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小平安醒了?小肚子饿不饿呀。”庄幼菡立刻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低笑着亲亲儿子的小脸蛋。
却见儿子的小脸皱的好似十八个褶子的包子一样,那双乌黑水亮的大眼睛慢慢的涌出了一股泪水,放声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要仰起脖子来,给庄幼菡看到他脖子上那肿起来的红淤。
只是襁褓裹的紧,挣扎了好半天了,都没能露出小脖子,只好专心致志的哭泣。
反正他是小婴儿嘛,哭有什么丢脸的。这么想着就哭的更加惊心动魄起来,几乎可以说是扯着嗓门的呐喊。
庄幼菡被唬了一跳,忙将孩子抱在怀里,面露焦急的轻轻拍打着,口中急急的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会突然大哭起来?平安乖乖,娘亲就在这里!”
越是诱哄顾宣和就越是哭的厉害,那奶娘极为心虚,忐忑之下不由得迈开脚步走上前来,期期艾艾的说:“小公子怕是饿了,不若奴婢喂一次奶。”
庄幼菡被儿子突如其来的哭叫弄得心乱如麻,也不计较奶娘说的话,便将儿子交给奶娘,让奶娘喂上一喂。
这个是奶娘是万万不敢出门,只得略微侧过身子,当着庄幼菡的面儿解开了衣襟,将那肉粒塞进顾宣和的嘴巴里。
“呸呸”顾宣和一点都不给奶娘面子,吐了出来,继续哭。哪怕现在已经哭不出眼泪来,只管哼哼唧唧的,反正就是一副我很难受的样子。
奶娘心急如焚,又企图堵住顾宣和的嘴巴,却被庄幼菡看得真真切切,立刻发话道:“平安不像是肚子饿,快抱过来我看看,许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心中恨极,这小公子平日里绝不会这般闹腾,怎么今天如此反常,不过是刺了一条小小刺青罢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条红线呢,没想到这小公子竟然这样的讨嫌。
因为平日太过乖巧的缘故,竟让这奶娘心中愤愤不平起来,丝毫不记得她不过是伺候人的奴仆,全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小孩子哭闹也是一件体力活,哭累了的顾宣和嘴巴了哼哼唧唧的,心中却开始感慨起来。
庄幼菡亲自解开了动手解开了顾宣和的襁褓,一层层衣料被拨开,那一条淤肿的伤痕立刻就刺激的庄幼菡红了双眼,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自己的宝贝被人这般侮辱对待!
这分明是用银针刺出来的红痕,只有犯了罪的人才会针沾墨水刺上图案,有讲究的大户人家怎会做这样的事情。
看得睚眦欲裂,双眼简直要滴血一般,庄幼菡抬起头来恶狠狠的瞪着那奶娘:“来人,将伺候平安的那些个下人通通给我绑起来!!快去请太医来!”
“夫人饶命啊!!实在是皇后娘娘的吩咐!!奴婢任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对待小公子啊。”奶娘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上,哭号起来。
“把她嘴巴堵上,莫要吵到了平安。”皇后娘娘这四个字一出口,庄幼菡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这个奶娘,不能留了。厌恶的看了那奶娘一眼,随即心疼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在她没注意的时候,竟出了这样的疏漏,他还这么小,那些人竟也狠心,如此对待一个幼儿。殊不知平安是早产出生,本就先天不足,又中了毒,合该小心养着,难道他们不知道,这般刺青,可能会弄得孩子高烧,染上风寒吗?
这哪是刺青,分明是向儿子讨命的追魂索!
随着庄幼菡一声令下,那些个伺候的奶娘侍女都被人用绳索捆绑的结结实实,奶娘甚至被人堵住了嘴儿,只能呜呜咽咽的哭泣。那些被连累的侍女都带着怨恨望着那奶娘,心中涌出无尽的忿恨,伺候小公子的活计清闲又体面,是定国公府里人人都想要抢着做的。
偏着老货,竟然老虎嘴上拔毛,闯下如此大祸,怕是连累得她们都将会被赶出定国公府。
顾宣和这会儿不哭了,而是捏着小拳头,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他娘亲怎么发威。
这事儿很快就有心腹通报给顾嘉荣,正巧前厅里为顾宣和举办的洗三礼已经散了。
顾嘉荣心情可不怎么好,儿子才平平安安的有了些气色,现在竟是又遭了毒手。因为来传话的人语焉不详,他还当府里有其他人的眼线,心中又气又怒。
“平安这是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转眼间就说他病了?”才进门,顾嘉荣立刻就发问。
屋子里的闲杂人等已经被挥退,庄幼菡搂着儿子,几乎是双眼垂泪,才指着他的脖子开口道:“荣郎你看,平安被人纹上了这么一道红痕。那奶娘说是姐姐吩咐的,我却不敢走漏了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