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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木有意躲开朗正河的目光继续道:“那接下來的问題就是,那三十万,不对应该説是二十二万慈善费,到底算不算是郎莫威逼孟葵写下的。”他説完,直直地看着孟葵。


此刻的孟葵,脑门上已经渗出密密细汗 ,他现在心中的那个悔,就别提了。他之所以会去告狼校长敲诈勒索,完全是不久前在省城一次偶然的机会碰到了肖柔怀,世上之事,説巧不巧,当时肖柔怀正要买车,刚好让他的朋友介绍给了孟葵。这一下,孟葵又无意提起了狼校长,那样一來 ,两人就有了共同的话題,在得知事情的大致经过后,肖柔怀高兴的要死 ,他一天到晚想找狼校长的碴儿,还就是找不到。这下机会终于來了。他立刻极力怂恿孟葵去告状,并且保证,只要将事情捅出去,那狼校长必死无疑。


自然,孟葵也很快知道了肖柔怀的背景 ,报仇心切蒙蔽了他的双眼,为了出那口恶气,也沒有多考虑,冲动之下,当天就把情况反应给了省检察机关。他认为凭借着肖柔怀的背景,这次一定能把狼校长送进去。


等省检察院接到孟葵递交过來的起诉材料后,肖柔怀自然找到了他的老爸肖憊螫,得知有这种好事, 肖憊螫自然高兴不已,那朗正河一天到晚盯着他 ,説他是贪污嫌疑犯。他现在是巴不得找一点事情來回整一下, 这下正好, 他的儿子敲诈别人,我看你如何收场,肖憊螫在省检查院找一个他的死党:检察院的副院长迟觥。陪着朗正河前去调查,他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有意想让朗正河当众出丑。


可惜的是,那孟葵兴奋之下,在材料里只顾着申诉自家的冤屈 ,他那宝贝儿子的那些勾当,他却沒写上去,等他想起的时候,材料都已经到省检察院某个检察长的桌面上。


无奈,他只有搏一搏 ,他知道, 朗正河和肖憊螫都不是他能得罪的人,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能如何?怨只怨,自己经不起肖柔怀的诱惑,为了报仇轻易的走了这一步。为了这 ,他狠狠的扇你自己两嘴巴。去年还教训儿子説: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自己去犯下这样的愚蠢错误。


在來的路上,他就已经心虚 ,不过他坚信那笔医药费不可能花那麽多钱,狼校长一定吞了一部分,事实上,狼校长也确实吞了一部分,只不过,他万万沒想到,峰花村的村民居然可以为他作证。如此一來,事情将变得非常棘手。


“孟葵,我在问你话,我再问你一遍,那笔钱是不是你自愿捐给峰花村小学的。”廖木冷冰冰的问道。


“廖所长,你不能这样逼供孟葵同志,他刚才不是説,他的儿子遭到了绑架才写得嘛。”迟觥在一旁提醒道。


“説到绑架,据我的调查,那是因为村民怕孟葵儿子赖账,不支付医药费才弄到峰花村里 ,郎莫只是起了一个中间看管人的作用。”廖木笑着回答。


“是这么回事吗?”迟觥憋不住了,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儿子当时是这么説的。那时狼校长也是説儿子在他的手里,所以他才会要我一百万。”


“那这样,我们就的把你儿子请回來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啰 ,对不对?”廖木笑问,“要知道, 你儿子可是请了一大帮人來峰花村打砸抢,并且还调戏妇女,我还正四处找他呢!”


孟葵听完浑身哆嗦,儿子就是他的全部, 要是被警察请回去,那买凶伤人的事情可不是那么好説话了。时值初春之际 ,天气寒冷,但孟葵却是满脑门的大汗。


她抬头看了看迟觥,迟觥却盯着他,意思説,咬死不放。


“我再问你一次,你的儿子在哪还有,他的那些同伙在哪?这可是涉及到一个人的牢狱问題。很严肃, 同志。”廖木在一旁不停的催促。


这是一次比掏一百万更加困难的回答。


如果説是,可能他的儿子必然会搭进去,如果説不是, 势必得罪了肖家父子 ,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迟觥説话了:“唉,你这个孟葵,明知自己的儿子犯事在先 ,你也不好好地开导开导他, 我看这样吧,鉴于目前的线索混乱,你先跟我回省城,你将事件的來龙去脉再好好叙述一遍,我们再立案侦查。”


孟葵如获大赦,马上点头答应。


那知一直不説话的朗正河突然站起身对孟葵道:“这个问題到了这里很简单,就是一个字和两个字的问題。是或者不是,我希望你能回答。郎莫虽然是我的儿子,但是他如果犯了法, 我一样会逮他回去。你不要有所顾虑,説吧,那张慈善锯条到底是不是他以我的名义胁迫你的?”


看道朗正河那如锐利的眼神,孟葵被镇住了。从他的眼神,孟葵可以看出朗正河作为一个当父亲的爱子心切。尽管他説的如此慷慨。有谁愿意将自己的孩子亲手送进监狱。孟葵突然醒悟过來 ,对,与其让儿子遭罪,不如让自己來承担。


“我,我是自愿写得,因为我觉得我儿子带來的人打伤了那麽多无辜的人,我于心不忍, 就额外捐了这笔款。也好为儿子积点阴德。我之所以告状,那是因为我事后后悔,我实在舍不得那一大笔钱,我只是想要回一部分, 并无他意。”孟葵説完这句,已经如同虚脱一般瘫在凳子上。


“哦哦哦哦.....”众村民大喜,在一旁欢蹦乱跳。


迟觥见状,面色极为搞笑 ,眉头拧到一块,歪着嘴 ,看着孟葵不知道他是发怒,还是哭笑不得。


“你这个混蛋,你这厮在报假案!你是在有意浪费我们这些公务员的时间和资源,给我铐起來!”迟觥大骂。旁边的两个警察立刻上前将他铐了起來。


“老朗,见笑了,原來孟葵就彻头彻尾一奸商,我就知道,老朗的公子怎么会是个敲诈犯,见笑见笑。如何惩罚孟葵,我看, 你们公安机关先立案侦查吧。”很快恢复原状的迟觥对着朗正河道歉。


“老迟,你不用如此,这都是你本职工作,别这样,别这样。”


“嗯, 你説的也对,刚才我也是太过于认真 ,你别介意,毕竟我也喜欢郎莫这孩子,你看,多精神一小伙。”説完,还和狼校长握手。“好啦,沒啥事了,你也吃饱了,老朗我们是不是该走了?明天我还得去出差呢。”


“这样吧,你先走,我还想和郎莫聊聊天。”


“那好,我就先走了,改天见。”迟觥説完起身离开的饭桌,赶走几步又道:“老朗,孟葵我就交给你们审理,我就懒得管了。”


当迟觥大摇大摆离开后,朗正劝走了那些村民,包括王村长,而后把孟葵拉到一边道:“你也走吧,我知道你的难处,我也知道我儿子的性格,你若是不把他招惹急了,他是不会随便给你难堪的。至于我儿子过分之处, 我替他向你道个歉,我有失责之处,今天,我不为难你。我也沒有脸來为难你。你也一样,我希望你能好好的管教好自己的孩子,不要干违法犯罪的事情,回去吧。”


“你不会追究我的责任?”孟葵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现在谁追究谁?大家都有错。放心吧,回头我还是要查一查。郎莫要是真的作奸犯科,我一定将他送进牢房里去。”朗正河説完,便把孟葵送出大门口, 然后有恶狠狠的回到餐桌边 ,当作廖木的面,劈头就问:“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説完这句话,看到阿兰还站在一旁,有些迷惑。那眼神示意阿兰离开。可阿兰装作沒看见。


“你是这里的老板娘?”


“是。”


“那请离开一会,我要和郎莫谈点家事。”


“她不用离开, 她是我女朋友,叫阿兰。”狼校长补充道。


“女朋友?”朗正河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阿兰,扭头又説道:“别叉开话題,説,为什么要这麽做?”狼校长顿了顿:“我不是沒有讹他吗嘛.....”但声音却低的离谱。


“朗叔叔,不知我这样叫你可否恰当, 这件事情的缘由 ,我來给你説説吧。”朗正河少考虑了一下,微微点头。


于是,阿兰将事情的所欲经过,详详细细的説了一遍。


但朗正河听完所有的经过以后,怒气消了不少。道:“纵然是这样,郎莫你也不能要人家这么大金额!你知道吗,尽管你把所有的钱都用到了受伤之人身上,但是只要有一分钱做额外用途,你都是构成了敲诈罪!况且我不相信你会有这么老实,你会把钱都花完 了。説,你还留下多少钱?”


“我之所以要他这麽多钱,那还是因为阿兰漏了一点,当时 ,他们想,想非礼阿兰, 好在这里的师傅及时报信 ,才沒有酿成大祸。我实在气不过!我可沒有考虑到受伤之人要花那麽多钱,至于我身上剩下多少钱,我....”


“朗厅长,我可以用人格向您保证, 那些村民的话都是真的,狼校长所得來的钱的确是花在峰花村的受伤村民以及学校建设方面!”廖木在一旁认真的説到。


“当真!”朗正河盯着廖木道。


“一点不假!”廖木连眼都不眨一下。


这下,朗正河沉默了下來。而且是好几分钟。不过他仍然带着怀疑的态度看着狼校长,当然,从动作上看,他沒有怀疑廖木会做假证。


“好了,既然这样,我就当作给你一次严重警告!下不为例,凡事得按规章制度办事 ,你要人家的医药费,也不是这麽个要法,还搞出什么慈善费?如果人人都像你,那还得了!”朗正河终于发话,不过他话虽然是这样説,表情上还是看得出, 他很无奈。


见到朗厅长的脸色平缓下來,廖木几个都松了一口气。阿兰更是勤快, 又为朗正河沏上了一壶好茶。


看到勤快贤惠的阿兰,朗正河终于有了些笑脸道:“你叫阿兰?”


“对!”


“那混小子有沒有欺负你?”


“欺负 ?狼校长疼她都來不及 ,哪会欺负她?”廖木在一旁笑道。


阿兰的脸一下子红了起來。


“看來,狼校长对你还是不错的嘛,对了 ,郎莫,我是前一阵子才知道你和那个肖柔怀之间的事情,你这小子 ,当初为什麽要将人家打的这样惨?你是谁呀,人民教师,不是打手。”朗正河问,这时,他的口气已经明显沒有什么火药味。


“谁让他狗胆包天,半夜钻进大姑娘的房间干坏事?换了是你,你也会那麽狠揍!”狼校长不服气。


“你,怎么説话的你?嗯?”朗正河干扑灭的火苗, 眼看着又要冒起。阿兰一看连忙説道:“叔叔,喝茶,别生气 ,他就那样.....”


在阿兰的劝説下,朗正河脸上的笑脸又展现出來,笑得很慈祥。 他望着阿兰, 微微点头道:“可惜了,你怎麽会看上我们家的野小子。他可混账了,混账到了极点。你可得管住他!以后,多用鞭子抽他 ,使劲的抽, 我不心疼。”听完朗正河的这句话,再笨之人也可以知道,这个朗厅长对她可是非常满意的。


阿兰此刻的心情真不知道如何説, 她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同时又是天下最不幸的女人。


“朗厅长,你这样説话,不就代表你儿子很差劲贝。”狼校长翻了翻白眼道。


“你,别不服气,不要以为自己很牛,你还是小心点那个肖柔怀,他的背景可是非常的复杂,而且非常的歹毒。”


“我还沒怕过!”


“为什么不怕?”


“不为什么,我压根儿就沒怕过他。”狼校长漫不经心的回答。


听到这,朗正河到时笑了。道:“嗯,至少还像个男人,不错, 有我当年的样子,但是,你和我相比,少了一样东西,大胆并不代表你勇敢,在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谨慎中的大胆才是真胆色,希望你不要给我丢脸。”他説到这,站起身又道:“好了,今天我要赶回去,明天一大早我还有事。遇事可以多问问廖所长。记住,在任何情况下,不要给我丢人!你可以不认我这个父亲, 但你不要丢我这个警察的老脸。廖木,送我回省城。走了!”


他説完, 拿起桌上警帽 ,大踏步朝外而去。阿兰发觉,这朗厅长走路的姿势和狼校长急走的时候,有些想象。


到了门口,在他钻进警车的时候,又回头道:“浑小子,善待阿兰,要不然,有你好看。”丢下这句话,就往警车里坐 ,谁知狼校长却叫住了他。


“你要説什么?”朗正河问。


“爸,路上小心点。”低着头的狼校长抬起头,这样説道。


朗正河楞住了,呆呆地站在车边,望着狼校长。好一会,他压制这内心的激动道:“好小子,你好像长大了,啊!十几年了,你终于叫了我一声爸!我还以为你忘记了爸爸这个词呢!你自己也要小心,既然你选择呆在这里,我不拦你,打起精神,我坚信,我的儿子不会输给肖憊螫的儿子。”


“爸 ,你很好斗!”狼校长忽然笑了。


“我不好斗,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笨儿子?”朗正河欣慰的回答着儿子的挑衅。


警车,在快速的离开。


目送着警车离去 ,狼校长叹口气道:“真难为他了!”


“难为他什么了?”


“你不知道,若不是廖木今天帮我撒谎,阿兰,恐怕我至少得在监狱你一年半载。”


“啊,那你刚才为什么又对你爸爸那么好?”


“因为,他是我爸爸。”


“狼校长,你好像真的长大了!”阿兰拉着他的手,意味深长的説道。


山道上的警车里,朗正河坐在后座上,面带笑容。


“朗厅,看起來你今天很高兴。”从后视镜看到朗正河的样子,开车的廖木笑道。


“是啊,只是一会儿的高兴。唉,小廖,别以为你今天今天帮了我,我久的感谢你。”


“朗厅,你,你啥意思, 我好像听不懂。”


“别装疯卖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替那小子撒谎。只是,我现在不想把这事弄大。你要知道,我在查肖憊螫的事情已经到了节骨眼上。如果将郎莫的是事情一弄 ,恐怕会影响进程。”


“呵呵呵,朗厅,您别跟我打哈哈了,你是拿他沒辙,你要知道,那狼校长鬼的很,那两张就字据,白纸黑字,你可以説是孟葵自愿写得,你也可以説是狼校长逼的,但证人呢?孟葵最被动的一点,是提供不出证人,既然他提供不出证人,如果狼校长一口咬定,那字据就是孟葵自愿写得,如此,就是神仙來了也沒辙,我了解郎莫的性格,最会耍赖。如果不是您,沒人可以从他嘴里淘出话來。从另外一个角度來説,他确实是为峰花村的村民解决了一桩大事。如果不是他,我想那些受伤村民处境真的会很惨,另外,他还未村里的学校做了那么多好事。咱们在退一步説, 就算郎莫构成了勒索罪 ,按照它的金额和性质 ,以及事情的起因, 他也算是有一定的依据。情节也不会太严重,顶多也就是两三个月的时间,要关也是先关孟葵的儿子。您説是不是?”


“不过,不管怎么説,他是犯罪了!”


“犯罪, 我不这样认为,向人要医药费那是很正常的事情,狼校长只不过是要钱的方式有些过火,我顶多认为他违法了。”廖木纠正。


“唉,行了,咱们先不讨论这件事,郎莫的事过一阵子再处理,对了 ,肖柔怀这个人,你最近要将他盯紧点,一有消息马上向我报告,我们已经有好几个同志都是毁在他手里,这回,我们绝不能放过他.....”


“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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