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鸢被病痛折磨多年,早已经是苦不堪言,如果不是做足了心理准备,他也不会到陈霖的诊所中求医,缓缓点了点头道:“你放手治疗便是,我忍得住!”
有了他的这句话,陈霖自然敢下手,先用剃刀将玄鸢旺盛的刮了个干干净净,锋利的刀锋在玄鸢的身体上来回游动,即便是他胆子再大,现在也不禁内心狂跳,如果陈霖稍有加害之心,一刀下去,自己岂不是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太监?
陈霖为他仔细消毒之后道:“公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想要体会温柔滋味,现在这些疼痛您一定要挺住。”
玄鸢额头冒出冷汗,却见陈霖拿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剪刀,骇然道:“你……想干什么?”
陈霖道:“公子如果这样干扰我的工,我恐怕没办法为你治病!”
玄鸢内心一横,料想陈霖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双目紧紧闭上道:“来吧!”
陈霖唇角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太子又怎么样?现在躺在手术台上,也就是自己普通病人中的一个,还不是由着自己摆布?
伴随着玄鸢的一声惨叫,手术正式开始,一台简简单单的手术,陈霖足足做了两个小时,玄鸢在没有任何麻药的前提下,咬牙忍受了两个小时的疼痛,浑身的冷汗将床上的被褥全都沾湿。陈霖也不禁暗暗佩服,这位太子的忍耐力果然非同一般,换一般的病人恐怕早就几度昏厥过去。
陈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那么恨玄鸢,他其实和玄鸢并没有太多的过节,反正看到玄鸢那双阴冷歹毒的眼睛,他便浑身不自在。
折磨归折磨,治病还是不敢含糊,如果不达到玄鸢的满意,恐怕这条小命一定是保不住的。
玄鸢看了看下身,好像比原来顺眼了许多,疼痛也不像初始时剧烈。
陈霖递给他一条毛巾道:“后天过来换药,我顺便帮你检查一下伤口,七日之后应该可以恢复如常。”
玄鸢点了点头,脸色都变得苍白,陈霖搀扶着他从床上下来,看到玄鸢走路的架势内心不禁暗笑,没想到这混蛋罗圈腿走得还满标准。
玄鸢仍然不忘交待陈霖道:“你为我治疗之事千万不可以让……”
陈霖笑道:“公子尽管放心,这件事我连你的表兄也不会告诉。”
玄鸢欣赏拍了拍陈霖的肩头:“若是我这次能够恢复,日后绝不会忘记你的好处。”
陈霖心中暗道:“你不杀我灭口,我就谢天谢地了。”口中却道:“治病救人乃是行医者的本份,公子无需记在心上。”
就在陈霖将所有一切都准备妥当,即将为丽淇开展整容手术的时候,丽淇却突然失踪了,一切都全无征兆,甚至连得月楼的李老板都不知道她究竟在何时离去。
陈霖闻讯赶到的时候,早已经人去楼空。李老板指了指几上,陈霖来到几前望去,却见上面写着‘活着永远要比死去快乐的多……’陈霖欣慰的舒了一口气,从这句话可以推测出丽淇应该不会自寻短见。
洁白的被褥之上一根洁白的羽毛静静躺在那里,或许是丽淇所留下,陈霖拿起羽毛小心的收入怀中,他要为一个永久的纪念保留起来。
陈霖来到花月坊的时候,恰巧与玄鸢和朱翼相遇,玄鸢微微一怔,随即脸上堆起笑容,微笑道:“我这两日正想去拜会陈先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
陈霖心中暗暗算了算,距离玄鸢拆线之日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想来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从他的神态就能够看出,手术的效果应该是相当的满意,居然跑来这里来考证自己的能力。
朱翼也对陈霖显得客气了许多,微笑道:“今天花月坊的杜老板请我们过来饮酒,陈先生如果不嫌弃,便一起来吧。”
谈笑间,杜莎莎已经闻讯赶来,娇笑道:“侯爷果然给我面子,这么早便来了!”看到朱翼身边的玄鸢,杜莎莎内心不免一惊,她邀请朱翼前来其实是福隆海的主意,想和朱翼套近关系,消除上次发生不快的影响,没想到朱翼竟然又将玄鸢这个瘟神带来,杜莎莎心中的滋味复杂到了极点,如果知道这玄鸢会来,她说什么也不会发出邀请,奇怪的是陈霖也和他们站在一起,不知道他们几人何时混在了一起?
杜莎莎虽然心中并不开心,可她毕竟是混迹多年的人物,笑盈盈将他们迎入花月坊后院的花园内。
找到机会,将陈霖喊道一边,低声问道:“陈先生怎会和他们在一起?”
陈霖笑道:“我是专程过来告诉你一件事!”他向四周看了看,确信周围无人,方才附在杜莎莎的耳边道:“丽淇一声不响的走了……”
杜莎莎面色微微一变,丽淇走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如果被别人撞见,知道她仍然活在这个世上,对她和花月坊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陈霖道:“我和他们两个只是碰巧遇上,并不是事先约好。”
杜莎莎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道:“陈先生务必小心,和朱翼同来的那个性情暴戾,喜怒无常。”
陈霖已经知道了玄鸢的真实身份,只是不便告诉杜莎莎,对她的提醒心中还是十分的感激,微笑道:“杜姑娘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回到酒桌旁,酒菜都已经准备完毕,人逢喜事精神爽,玄鸢自从恢复以后,心情显得格外愉悦,整个人比原来也变得开朗了许多,热情的招呼陈霖道:“陈先生,来这里坐!”
陈霖来到他身边坐下,玄鸢附在他耳边小声道:“多谢陈先生,你的好处我永远不会忘记。”
陈霖微笑不语,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杜莎莎娇笑着端起酒杯:“今日贵客盈门,让花月坊蓬荜生辉,奴家不胜荣幸。”
玄鸢的表现倒是彬彬有礼,极其谦和,淡然笑道:“我不请自来,多少有些冒昧,还望杜姑娘不要介意。”
杜莎莎心中暗暗奇怪,眼前的玄鸢和那天疯狂变态的家伙全然不同,她很难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陈霖却有不同的看法,从他和玄鸢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玄鸢的性情极不稳定,有精神分裂的征兆,如果他没有发病为人也不失友善谦和,可是一旦受到刺激马上就会变成一个疯狂残酷的混蛋,玄武国选中这个神经病为未来的国君,恐怕是国民的不幸。
酒宴的气氛相当融洽,杜莎莎频频向众人敬酒,朱翼笑道:“杜老板海量惊人,再这样下去,我们几个只怕都要被灌醉了。”
杜莎莎笑道:“既然是饮酒自然要尽兴,难道侯爷还怕我这个女流之辈吗?”
朱翼细细品味着杜莎莎的这句话,一连暧昧的笑道:“怕你才怪!”
陈霖并不想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趁机起身道:“陈霖不胜酒力,只怕……要去睡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朱翼哪肯就此放过他,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道:“陈先生不可扫兴,今晚我们全都要不醉不归!”
玄鸢哈哈大笑,端起酒杯道:“陈先生,我还没有给你敬酒哩!”
杜莎莎并不知道玄鸢找陈霖医病的事情,看到玄鸢对待陈霖如此尊敬心中颇感诧异。
此时一个身材娇小的精灵族女孩端着酒坛来到玄鸢身后,向玄鸢空着的酒碗内倒上美酒。
杜莎莎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惊奇的目光,这精灵族女孩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她美丽的瞳孔骤然收缩,正要开口警示的时候。
一道寒光突然从坛底现出,闪电般刺向玄鸢的心口位置,那名精灵族女孩手中突然多出的一把匕首全力插入玄鸢的胸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