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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姜老爷,我影绰地听说,鱼皮三入伙抗日独立旅了。你家二小子不是旅长吗,他鱼皮三也敢劫你的粮食,这不偷吃豹子胆啦?我总觉得这里头,裤裆放屁跑不出裤子外去,你不会里勾外连,恶鬼装菩萨,拽上我们陪榜吧?” 牛四斤不怀好意,投石问路,终于掀开窗户说了亮话。姜板牙早猜出牛四斤来的真正目的,这才憋出真屁来,“牛老爷你这咋说话呢?这是通匪的大罪!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老爷早和二少爷一刀两断,没有了父子情义?你一肚子黄豆粒子,撑的吧,胡言乱语?我家老爷可是忠心耿耿为皇军办差,没有半点儿闪失?冬天的大粪盆子,能扣到我家老爷脑袋上去吗?” 胡六先不买账,虚虚掩掩数落了牛四斤。李妈实打实的也帮腔说:“牛老爷,这玩笑话可说不得,跑到日本人耳朵里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家老爷虽然慈眉善目的,可眼里不揉沙子。二少爷是皇军的死对头,我家老爷再糊涂也糊涂不到那份去呀?不是我一个下人说你,这说出的话得对灯,不能不过心,捡起来就说?”


“你看看你,狗吃屎的习性,你这不往火坑里推大哥呢吗?人家遭劫的粮食比咱的多,你就别再添熬作啦?儿子大了不由爹,人各有志。爷俩志向不同,闹翻的有都是,也不大哥一家,有啥猜疑的。你那嘴,真该篙清水好好洗一洗了?这大雪雹天的,你是找老道会气来了?要是那样,你赶紧走,去皇军那旮儿总一笔,指不定太君赏你仨瓜俩枣的。都啥时候了,还有心窝里斗?看大哥拿拿主见,这胡子一天不除,咱这些大户就是他们菜板子上的肉,想啥时拉一块儿就拉一块儿?这日本人是指不上了,摊捐派工找上咱了,可出事儿了,他们在哪?这事儿要传出去,恨咱的人不知多解恨呢?胡子前脚走,高粱花子就像梃猪了上来了,拿着破口袋,一顿疯抢。人多势众,拦也拦不住,朝天放几枪,顶个屁用啊?该咋抢还咋抢,就像自个儿家似的。” 大炕坑损儿子似的损落牛四斤几句,同时也道出了心里话。姜板牙镇静自若,对牛四斤说的话,搁心里过了过,亏得自个儿老谋深算,要不还真抖落不清?有这俩个冤死鬼垫背,不说自明,“管家和李妈,去灶上看看,两顿饭也该吃了,都啥时候了?我不饿,两个客折腾一大清早了,也该吃啦?” 胡六拽下李妈“走吧啊,还跟呛咕啥呀?老爷有话要说。” 姜板牙瞅胡六和李妈出去,又停了会儿,起身推开门,“咣当”一声,创胡六一个满脸花。胡六捂着脸,吱吱唔唔地说:“啊啊,老爷我忘了一件事儿,啥时开饭呀?” 姜板牙说:“我想的也是这件事儿,正好你没走,再多弄两个硬嚼裹,我要陪两位老爷喝两盅,去吧!” 姜板牙瞅着胡六走远了,掩上了门,回身瞅瞅牛四斤和大灶坑笑笑,坐在椅子上够够手,大灶坑和牛四斤,牙狗嗅母狗尿液大探身,抻长老王八脖子,静候姜板牙说出高招。姜板牙最恨牛四斤手太黑,人太肥,死心塌地为日本人效命。又恨他吃鸡不吐骨头,谁家有点儿灾有点儿难,求到他眼皮低下,那是比登天还难?今儿个,你自个儿送上门讨主意,我让你不仅吐骨头,还得拉血,救一救缺吃少穿的乡邻,“我说呀,这亏白吃。大炕坑说得对,胡子历来如此,吃大户,绑肉票,胡作非为。怨谁?人家都是穷出身,还能抢穿不上裤子揭不开锅的呀?大户大户,胡子台柱,不吃你吃谁?找日本人去,狼嘴送肉,有你好?抖落老底,劫去多少多少粮食?谁家实报了地亩?就这一条,再给你削上一棒子,你吃不了,兜着走吧?胡子不也是人嘛,吃就吃了,也没进狗肚子?关键是咱要统一口径,皇军要查下来,千万不能多说,浮皮燎草,应付应付就得啦!你多说,日本人能帮你追回来呀?既使追回来了,还能还给你,你别作大天儿白日梦啦?这是一。二呢,黄雀和螳螂的典故,想必你俩都清楚。这年头,都快吃人了,狗急还跳墙呢,谁不惦稀咱那点儿余下的粮呢?大炕坑就是前车之鉴。粮装进人肚子里,比存在仓里强?粪也能生利,又弄个好德行,又安全保险,看谁还惦稀?”


“对,对呀!我这榆木疙瘩,咋没大哥脑子那么开窍呢?可惜了了,我是没余粮可串换了,白送给高粱花子了,情不领道不谢的,像拿冤家似的。” 大灶坑惋惜地直拍大腿。


“我说呢,你姜老爷平常抠馊的,一块豆腐切八瓣,崩出个屁豆,拿水刷巴刷巴,锛儿,放嘴里,都不舍得嚼巴,慢慢咂馊半天,还甜拉巴馊的舍不得往下咽,就这,你能?啊哈哈,你姜老爷不慌不忙的,劫了十五挂大马车,不闪腰不岔气的。要不你亲口说出来,我还不信呢,原来你串换粮是真的。鬼,老鬼呀!来秋庄稼一上场,黄澄澄的粮食啊,还都是新粮,一囤子粮变两囤,这不变戏法吗?奸,太奸头了!真是人老奸,马老滑,蛤蟆老了都长牙?我实说了吧,我还有两囤老陈粮放在孩子姥姥家,省我提心吊胆的,我也鼓倒出去,省得鸡刨狗盗的,还得晾晒?” 牛四斤像熟透的绿豆荚开了炸,省悟地上了姜板牙谋算的贼船。


“牛老爷鼻子不短啊,我是串换了些粮,那是在被劫之前,现在如同赵老爷一样,精光蛋!但我还不至于无米下炊的地步,牛老爷开恩了,赵老爷你串换粮有门了?咋个串换法,都是财东,赵老爷也别太抠唆,牛老爷也别狮子大张口,一石十升,意思意思?” 姜板牙借神送佛,自个儿当和事佬。


“好!我串换五十石,再大方点,上打利,先扣五石,作为利钱,咋样牛老爷?这回你可赚大发了?” 大灶坑乐不可支地说。


“啊,你赵老爷真到了这种田地了?我不信,你别耍猴了?” 牛四斤拿眼珠子瞪着姜板牙,心说:老苶(lie)葱,断不了辣气?


“牛老爷,老弟真是家无隔夜粮了呀?你不信,到家一看便知。” 大灶坑直巴拉嗵地信誓旦旦。


“我倒成了说书说的秦国的嫪毐(lao ai)了,被王八驱使当个假太监,还得奉诚伺候婊子王后,我算个啥人哪?姜老爷,你是放屉布淋青酱,早滤滤好了?” 牛四斤含沙射影,觉得上当。


“好受你咋不说呢?那我就是吕不韦了,揣咕婊子怀了鬼胎,还得有个心甘情愿当王八的心,容得下另个王八当好甲鱼,最后死在儿子手里。吕不韦图稀个啥呢?大秦国的江山社稷,争个屈辱后的尊严?秦王异人图稀的啥呢?赵姬的美貌俏丽,享受人间快乐。赵姬情愿当个婊子图稀的是啥呢?王后的荣华富贵,母仪天下的虚荣奢华。嫪毐就是个奴才的命,最后图稀的是鬼死刀下也风流,妄想挣回一个爷们的自尊。牛老爷,你图稀的啥?我听说书的说,秦国李斯有厕中鼠、仓中鼠之论,你是个啥鼠呢?” 姜板牙放言埋汰牛四斤。


“厕中鼠埋汰,仓中鼠肥,牛老爷,替日本人办事卖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日本鼠,又埋汰又肥!” 大灶坑夯地,铆足劲往死里砸。


“骂我!骂我!这粮我喂狗也不串换给你大灶坑啦!拿着人家的还谝嗤人家,这不哈着玩呢吗?我就没见着你这号人我?王八、甲鱼,也跑不了乌龟,哪个不下蛋?” 牛四斤威胁地嚷嚷。


“哼哼,不串换拉倒!没你这棵歪脖儿树,我还不上吊了呢?你守着你那点儿粮哭吧!日本人一犯驴,你不鸡飞蛋打?尻,你就浑身二两肉抖瑟吧?” 大炕坑不忿地回敬牛四斤。


“大炕坑,你咋话比屎还臭?这也是尿赶尿,说笑了,说笑了。牛老爷,你打灯笼上哪找这好主儿去呀,还上打利?这上打利的五石,你还可以串换出去呀,最低又有五斗利的进项啊?这不驴打滚嘛!我要有粮我乐不得地串换给他,不用发愁收不回来本利,比串换给佃户划算,还保险?有房有地,拿啥不能顶缸啊?再说了,大灶坑要不是真没粮了,他能扯你?别犯浑了,都是自家人。都怨我,出这馊主意。串换不串换,一会儿立个字据,我做个中人。” 姜板牙拿出众人皆醉我独醒的皇上的新衣样子和起泥,又抹了一泥板子。


“各位老爷请,饭菜做得了。” 随后,胡六又凑到姜板牙面前,压低嗓门说:“圩子里风传,日本商人要高价大量收购粮食,谁有余粮不卖,就是通匪!” 姜板牙笑笑,“两位村长,看来又有好戏了。乌生七八子,乌鸦麻雀大比拼,又一个大圈套。” 牛四斤拽拽姜板牙袖子,神秘地凑近姜板牙耳朵,“老哥呀,我来时,一‘嗖’而过,看见个人。嗯,好像是金鸡脖儿,爬犁上还坐个日本娘们,是美枝子澡堂子的花子。看那样儿,是打高勾丽屯出来,我猫着他是去了镇上。” 姜板牙问:“他没看见你?” 牛四斤晃晃头:“嗯,不知道?”


村舍内外,街头巷尾传说,日本商人高价收购粮食的风声,不胫而走,就像滚雪球,越滚越大,财主们慌了手脚,也醒过了腔似的,纷纷效仿姜板牙,拿出余粮,串换给缺粮的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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