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他们路过一条小溪,便停下来休息片刻,让马也吃草喝水养养精神。
金小翔用牛皮水囊装足了水,凑到卢雅江身边,讨好地笑着将水囊递给他:“哥哥,你渴不渴。”
卢雅江冷冷道:“我自己会喝。”
金小翔撅撅嘴,在他身旁坐下,抱起他的胳膊软软甜甜地道:“哥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卢雅江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将胳膊抽了出去。
这下金小翔有些生气了。卢雅江不打算理他,他就也不理卢雅江了,挪到燕柳身边,将水囊递给他:“柳哥哥,你喝水吧。”
燕柳有些吃惊,但还是将水囊接了过去:“谢谢。”
喝过水,金小翔和燕柳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燕柳虽说知道金小翔是在卢雅江那里受了委屈,才退而求其次来认下他这个柳哥哥,然而金小翔骤然对他和颜悦色,他还是很开心的。这旅途一路还有很长时间,如果卢雅江和金小翔这对兄弟总是不理他,才叫他苦恼。
没多久,他们便又开始上路了。
卢雅江骑在前面,燕柳和金小翔跟在后面,两个人说笑的好不开心,一阵阵笑声不停传入卢雅江的耳中,让他更加不悦。他故作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金小翔环着燕柳的腰,不知说了什么,自己先笑的弯了眼,而燕柳脸上亦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两个少年看起来竟是十分相衬。
未时的阳光还很耀眼,白色的阳光将金小翔的面容印的模糊朦胧,不知怎么的,卢雅江眼前突然闪过另一张面孔,与他重叠在一道。他心中一惊,甩了甩头,眯起眼睛用力地看,幻影散去,还是金小翔那张稚嫩的面庞。另一张熟悉的脸,不过是他的幻觉罢了。
金小翔也察觉到卢雅江在看他,心中不由得意洋洋,笑容也更加灿烂了。燕柳小声道:“你哥哥在看我们。”
金小翔哼道:“他欺负我,我不要理他了。”
燕柳笑道:“是呀,赤炼魔脾气不好,他总是凶你,也凶我。我不欺负你,我也认你做弟弟。”
金小翔心想你哪里配认下本教主,也不怕折了你的福寿,却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81
两天以后,他们又到达了岳骊山。
卢雅江还是让金小翔和燕柳共乘一骑,金小翔也和卢雅江闹起了脾气,除非卢雅江先低头,不然他就犟下去,谁也别理睬谁。这两天的时间,他一口一个柳哥哥,已经和燕柳打得火热。他不像先前那么讨厌燕柳了,燕柳这人固然单纯的傻气,不过心眼却很实在,也没有名门的架势,金小翔随便怎么戏弄他,他也不会生气,顶多懊恼时抱怨两句,转眼也就抛却脑后了。逐渐的,金小翔发觉他这人也有那么点意思,卢雅江不配合的时候,退而求其次,逗逗燕柳也能解乏。
三人骑进了小山路,一路燕柳都伸长了脖子四处张望,显得跃跃欲试。显然他对抓捕山贼还没有彻底死心。而卢雅江和金小翔则是完全不将山贼放在眼里。
走了大半程,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燕柳渐渐就失望下来。
金小翔靠在他背后,轻轻嗤笑了一声:“傻子。”
燕柳扭头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显然没有被人骂成傻子的自觉。
又走了一段路,金小翔突然觉得四周的气息不太对劲,他凝神运气,发现自己身躯略感疲软,顿时大惊:路上有人放迷香!
此时燕柳和卢雅江尚毫无自觉,金小翔立刻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猛扎自己合谷穴,暗暗运功将自己吸入的迷香逼了出去。
就在此时,卢雅江亦察觉出端倪了。他握紧了自己的梅纹扭丝剑,喝道:“是谁?”
燕柳被他突如其来的发作吓了一跳,道:“什么是谁?山贼来了?”
卢雅江发现时就立刻屏息,但是已经晚了,他已经吸入了不少迷香,虽然表面假作镇定,但是他握剑的手无法克制地在颤抖。
他们警惕地打量四周,此时山上闪出一个湖绿色的人影,他一步一步缓缓从山坡上走了下来,走路的时候微微有些跛脚,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赤炼魔,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卢雅江只觉此人眼熟,却想不起何时见过他,警惕地看着他,随时准备拔剑。
而金小翔和燕柳却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这人正是上一回给卢雅江下了万麻散,最后自食恶果的万艾谷毒师!
燕柳惊呼道:“是你!你就是上次给赤炼下毒的家伙!”
卢雅江这才知道此人是谁,不由得想起当初自己多天卧床不起时的屈辱,恨的牙痒痒,恨不得立刻扑过去刺穿他的肺叶,然而他知道这一击必然不成,他的身体已经有些麻木了。
金小翔冷眼打量着他。
就在此时,卢雅江终于克制不住,运起最后一点力气迅速拔剑扑了过去,那毒师显然没料到他还有这样的力气,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抬剑去挡,两剑交锋,只听砰的一声,竟是卢雅江手中的软剑飞了出去。
那毒师武功极烂,显然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震飞卢雅江的剑,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手愣了半天,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得意地放声笑道:“啊哈哈哈,赤炼魔,你别不自量力了!我师父制的散功香,你还能躲得过?”
燕柳骂道:“卑鄙小人,吃我一剑!”说着拔剑扑了上去,然而他一跳下马就摔了个狗啃泥,趴在地上动不了了。连他们的马都软软的跪了下去。
这散功香对内力越强的人效果越厉害,所以卢雅江中毒之深远在燕柳之上,他还逞强刺了一剑,加剧了毒素的蔓延,此刻已然不省人事。
最后剩下一个金小翔还站着,那毒师以为他不会武功,况且金小翔又长得一脸无害,故毒师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嘿嘿笑着弯下腰像卢雅江伸出手去。就在他的手快碰到卢雅江胳膊的时候,突然只听锐物划破空气的声音,紧接着他一声惨叫,捂着自己的手跌做在地。他的手已是血淋淋的一片,一枚石子打穿了他的虎口。
金小翔笑盈盈地向他走近,语气冰冷:“看来上一次我就不该留你一条性命。”说着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看来那万麻散也没给你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毒师惊恐地看着他:“你、你、你是上次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