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为母亲,却不能给你的婚事做主,是为娘对不起你。”
沐苏从未怪过兰氏,甚至庆幸兰氏能够理解支持她。
母女俩抱在一起,沐苏道:“母亲为我做的很多,不必自责,您也别为我的事情跟父亲闹得不愉快了,毕竟我的婚事说起来八字都没有一撇,这么早就争论,说不准后面有什么变数呢。我去宝丰只是想清静一下,最近因为周夑的缘故,太多人送帖子来,我想避一避。”
兰氏难过道:“可是你大过年的一个人过去,母亲心中想想就难受。”
沐苏劝了一会儿,兰氏只好派人给她收拾行装,并叮嘱道:“宝丰比朝歌还要冷,你在那边不要常在外面走动,要好好照顾自己。”
因沐苏身边只有碧簪、风薇两个丫鬟,在兰氏看来她们都不怎么顶用,便想派几个自己的丫鬟跟去服侍,被沐苏谢绝了。
“过年事情多,母亲身边若没有趁手的人怎么能行,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
她的决定来得快,做得也快,当天午饭之后,马车就从沐府驶出,带着她暂离朝歌这个烦心地。
沐苏的确需要静一静,她想认真的考虑一下,她和周夑的婚事为什么会出现郑娉婷和沐菀两个变数。
她害怕自己在京城再做出什么事影响到未来,所以才要避到庄子上。
除了衣物行李,她随身只带了轻霜剑。
轻霜剑躺在剑鞘中,静静搁在她的膝头,她修长洁白的指尖轻轻滑过这冰冷的剑器,思绪一点点冷静下来。
她想救沐家族人,就会带来亲人的牵连和约束。
她提早与周夑相识、相恋,两人间的挫折、考验就会更多。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一得一舍之间,都是有定数的。”
风薇突然听到她说了这样一句,有些不明白的问道:“小姐,您说的什么?”
沐苏无人可说心事,风薇还小听不懂,她笑着摇摇头,说:“我突然懂了,做人不能太贪心,想什么都得到,是很难的事。”
风薇双手趁着下巴,一本正经的点头说:“是的,当初姐姐在的时候,家里日子虽然不好过,但总算不愁吃穿,可我那个时候总是想,姐姐要是能给我多买些新衣就好了。现在我跟着小姐,府里总有新衣裳穿,可是姐姐却不在了……”
沐苏摸了摸她的脑袋,想起风荷,道:“别伤心,害死你姐姐的坏人最近也很不好过呢,他的大难就快临头了……”
明王府内,明王神色憔悴。
他这几日进宫,处处受皇上冷眼,十分得不被待见。而且皇上已当众吩咐周夑,让他准备元月初十的朝圣大典,根本不让他插手。
当日为了这朝圣大典的任务,他可是以受伤的代价跟周夑做了交易的,如今却因皇上的一句话,不做算了!那他的伤岂不是白受了?
接连的变故让他十分受挫,贪墨案至今没有对策,等到十五衙门重开,这件事就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他苦恼的捧住脑袋,夺嫡之战尚未真正开始,难道他就要输在一个“贪”字上了吗?
明王的脸突然从双手中抬起,他想到了什么,立即喊来谋士,问道:“淮东案还没查出幕后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