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霖看到事情已经解决,起身向斐娜告辞。
斐娜笑道:“陈先生恐怕还没吃晚饭吧,让你饿到现在,真是不好意思,我让手下在湖边小亭中准备了酒宴,您要是不嫌弃,便一起用餐如何?”
陈霖求之不得的点了点头,和斐娜来到湖边的木亭之中。
两人相对落座,桌上摆好了四碟精美的小菜,正中水晶瓶中插放着陈霖送给斐娜的野花,陈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绯腥草说不定会起到一个意外的惊喜。就算达不到让斐娜主动的目的,至少也可以让她放松对自己的警惕。
荣小青为他们斟满酒杯,斐娜举杯道:“这次大帅的事情多亏了陈先生,我代大帅敬陈先生一杯。”
陈霖受宠若惊的端起酒杯,因为之前有过醉酒的经历,陈霖这次自然长了一个心眼,在美女面前失态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斐娜道:“斐娜有件事想求先生。”
陈霖笑道:“不知道斐娜将军指的是什么事情?”
斐娜放下酒杯道:“大帅十分欣赏陈先生的医术,今日在我面前流露出想将先生留在军中行医的打算,不知道陈先生意下如何?”
陈霖心中微微一怔,没想到这次为黑贴尔治病居然让他动了将自己收为己用的想法,按理说黑帖尔位高权重,跟着他当私人医生应该有很多的好处,换在今天太子玄鸢出现以前,陈霖说不定会答应他的要求,可是现在他却不敢贸然答应,是凡为官者必然要经历宦海沉浮潮起潮落,黑帖尔年事已高,想来得意之日不会长久,更何况他得罪了帝国未来的王者,以后下场如何还很难说,自己跟在他的身边当私人医生,在外人的眼中等于是他的亲信,如果黑帖尔一朝倒台,自己只怕会被连累其中,说不定连性命都难以得到保全,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帝都开个诊所,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好。
想到这里陈霖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微笑道:“陈霖从小的志向就是尽可能多的救治病人,为他们解除病痛的折磨,如果我投入黑帖尔大帅门下,有违我当初治病救人的初衷,请斐娜将军代我向大帅婉言回绝。”
斐娜嫣然一笑,心中对这个坚持原则的陈霖不由得多出了几分好感,轻声道:“好吧,君子不强人所难,我想大帅一定会理解陈先生的选择。”
看着陈霖明澈的双目,斐娜忽然没来由一阵心跳加速,这种经历对她来说还是从来没有发生过,难道自己对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产生了好感?斐娜马上又否定了这个念头,在她心中无数次幻想未来的另一半,她所欣赏的是充满阳刚之气,豪气干云的英雄男子,绝不是陈霖这种类型。斐娜又怎么能想到,真正的问题出现在面前的这束野花上。
不知怎么,斐娜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到最后竟然产生了窒息感,她纤手捂住胸口,俏脸突然失去了血色。
陈霖马上发现了她的异常,他第一个想法是酒菜中有毒,可自己也跟她一起进食,却为何没有任何的中毒征兆?
荣小青慌忙扶住斐娜的娇躯,目光充满求助的望向陈霖,颤声道:“陈先生!”
陈霖示意她不用慌张,来到斐娜身边。
“你去将我的药箱拿来!”陈霖大声命令道。
荣小青慌慌张张的向木屋跑去,陈霖脱下自己的外袍,将斐娜抱起平放在衣袍之上,俯身听了听,斐娜的心跳极快,在一百三十次左右,脸部的肌肤渐渐泛起了潮红色,这颜色一直蔓延到胸口,种种迹象表明斐娜是过敏引发的一系列状况。
斐娜紧紧抓住陈霖双臂,美目圆睁,强烈的窒息感让她暂时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陈霖心中暗暗叫苦,看来导致斐娜过敏的八成是自己送给她的那束野花。
陈霖安慰斐娜道:“斐娜,你尽量放松,我一定会治好你。”心中却没有多少把握,毕竟这里的医药水平实在落后到了极点,一时间哪里去找抗过敏的药物,只有对症治疗,听天由命了。
听到斐娜喉头丝丝有声,情况紧急陈霖已经顾不上多做考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俯下身去,用右手食指和拇指捏住斐娜小巧的鼻翼,用力的将口中空气度了过去。
在陈霖的辅助呼吸之下,斐娜胸口的窒息感稍稍好转,强烈的羞涩感让她的俏脸笼上了一层嫣红,想不到自己的初吻竟然被陈霖在这种情况下给强行夺去。
身后同时传来几声尖叫,却是闻讯赶来的女兵所发出,看到陈霖趴在首领身上,全都以为他正要对斐娜施暴。
“无耻之徒,竟然敢对我家将军不轨!”
陈霖还没顾得上起身解释,脑后便被人重重敲了一记,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斐娜温软的怀抱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陈霖从昏迷中悠然醒转,只觉头痛欲裂,睁开双目觉着一阵天旋地转,慌忙闭上眼睛。
耳边传来斐娜惊喜的声音:“陈先生,你醒了?”
陈霖稍微稳定了一下,缓缓睁开双目,斐娜美丽的轮廓在他的视野中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冰蓝色的美眸流露出关切的目光,这目光让陈霖感到一阵温暖,同时又感到几分惭愧,因为自己的不良用心,险些让斐娜香消玉殒。
斐娜当然并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情况,反而因为手下误打了自己的救命恩人感到深深歉疚,柔声道:“对不起,都是我那帮手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你……”想起陈霖亲吻自己的情景,斐娜的俏脸不禁有些发烧,其实她现在她也搞不清楚陈霖为何采用那种奇怪的急救方法,究竟是真的有必要呢,还是……
陈霖的笑声打断了斐娜的思绪:“在当时的情况下,你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我只能用人工呼吸的方式救你,也难怪你手下的那些女兵要误会。”
斐娜轻轻点了点头,芳心中却是大羞,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古怪的救人方法?伸手拿了一个软垫嵌在陈霖身后,从床边拿起仍然热腾腾的燕窝粥,柔声道:“你的后脑被敲破了,流了好多血,先吃些粥吧。”
陈霖这才想起自己头上的伤势,摸了摸脑袋,上面已经用纱布包扎了一圈,伸头向床前的镜子内看了看,活脱脱一个日本武士的模样,后脑勺上隆起了一个大包,可以想像那女兵打自己的时候一定用尽了全力,陈霖心有余悸的叹了口气:“斐娜将军,我究竟昏迷了多长时间?”
“一天一夜!”
陈霖点了点头,接过斐娜手中的燕窝,风卷残云的吃了个一干二净,抹乾嘴巴道:“现在感到有些饿了,斐娜将军可不可以再给我拿来些食物。”
斐娜嫣然笑道:“没有问题!”
陈霖虽然头上受了重击,所幸他的颅骨足够坚硬,并没有受到重伤,两天后就已经恢复如常,思维记忆方面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看来不会留下后遗症。不过他乐得留在斐娜的营地中休养,三分伤情装足了十分,直到黑帖尔大帅拆线之日才跟随斐娜返回大营,去给黑帖尔拆除眼部的缝线。
黑帖尔反复端详着铜镜,几乎不敢相信镜中人就是自己,比起他先前的模样足足年轻了十几岁,原来的单眼皮变成了双眼皮。
斐娜点了点头,悄然向陈霖使了一个眼色,陈霖慌忙躬身行礼,向黑帖尔告退离去。
斐娜一直将陈霖送到大营之外,临到分别之时,终于忍不住问道:“陈先生,有件事我并不明白,大帅对你如此欣赏,为何你还要三番两次的拒绝他?”
陈霖微笑道:“我虽然和斐娜将军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心中已经将你当成了推心置腹的朋友,所以这件事我不妨坦白对你说。如果在那天太子出现以前大帅提出这件事,或许我会答应,可是现在就算我冒着得罪大帅的危险,也不会应承这件事。”
斐娜秀眉微颦,低声道:“你是说害怕将来有一日被大帅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