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菜鸟小说>惊悚>乌拉草> 第4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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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2 / 2)

柳月娥端详着自个儿绣的梅花,有所思地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小德呀,凋零雁儿似的,怪可怜人的。好不容易认了爹,总算是有了归宿。可她妈大丫儿,更让人揪心?出家不算出家,修行不算修行,整天耗在莲花庵里。说是陪伴师太,还不如说,躲避这个大家子。她要不恋着当家的,替小德考虑,还不早断了尘缘?她那心呐,一肚子苦水,青灯皂瓦,只有向佛诉说了。” 春芽儿放下手里的活,瞅着柳月娥说:“妹子呀,今儿个,你挑明了这件事儿,俺可一直搁在心里没说?你说咱都是女人,俺咋就搁不下她呢?总觉得她有勾引当家的之嫌,瞅着碍眼?你说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没婚没嫁,活生生地弄出个孩子来,这算咋回事儿吗?好模好样的,能扯这个吗?当家的也是,勾三搭四的。在这件事儿上,俺看她有点不道德。要搁俺那哈,偷汉子女人得多大脸,磨盘大不?丢死人了,早跳海死了!” 柳月娥说:“春芽儿姐,你这话就不对了。跳海?她凭啥跳海?要嫁?她理应在你之后在咱之前,拉磨淌汤,顺理成章。大丫儿,是个君子坦荡荡的爷们性格,绝非小脚女人叽嘁嘁的娘们体性。” 柳月娥东北娘们性格,信口开河,口无遮拦,顺嘴跑了马车,忘记了春芽儿姐三寸金莲,已有不能登大雅之堂之疚之愧,春芽儿已是自悔难当,我这不是疖子上扎刀子,疼上加疼吗?柳月娥自觉失言,忙收口说出原委,“大丫儿,可是个有情有意的好姑娘。在咱当家的闯关东那会儿,坐冰排漂流,多悬没死喽!要不是牛二小哥几个救了他哥仨儿,早喂松花江王八了。在大丫儿家,大丫儿精心照料,热汤热水的,缝缝补补的,才使他哥仨儿存活下来。就是伺候个小猫小狗的,还有感情呢,别说人了?他们哥仨儿,她偏偏相中了当家的。一个是当家的长的帅,能吸引人儿。另外,大丫儿不知道当家的在老家已娶了亲,这是实情。还有,当家的也是被大丫儿的真诚所打动被美貌所吸引,你又不在身边,大丫儿又知疼知热的,温柔体贴,会来事儿,有哪个男人不动心?他俩都在闹春的年纪,老在一块堆儿,牛渴马骚地,做出点出格的事儿来,也算在情理之中。你心里总有解不开的疙瘩,那可错怪大丫儿了?这也是缘分!” 春丫听后,很受感动。但又一时拧不过弯来,总觉得大丫儿伤风败俗,不守“闺”矩,狐媚诱色,乞丐鞋,破货!春芽儿徕过放在炕上芽芽的单袄,缝了两针,又赌气摔在炕上,狼哇蛮横地说:“柳月娥,不管你说的咋天花烂坠,俺认准一个理儿,没拜过堂,没给老祖宗上过香磕过头,当新媳妇头一天没给公婆倒过尿盆点过烟,就不算明媒正娶?大丫儿的所作所为,不仅败坏她家门风,还有辱没咱吉家名声?俺、俺、俺作为吉家撑门儿媳,有职有责做出公理的裁决。大丫儿,所生之女,血脉所系,容其归宗。大丫儿不能踏进咱吉家门坎半步。至于当家的在外,咋和她偷鸡摸狗,男盗女娼,俺眼不见心不烦?这个祸水,怨埋汰谁就埋汰谁去,反正不能往咱吉家祖坟上泼屎?” 柳月娥听得舌头在牙膛儿里直叫挺,牙齿咯嘣脱位,含口难吐,哽噎在喉,窒息得瞳孔放大。


屋子里静得只有洋油灯“咝咝”的响声,还有“咯达咯达” 的挂钟声,“咯达咝咝咯达咝咝” 地交织缠绕。睡在炕桌底下的大黄花猫,忍受不了这太死气沉沉的寂静,“噌”地蹿到地下,“喵喵”地蹲在地上,瞪着溜圆的大眼睛,瞅着春芽儿发出哀求的叫唤声。春芽儿操起炕上的笤帚疙瘩,气哼哼地砸向大黄花猫。大黄花猫“嗷”地穿上供奉保家仙的神龛桌子上,一爪子蹬翻了铜香炉。香炉洒着灰白的香灰和黄澄澄的小米粒儿,轱辘的轱辘的滚下桌子,又砸在了景泰蓝的花瓷尿罐上,砸碎了罐盖。大黄花猫警觉地瞪着惊恐的眼神,瞅着震怒的春芽儿。春芽儿出溜下炕,光着小脚丫儿蒯嗤蒯嗤地朝着大黄花猫奔去。大黄花猫“吱溜”一蹦,跳到里屋门外去,消失在黑暗的堂厅里了。春芽儿气着骂,“俺关里关外抱着你跑,费劲巴拉的,你净给俺闯祸,等俺不扒你皮的,骚猫!” 柳月娥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折个儿,大黄花猫这么一闹腾,她心里倒松快了许多,忙下炕帮春芽儿拾缀,“春芽儿姐,你要真叫起真儿来、拔起尖来、生起气来也够吓人的。嘴也够嘎咕的,说的话也真噎脖子?咱还头一次瞅你发这么大火呢,啥大不了的事儿呀,至于嘛发那么大火,多伤肝呐?”


春芽儿在地上捡起香炉,又放在地上,捧起扣在地上的小米粒子,装好后摆在神龛桌子上,又拿过三炷香,柳月娥划着火柴,帮着春芽儿点着香,春芽儿虔诚地把香插在香炉里,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虔心的念叨,“保家仙在上,你就把春芽儿当个棒槌,不通人气儿!春芽儿失礼了,惹怒了神灵,请神灵恕罪!是春芽儿一时糊涂,冤枉了大丫儿。神灵借猫力,摔香炉,给春芽儿提个醒儿,春芽儿对自个儿刚才说的话,肠子都悔青了!亏得神灵显灵,及时制止了春芽儿的小心眼儿。大丫儿过不过门,活是吉家的人,死是吉家的鬼,不管别人咋说,俺春芽儿算是认下了这个妹子了。神灵宽恕俺春芽儿吧!” 大黄花猫,不声不响地不知啥时偷偷溜回来,“喵喵”地仰头瞅着芽儿。春芽儿怜悯地抱过大黄花猫,喜爱地把头贴在猫脸上,喃喃地说:“神灵宽恕俺了!神灵宽恕俺了!月娥妹子,你也别往心里去。俺心里憋屈,话就崩了豆,拿大丫儿没过门的短处泄愤。其实,大丫儿也太不易了。她不知遭了别人多少白眼呢?指指点点,说说呱呱的,够受!俺们再不通情达理点儿,那她真的死的份都有了?” 柳月娥欢喜地扶起春芽儿,又拿抹布替春芽擦了擦小脚丫儿,语重心长地说:“春芽儿姐,你能这样想就很好了,我都替大丫儿高兴。你要和她扭头别棒的,咱心里也不淤做不是?” 春芽儿从炕桌底下捞过猫食碗,逗引地给猫吃,盘腿坐好后说:“月娥妹子啊,俺在待些日子就要回去了。麦子快熟喽,公婆年纪一年比一年大了,不比从前了,也干不动啥了?再说,俺也挺想俺爹俺娘的了。他们就俺这么一个闺女,人家都说闺女是娘的小棉袄。小棉袄不小棉袄的,俺就不说它了?咋的一冬到八夏的,也得回去看看。虽说当家的这回回去,去了俺家。一个姑爷半拉儿,总比不了亲骨亲肉的近边?” 柳月娥怕引起她个个儿的思念死去的爹妈之苦,不太愿听春芽儿念叨父母,有意回避,就装着连打几个哈欠,挂钟打了十二响,柳月娥说困了,就回自个儿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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