一身戎装,就像她小时候见过的一样:就像他28岁一样,头上戴着北国特色的,高高的王冠,上面c了绿咬绢的长长的羽毛。
就像一个远古而来的王。
那让她想起很古老的那些英雄年代,比如伏羲的年代,比如黄帝大战蚩尤。上古的时候,古人们都用石器木箭,没有兵刃。热烈奔放的蚩尤部落,在某一个特殊的场合,忽然发现了一个宝藏——那是远古时候的一个铜矿。他们冶炼青铜,铸造了许多面具,打造成锋利的青铜兵刃,青铜面具和铠甲。穿在身上,每每对战的时候,其他部落都是石器木器,砍在他们的青铜面具和铠甲上,毫发无损;反之,他们锋利的青铜到刀戈砍在敌人身上时,这些血r之躯却是一刀一个地倒下,所以战无不胜。
就连炎帝也被他们打败了。
那个时候的蚩尤,是多么威风。
那个珍贵的铜矿,也是真正的宝藏。
可见,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自来就有它的道理。
但是,这种重装甲骑兵的装甲很重,就算是蚩尤时代力大无穷的猛士,如果一个骑士从马上摔下来,凭自己的力量根本是站不起来的。
要攻击他们,就必然先要找到这个阵型的漏d。
这些青铜器,经过长远年代的改良,现在已经变成了更为先进的铁甲兜鍪。不再那么笨重,通过冲锋产生的速度、动量对敌人阵地制造压制性的突破,主要用途是冲毁敌人阵形,打击敌人士气的超级骑兵、人r坦克。
这种“人r坦克”号称铁浮屠。不仅人有人甲,连战马也全副披挂,一个骑兵就好像是一座高大的战神雕像,当他们推进的时候,就好像钢铁的城墙迎面压来。
目的是为了摧毁敌人的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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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对决2
这种“人r坦克”号称铁浮屠。不仅人有人甲,连战马也全副披挂,一个骑兵就好像是一座高大的战神雕像,当他们推进的时候,就好像钢铁的城墙迎面压来。
目的是为了摧毁敌人的阵型。
在冷兵器时代,稳固的阵形是确保胜利的基础,高昂的士气是取胜的关键,一旦破坏了敌人的心理平衡和组织基础,就相当于获得了胜利,所以,重装甲骑兵曾经是一个最昂贵最重要也最荣耀的兵种。
重装甲骑兵的战马只用来战斗,平常行军以及负载其他战斗和生活用具要靠扈从和其他马匹。一个骑士如果没有两名以上的扈从就会感到生存的不便,连上下马、换马、穿盔甲都不能顺利完成。
少量能够单枪匹马重装冲锋的,一般都是本族极其强大的英雄,他们的马也应该是体力超群的良马。
芳菲一看到这个阵势,就明白为什么罗迦坚决不许自己随行了。
罗迦本人也曾经是可以单枪匹马,重装上阵的英雄。
但是,在他现在的年岁,也是不敢轻易穿上那么笨重的铠甲冲锋陷阵了。最初芳菲看到人群里那密密匝匝的兜鍪,还以为大家都这么穿,结果看去,只有前面两排人马才是这么穿的——也是一种出征之前的仪仗队。
其他全是轻骑兵。
她恍然大悟,如果出征之前就重甲,那么,不等到了敌阵,战士和战马都累垮了。重装甲骑兵在行军的时候一般不会装甲,一方面是骑士自己受不了,另一方面是尽量的爱惜战马,以便能够在冲锋的时候获得最好的效果,也是为了在冲锋结束后能够还有足够的马力逃回来。
现在,一切人等,都是轻装上阵。
那才是真正的千里奔袭。
这是她第一次确切地了解到战争的第一幕。还在入门阶段。也才明白,北国,是这么作战的。
父子对决3
而罗迦陛下,就那么高高在上地看着她好奇地东张西望。
眼里没有寻常女子的害怕和眼泪,有的只是新奇。
忽然想起她生病的时候,每天每夜,都要拉着自己的手臂才能入睡。
现在,反倒是不怕了么?
也许是她的那么一身的浓妆——那是非常盛大的皇后的礼服,是层层叠叠的钿钗礼衣。领口衮着淡红色的花边,更衬得她面白如玉,白里又透出一抹亮丽的红。
这红妆,这铁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罗迦忽然笑起来。
是豪迈的大笑。
心里那么放松。
芳菲也笑起来,是那种婉约细致的笑。
那么温和。
她慢慢地走过去,身姿轻盈,站在雪地上,如一只小鹿,仰着脸,“陛下,你就像远古的伏羲大神……”
他微笑着,故意说:“皇后,你不是说伏羲是女神么?”
她笑得吃吃的:“你这样很威风,所以我才想起伏羲大神嘛。管他是男是女呢。我认为你这样很好看就是了。你记住啊,早点回来,我们还要去洛阳。”
罗迦心里一震,立即明白她说“伏羲”的意思。
华夏共祖,这才是北国最伟大的人物。
区区一个三皇子,不值得太过在意。
她要自己早早回来,进军洛阳。
这才是北国的大业。
他用力地点头:“好,皇后,你等着,朕早早回来。”
“嗯。人家都说,洛阳的春天,繁花似锦,美女如云,才子云集天下,富商不计其数……陛下,我真的想去看看。冬天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春天就快到了。”
忽然想到,那样的繁花似锦,如果取一朵牡丹c在伊人鬓发,那是怎样的胜景?
他笑起来:“洛阳,真是个好地方啊!闻名不如见面。朕一定赶在春天回来,陪你去洛阳。”
父子对决4
芳菲这才真正无忧无虑地笑起来。
罗迦仔细地看她,她笑的时候,是眼角微微地向上翘一点,嘴唇微微裂开,就显得特别的俏皮,充满了一种青春的生机,完全消失了她昔日的苍白。
这是罗迦最喜欢看到的她的样子。
在宫门外,是迎面而来的太子。
太子跪在地上,向父皇请安。
罗迦依旧满面笑容:“皇儿,平身。”
太子上前一步。
父子俩的距离很近。
反而是芳菲隔得远了一点。
罗迦压低了声音:“皇儿,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你都要善待皇后。”
太子心里一抖。
“皇后,她吃了许多苦。朕走之后,你要好好照顾她。见她如见朕。”
“儿臣遵旨。”
芳菲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只能看到罗迦满面的笑容。
她很是好奇,陛下这是在说什么呢?为什么不让自己听到呢?
这时,罗迦一挥手,队伍开始出发。
随扈的是乙浑。
乙浑的内心当然是已经不愿意征战了,但是,陛下有令,岂敢不从?便随扈在先锋队里。芳菲自然明白陛下的苦心,但见他强装笑脸,毕恭毕敬的样子,心里对这老贼,简直无法言喻的痛恨。但是,也无济于事。
一切的一切,都要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再说。
队伍启程,很快,就要轮到陛下的这一支了。芳菲几步过去,忽然紧紧抓住他的手。
罗迦也紧紧抓住她的手,微笑着,声音那么低:“小东西,朕很快回来。别怕。”
说完,立即放开了她的手。
芳菲但觉手心一冷,感觉空空的,罗迦已经掉转马头,大步向前。
这一次,再也没有回头。
他本是这样果决的人,一旦决定了,便是义无反顾。
父子对决5
这才方是轻骑兵的阵容,真正的以千里奔袭的姿态前进,跟当初神殿的仪仗队,甚至跟北武当的拉练时,都太不一样了。完完全全的不同。
那是属于战争的姿态。
这才是罗迦陛下的本来面目。
他这一生,都是在马背上纵横天下的。
芳菲踮起脚尖,一直看到他们彻底消失。
很快,宫门内外便安静下来。
只有驻守的侍卫,鸦雀无声地站着。
还有太子。
芳菲隔着他约莫一丈的距离,二人的视线终于碰到一起。
“皇后,你回去吧。”
芳菲点点头。
二人还是没有怎么说话。
那是一种无形的隔膜。自从那次争吵后,误会尽管早已消除,心里有时也那么明显地感觉到彼此的理解和宽容。却不知为何,总是再也无法畅所欲言了。
芳菲总是想起《新台》的典故。
总是想起——宣姜。
卫宣公霸占了儿媳妇之后,过了十几年死了。宣姜便又嫁给他的庶长子,继续做皇后。
无论是春秋战国,还是现在的游牧民族的北国,都允许女子再婚改嫁,没什么从一而终的说法。
但是,芳菲从小接触的是南朝的史书,所以,每每想起宣姜,总是耿耿于怀。
而且,以前都没想到过,是自从太子骂了自己之后才经常想到的。
那已经成了心头一抹淡淡的y影。
尤其是陛下出征的时候,自己又面对太子,竟然更是极大的不自在。
她勉强地带了一点笑容,点点头,算是跟太子打了招呼,急急的就走。
太子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进宫门。
仅仅是一道宫门之隔,她在里面,自己在外面。便是巨大的距离。
等他再看时,芳菲已经进了宫门,身影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消失在平城皇宫那种威严肃穆的气氛里。
父子对决6
他便也往回走,相反的方向,便是太子府。
他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自己是太子,身负重任。
玉铭轩。
较之昭阳殿、琉璃殿,玉堂等盛极一时的温柔富贵乡,这里显得十分冷清而寂寞。但是也并不荒凉。
只是流露出一种低等级的秩序。
新雅和洁雅,自从进宫起,就从没晋升到妃的级别,当然只能住在这样级别的地方。
此时,门口站着两名宫女,远远地看见皇后的身影,就跪了下去:“参见皇后。”
芳菲走过。
本来,北国的皇后是坐步辇的。但是,她基本上除了怀孕的时候,从不坐这种东西,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步行,以保持身子和精神的健康。
所以,迎出来的新雅见她这样的阵势时,心里很是不以为然。
她正要跪下去行礼,芳菲立即阻止了她:“不用了,免礼。”
新雅便没有继续,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目光并不和她接触。
回宫这么久了,她一直被安顿在昔日和洁雅姐妹住过的玉铭轩。虽然谈不上什么荣华富贵,倒也清净自在。
儿子死后的悲伤,她住在这里的忐忑不安,令她迅速地憔悴,削瘦。
过了好些日子,没见皇后对付自己,反而静下心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此时,她换了一身合身的新装,倒也隐隐恢复了几分昔日美貌公主的痕迹。
芳菲一招手,身后的红云递上来一副画卷,她的声音十分温和:“新雅,你看看这画像。此人是宗室的一名侯爷,叫拓跋椎,今年四十岁了。有功名,而且为人还不算坏。在宗室里,他算是口碑较好的一个,不嫖不赌,虽然还有两房小妾……可是,我已经尽力找了,所有人中,只有他的妾室是最少的。三个月前,他的正妻死了,正要续弦,陛下就把你指婚给了他。他非常满意。”
父子对决7
新雅好生震惊。立即接过画像看了看。画上的男人,虽然谈不上英俊潇洒,完全是北国男人的典型长相,可是勇武豪迈,很有几分男子气概。
她一直以为上次皇后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个托辞,哪有生子后的妃嫔还可以继续外嫁的?不料,皇后竟然真的找了这么一个人。
她好生惶然,“陛下……他真的同意?”
“他完全同意。人选是我物色的。命令是他下的。新雅,你不用怀疑,你儿子昔日留下的封地,完全可以作为你的陪嫁。”
新雅不可置信。
好半晌,才定定地看着她:“那洁雅呢?”
“洁雅只要愿意,也可以外嫁。”
“可是,洁雅有儿子……”
芳菲黯然长叹一声:“洁雅……她没有儿子了……”
新雅急忙问:“为什么?”
“就在你们mǔ_zǐ 被掳走的第三天,大祭司又派人掳走了洁雅的儿子作为人质……神殿一战后,那些丧心病狂的歹徒,就杀掉了洁雅的儿子……其实,陛下当时就已经派了人去救你们,他就算不记得你们,至少,他还是顾念两个孩子的。可是,你们早走了一天……你们早一天离开了封地……就因为如此,所以来不及了……上一次我没告诉你,是怕你更加伤心……”
新雅泪流满面。
她们的确是早一天悄然离开封地的。
因为大祭司的使者给她们开出了一个极其诱惑的条件:可以协助她们回宫。
两个孤苦在外的女人,实在太高估了神殿的力量。也算是孤注一掷了,反正跟冯皇后又谈不上有什么深刻的姐妹情谊,便随着神殿的人走了——
不料,这一去,便是不归路。
而正好又错过了陛下派来的救兵。
罗迦早就料到神殿的举动,但是,没有想到新雅姐妹,居然会那么轻易地就同意神殿的联合对付芳菲——
父子对决8
罗迦早就料到神殿的举动,但是,没有想到新雅姐妹,居然会同意神殿的联合对付芳菲——
结果,冯皇后没死,两个儿子却无辜惨死。
新雅扑通一声跪下去:“冯皇后……”
芳菲还是温和的:“你起来吧。”
两名宫女将她扶起。
“洁雅也有合适的人选,只要她同意,都可以外嫁。”
新雅擦干了眼泪,看着她,“冯皇后,如果可以重来,我绝不会再那么做。”
芳菲微微一笑。
“但是,我并非是因为你,而是为了我的儿子。如果我们不那么做,我的儿子也许就不会死。”
至少,陛下是来得及带走两个孩子的。
可以说,是一次选择的失误。
就因为这一次判断失误,便付出了两个孩子的性命。
“冯皇后,我对你没有丝毫的愧疚,因为,你本来就不是我的亲姐妹……”
其实,这个时候,是不是姐妹,又还有什么关系呢?
残酷的宫廷里,女人那么多,皇帝只有一个,为了上位,别说不是亲姐妹,就算是亲姐妹,翻脸成仇的列子也不少。
君不见后来的武则天,当了李治的皇后之后,一人得道j犬升天,其姐姐韩国夫人和女儿魏国夫人,受到武则天的提携,得以自由出入后宫。很快,母女俩同时跟唐高宗眉来眼去,一起上阵侍奉李治。尤其是魏国夫人,自恃年轻貌美,以为能取代自己的姨妈成为李治的新宠,到后来,竟然不太把武则天放在眼里。武则天毛了,干脆把自己的这个亲外甥女毒杀了。
嫡亲的尚且如此。
何况,不明不白的“手足”。
“冯皇后,就算我改嫁了,我也不会感谢你。而且,两个孩子,也的确是简介死于你之手……神殿的许多人,其实,都是简介死于你之手,如果没有你……”
父子对决9
“如果没有我,大燕国照样忘了!”
新雅哑口无言
芳菲何尝不知,自己就是一“祸水”——岂不知,就算没有冯皇后,也会有张三李四王麻子来激发神殿和皇权的斗争。
自己恰好成了一个契机。
所以,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了。
男人固然把一切都归罪于女人。
岂不知,女人刻薄,荼毒起女人来,更是厉害百倍。
芳菲也是淡淡的:“我根本不需要你感谢我。我把你打发走,本来也只是为了我自己。为了真正的一劳永逸,免得你再跟陛下纠缠不休,就跟我打发其他女人一样。”
不追究,只是因为死的人已经太多了。
有些可死可不死的,就不希望再多死人了。
何况,新雅等就算死了,又有什么价值?
白白增添一条性命而已。
新雅恨恨的:“陛下,他竟然同意你这么做!竟然。”
“!!”
“我们同样是亡国公主,同样是他的后宫,凭什么就你有这么大的特权?普通男人尚且可以三妻四妾,你竟敢把陛下的后宫全部驱逐……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怎样迷惑了陛下的……这宫里的女人,多少人比你有才有貌……何况,你连公主,都不一定是……”
“呵,也许,就因为我不是公主吧。”
就因为不是公主,不知道亡国恨!
不是公主,也没有外戚忧。
新雅怔住。
忽然明白,冯皇后之所以这样处处手下留情,就是因为同样的兔死狐悲——至少,都是来自那么悲惨的亡国之夜。
“那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
“新雅,你可以走了。”
新雅转身就走。
在她身后,两名宫女简单地收拾了一些东西。新雅的主要财产在封地,而非是这玉铭轩。
父子对决10
她走了几步,又回头,但见那冬日里寂寞的玉铭轩,从此,就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和这皇宫脱离了关系。
和陛下,和冯皇后,就完全没有干系了。
身后,只有冯皇后孤寂的影子。
她心里竟然一阵酸楚,扭头就走。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了,红云,红霞等才上前,低声地:“娘娘,这里天寒,回立政殿歇着罢。”
芳菲自言自语道:“其实,我究竟是谁呢?”
谁知道呢!
一个在大燕皇宫里出现的小宫女。
没有任何人知道自己是谁。
当时,大燕已经完全汉化,老燕王也是冯姓,燕国里,什么人都有,汉人,燕人,甚至其他少数民族的人,形成杂居。
也许,自己是某一个孤女,被人扔了,不知被谁捡到皇宫里去的。
自己可能是燕人,也可能是汉人,甚至可能是北人或者齐人,或者是柔然人……
其实,管他是什么人。
黄帝还是西羌人呢。
“娘娘,回去吧,风大了。”
她点点头,慢慢地转身往回走。
忽然看到自己身边的宫女,忽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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