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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2 / 2)

“麻猫啊,你主子有难了,你咋还不露头的猫起来了呢?”


“大奶奶你这话咋说的呢,冤枉死我了?我不是猫,去打听事儿去了?”麻猫心里有鬼,听说邓猴子被抓,哪还敢露头,装一脸苦相地说:“我潲听了,邓会长这回是人命案。还不是一条人命,好几条呢?听说,跟江对岸姥姥好古城的胡子有关系,挺大扯的。这里到底咋回事儿,镇上还没人说得清,还牛叉苍蝇,瞎哄哄呢。这事儿,要整清,得找人,探探监,一问邓会长啥不都清楚了?”


“麻猫,你去趟西街,找唐县长,叫他想法子。”


“那我去倒行,不能空手吧,得打点呀?”


“多少?五百!别说五百,就一千、两千我也拿得出,只要救出老爷,我大傻啥都豁出了?” 大傻像根蔫巴胡须黄叶子心不死的冻葱,抹着哭成烂桃的眼睛,泪水搅着大清鼻涕,“麻猫,裉节了,你脚下别拌蒜,给我当回事儿?弄出老爷,我给你说房媳妇,省得你凋零燕似的,老往那yín 窟窿里钻,能钻出啥好?”


麻猫贼眼溜溜乱转,耗子溜须猫不顾命的样子,喏喏的应承着。


“妈,我是家里长子,我跟麻猫一块堆儿去西街。”瞪眼完看麻猫不怀好意,靠不住,怕拿了钱中饱私囊,“有大少爷跟着那更好。”麻猫看瞪眼完识破他的诡计,顺水推舟,“我大儿子去更好,看你爹在笆篱子里遭罪不?这死冷寒天的,那把老骨头,又抽又嫖的,早掏空了。你俩带上狼皮褥子、被花、貂裘大氅,再带些吃的喝的,耽搁不得,快去!”大傻回屋拿包缡皮儿包了好几个大包子,放到马爬犁上,“大娘,我也跟邓哥去。”麻妞爬上爬犁,靠在摆弄德国造毛瑟枪的瞪眼完身旁,“大娘,吉人自有天相,放心,我把大爷给你囫囵个带回来!”大傻露一丝笑纹,“这丫头就是泼辣,啥阵势都敢照量,借你的口彩,你大爷能跟你回来,我给你烙葱花大饼吃。”


大傻打发走麻猫他们,回屋坐下,很为个个儿的主事儿能耐自赏。大傻当姑娘时就泼悍傻帽儿,张嘴就骂抬手就打,比大老爷们还邪乎,直巴熥的啥事儿倒像可有老主腰子了。看上去,就像缺心眼儿,傻点儿似的。后来,不错的家境,叫她染上抽大烟的爹,抽得家境败落,经媒婆撮合,嫁给了一文不名的小混混邓猴子。这两口子也算般配,一个犯唬,一个玩阴损的,倒也互补。小日子过得是两天一吵三天一大打的,吵吵完了就完了,一钻被窝,骚劲儿上来,就熔解为一体了。邓猴子在市面上混,使坏坑人挣了一些黑心钱,小日子就一天天窟嗵起来了。邓猴子在外面沾花惹草,大傻没少跟邓猴子干仗。为了改掉邓猴子这臭毛病,落在家里,也是她生了两儿子就扎住不生养了的缘故,就同意邓猴子纳了二房彩秀。彩秀也是石女,管嘎嘎不下蛋,邓猴子又整回来个小三儿凤儿。大傻是个传统老女人,也想叫邓猴子多子多孙,炫耀门面。至于凤儿邓猴子从哪旮子整回来的,瞅模样比彩秀还俊,也不问,醋酸已把心拿木张了,管她谁谁呢,反正我是长房,谁都得一边儿戳着去?这回邓猴子被抓,她也没往凤儿的来路那边上想,就寻思邓猴子得罪谁了,就当狗咬狗一口毛,上点儿烧狗毛的钱,就好了。啥人命啊,走****儿,盲人咋唬瞎子,花俩钱,邓猴子也就平安回来了。再想,邓猴子织的人脉像鱼网似的,后腰硬,小泥鳅能翻多大的大浪啊,啥人命案能扳倒邓猴子啊?


大傻自已个儿坐在炕头个个儿寻思呢,瞪眼瞎跑进来,“妈,马六子带一帮警察来了,气势汹汹的,有点儿不对劲儿?”大傻拧盘腿刚挪下炕,马六子板个脸诶诶的就进了屋,“老嫂子,我接到上头命令,来搜查贵府。”说着,像蚂蟥头扣脚一样的在地当间儿捯步,“邓会长犯的罪是,勾结胡子,杀害李家圩子岳家老两口,又指使人,杀人灭口的大罪,搜查邓会长宅子,查获证据,鄙人公事在身,请老嫂子恕罪,行个方便。”


“马六子,这是闹大扯了,老爷前脚儿被你们弄去,这后脚儿就抄家啊?老爷平常对你可不错,你手下可留情啊,别逮啥拿啥,给我娘们留点儿过河垫脚的啊?”大傻看动真格的了,心凉半截,堆缩在炕沿上,“这谁呀,下这狠手?”


“老嫂子,这你问谁呀?要问,你得问邓会长去?我这也是例行公事,身不由己啊!”马六子假惺惺地扯谎说:“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这上头还叫我抓你呢?我平常跟邓会长哥们,是我废了一大车的唾沫星子,才保下你,你就万幸吧啊?来,捞个被花,把老嫂子请到柴房去。还有这二小子,一块堆儿。弟兄们,给我仔仔细细搜!”


大傻一屁股墩在地上,哭嗥的撒泼,“马六子,你落井下石啊?放了我二儿子,马六子!他邓猴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关我儿子的事儿,抓我儿子干啥,赶尽杀绝呀?他又没杀人,谁杀人找谁去?”马六子一挥手,几个警察把大傻和瞪眼瞎,捞到柴房看了起来。


“墙倒众人推啊!”


马六子假公济私,像梁上君子(老鼠)的把大傻的炕柜打开,不费吹灰之力的搜到钱匣子和一些首饰细软,拿到彩秀房子里,一见彩秀脸牓肿得像发糕似的,头缠着纱布,还咧挲个半拉怀,一把掐住彩秀胳臂,“宝贝,谁打的呀这是啊?”彩秀哇一声扑到马六怀里,捶着马六子,“都怨你,叫大傻娘俩削了,打得我眼睛发黑,脑袋成了糨子。你看,这漂亮脸蛋儿,叫那瞪眼瞎败家玩意儿给搧的,都走了形了?这你最愿吮咂的大白馍,都捞血洇啶嘎了?”马六子心疼的轻轻拂拭彩秀的大白馍,“这都长彩了,疼吧?来人!”门外应答地问:“署长,啥事儿?”马六子捋着彩秀的下腹,“狠狠搧瞪眼瞎那小子嘴巴子!那、那大傻,叫她屁股长一寸!”外头应声,就听窗外院子里的柴房,传来劈啪吱哇乱叫声。马六子看彩秀肿胀血洇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甭怕了,邓猴子叫县署抓走了,我是奉命来搜查的。咱也当一把胡子,你看,大傻藏的宝贝,我拿来都孝敬给你。”彩秀一推马六子,“啥?老爷叫人抓了,多大的罪呀这个?”马六子搂着彩秀,“人命案!大脚镣铐都带上了,这回够他戗的。你就不用再委身于他了,偷偷摸摸的,跟我敞敞亮亮的,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人偷人,就像砍不断的芭蕉,头断再长,多暂是头啊?情偷情,藕断丝还连,咱扯不起呀?咱不是趁人之危,早该如此。你说,他一个破滥人,占几个碾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卖油郎要独占花魁啦!”


“这事儿先撂这旮子。我问你,啥人命案,这邪唬?”


“也不知哪个世外高人捅咕的,鬼魂附身,苦主找上后账了。不确切,像似跟那凤儿有点儿瓜葛。”马六子有意掩盖当年他与邓猴子,互相勾结,帮邓猴子欺瞒岳家人的秘密,“她爹妈不叫人杀了吗,有可能是邓猴子雇凶杀人。这里头咋个猫玩死耗子,谁搞的清啊?”


“凤儿?”彩秀胆怯的怕马六子移花接木,杵咕马六子放了凤儿,“那你还不叫她快跑?”


“她是苦主,爹妈死的不明不白,我们是不抓她的。”马六子如实说:“不跑,就怕大傻跟她两个虎犊子知道内情饶不了她?女人是祸水,女人太漂亮喽招祸呀?凤儿要知道,是邓猴子为了霸占她,才杀了她爹妈的,这么大仇,邓猴子就不获罪,放了回来,她也不能守着了,还不落配凤凰另寻梧桐树啊?不急,她可叫人费心哪?”


“你搂个我,咕咚个臭六够,还想一山葱一岭蒜的啊,全盘端?”彩秀头上像泼了一瓢老陈醋似的,喝斥马六子,“你把大傻整家去咋造祸我不管,她那熊色样儿的你不恶心就行,我是得守着邓猴子。”


“你看看你想哪去了,这就火了你?”马六子一听,王八气的,脑袋瓜子上像罩一片绿莹莹,嘿嘿两声,“你守着邓猴子,那好啊,一锅炖两个老牛,看你煮了谁?那凤儿,是县上那东洋回来的署长,不知搁哪旮旯听到的,看上了,叫我好好照看着,邓猴子大罪一定,他就来接凤儿过府。我是那想的,哪轮上我啊,我只想蹚蹚浑水,尝试一下鲜桃是甜还是酸?”


“酸甜的,都是那匹味?女人啊,有点儿模样是本钱也是祸呀?就从凤儿叫那署长看上这话说,老邓头也是难逃一劫呀?”彩秀哼着马六子,兔死狗烹的同情凤儿,“鲜桃能做一百个样式的菜,吃起来不一个味,还谁都惦稀?狗闻味,人品奶,这第一嗅觉陪伴终身啊!我是邓猴子掐黑橛子见的喜,这心啊,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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