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态度很不好,但陈霖却不以为然,悠然地到浴室中换好。是一套丝质绸衣,稍微有些宽大,穿在身上有点公子爷的味道。可惜陈霖觉得很不习惯,还不如斯恩的粗布衣来得舒服一些。
当陈霖穿好新衣走出来时,凌蒂思心中一冷,终于明白了“烂泥始终扶不上墙”的道理,
战斗职业者并不是随时都会套着古板的战衣的,他们偶尔也会换上休闲点的衣服,凌蒂思原本以为这套深受贵族青年喜欢的风逸蚕丝衣可以让陈霖鱼目混珠,摇身变得人模狗样点,这样至少不会太丢了自己的面子。然而她此时几乎绝望了,衣服是好衣服,只可惜人错了,陈霖缺少了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气质。
自小就杳然一身,处处充满流氓味的陈霖很明显与自小接受正规教养的贵族少爷拥有的潇洒,优雅,绅士等优秀气质格格不入,看着陈霖因不惯新衣服而不时搔一下头,摸一把腰,粗俗低劣的行为让凌蒂思的心猛的沉下去。猥琐的人,无论如何还是猥琐,不会因为换了套衣服而变得高雅,看来自己是异想天开了,以后难道真的要和这个恶心的家伙共度余生?凌蒂思忽然间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了。
陈霖举起手摇了两下,又踢了下脚道:“真的要穿这套衣服吗?”
那阵浓重的痞子味让凌蒂思已到了几乎难以忍受的地步:“随便你了!”顿了一下又道:“几岁?”
陈霖一愣之后才明白她问的是自己的年龄:“十三岁半。”将地球年折算为年,他确实是这个年纪。
“家人?”
“没有。”陈霖回答时,心中泛起一点淡淡的悲哀。
“职业呢?”
陈霖想了一下,如实道:“还没有。”
凌蒂思不敢相信的道:“你还没有职业?”
本来想说准备到城中办理药师认证的,心下很是不快,没好气的道:“对!”
“你,你……”凌蒂思几乎要疯了,无职业者在大陆等同于败类,寄生虫了,之前她就是死也猜不到自己将来的丈夫竟然会是个无职者。
陈霖看着她鄙夷不屑的目光,他一向都桀骜不驯,从老头子死后就没人管得了,此时处处受气,几乎就要发作了。操,高级盗贼好了不起吗?如果不是看在占了便宜的份上,老子就,就……,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就怎么样,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与凌蒂思实在是有着天壤之别。
凌蒂思气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才稍微冷静些,算了,没关系,经过自己奉献的灵力改造体质后,他至少应该可以胜任战斗职业了。
虽然失望到极点,凌蒂思也只好认命:“算了,早些睡吧,明天还有事。”说完转头走出房间,再也没有理会他。
陈霖很想问下她究竟是什么事,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开口,等凌蒂思出门之后,他喊了句“马里安纳”,房间中的魔法灯就熄灭了。陈霖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子后,然而却睡不着。
王者之界的两个月亮,一个叫酃恒,另一个叫星潆,酃恒晚上升起的时间要快些,当其东落,而星潆位于中天时,就正好是半夜时分。此时酃恒与星潆各在东西方与地面成四十五度角的半天之间,是夜晚中最亮的时候,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银白如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月光勾起的惆怅情怀,令陈霖对家乡的思念又再度涌上心头。以后的日子该何去何从呢?按照公会的规定,自己已和凌蒂思是夫妻关系了,处于大陆烟缘关系的重视观念,虽然她并遗弃自己,不过厌恶是难免的了。凭心而论,对于得到凌蒂思他绝对是非常高兴的,只是真的要死缠烂打地跟着一个女人吗?这样未免太窝囊了些,不过一想到凌蒂思绝美的脸孔,陈霖刚升起的一点男子尊严就抛到九霄云外,铁下心来,操,管它那么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种得过且过的心态未免不是件好事,放下包袱的陈霖须倾间就已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梦中的陈霖便被敲门声惊醒了,迷糊中去开了门。
凌蒂思已全副盗贼装束站在门口,见到只着内裤,下身因晨举高高隆起的陈霖,头扭到一边:“穿衣服起来!”
陈霖揉揉眼睛,天色尚未全亮,正是最困倦的时候,不满道:“什么?这么早?去哪里?”
三个问题凌蒂思没有回答任何一个,只是丢下一句话:“快一点,我在对面的云暮餐厅等你!”说完便转身走下去了。
真歹命,陈霖犹被睡魔困扰着,边打呵欠边穿衣服,在医科大的时候从没试过那么早起床的,就是小学,初中,高中,陈霖大部分的早操也是逃掉。哎,在王者之界,看来是劳碌命了。一想到斯恩那么老了还是每天天色未亮就得爬起来开店,陈霖打了个寒噤,自己成为药师之后,是否也要日复一日地过着那种辛苦,忙碌又无聊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