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好建议?”努儿哈赤不动声色的问道。皇太极苦笑说道:“阿玛这是为难儿臣了,张好古那小子有多厉害,阿玛又不是不知道,上一次锦州大战,咱们什么招数没有用尽?夜袭、离间、设伏、佯兵、招降、谍报、诈降、诈退、谣言、火攻…………,种种招数用绝用尽,都没一次管用,不少次还被张好古反过来设套,把我们给反套进去,吃尽了苦头,这一次儿臣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招数能够打败他了。”
“想不出也得想啊。”努儿哈赤叹了一声,郁郁说道:“今天的大战你也看到了,张好古亲手调教出来的蛮子jūn_duì ,已经能够在野战中和我们打得不分上下了,甚至还稍占优势,再这么下去,他光是耗,都能把我们的主力耗光!更麻烦的是,咱们已经没有预备队了,张好古却还有他的岳父率领的五万预备队,那支jūn_duì ,也不容小视。”
皇太极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皇太极也知道,在张大少爷面前用谋基本上和找死没什么两样,那条可怕的小疯狗,就好象能够未卜先知一样,自己差不多是刚撅起屁股,那条小疯狗基本上马上就能猜到自己准备拉什么五谷轮回之物,并且迅速制订对策,反过来收拾自己,所以皇太极就算是绞尽了脑汁,也始终琢磨不出一条十拿九稳的法子。正无可奈何间,帐外忽报范文程求见,努儿哈赤许之,片刻后,满身尘土的范文程就从帐外进来,刚一进帐,这个今天根本没胆子去和张大少爷见面的大汉奸就向努儿哈赤双膝跪下,满面笑容的说道:“奴才范文程,叩见大汗,叩见主子!大喜,主子大喜啊!”
“喜从何来?”皇太极打量着范文程脸上身上尘土,问道:“满脸满身的土,还穿的破布衣服,今天去那里了?”
“回主子,奴才去找张好古蛮子的粮仓了!”范文程恶狠狠的说道:“奴才知道,要想正面张好古这个蛮子,难度很高,所以奴才今天乘着主子去和张好古小蛮子见面的机会,带了几个汉人侍卫,化装成普通百姓渡过小凌河,装扮成躲避战火的蛮子百姓,冒死潜入蛮子大军后方侦察敌情,寻找张好古蛮子的粮仓所在!”
“找到没有?”努儿哈赤坐直身体问道。范文程笑嘻嘻的答道:“托主子洪福,奴才历经千辛万苦,几次都差点被蛮子斥候发现,终于查到,张好古那个小蛮子的屯粮之地——就在塔山西北面的笔架山上!”
“快在沙盘上标出来!”努儿哈赤一跃而去,冲到沙盘地图前查看。不过在范文程把位置标出来后,努儿哈赤顿时皱起了眉头——所谓的笔架山,竟然是一座孤悬在锦州湾海中的小岛!这对没有水军的建奴来说,等于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皇太极也叹气道:“这个张好古,果然狡猾,竟然把粮仓设在海中,让我们根本就没机会偷袭。”
“主子别急。”范文程红光满面的说道:“大汗和主子有所不知,这笔架山虽然是座小岛,可是它的地势非常特殊,每当退潮的时候,海上就会露出一条长三里、宽十丈的砂路,车马可直抵岛上!只是到了涨潮的时候,这条路才会被海水淹没!”(真实地形)
“还有这等奇事?”很少到海边的努儿哈赤惊喜问道。范文程笑道:“大汗,奴才不敢欺瞒,确实有此奇事!而且奴才还仔细算过海水涨退潮的时间,明天夜里、也就是九月二十三的夜里,子时正,海水就会退潮!”
“好,天助我也!”努儿哈赤大喜拍腿。皇太极却不敢随便掉以轻心,盘算了片刻后,皇太极沉声说道:“阿玛,太冒险了,笔架山距离张好古大营不到九十里,沿途来往巡哨的蛮子斥候必然无比众多,倘若被蛮子斥候发现,我们去偷袭的jūn_duì ,恐怕只会有去无回。”
“主子莫急,咱们明天偷袭不成,还有后天,奴才精通天文地理,海水什么时候涨潮,什么时候退潮,奴才都了如指掌。”范文程安慰道:“只要我们能拿到蛮子jūn_duì 夜间口令,派一支轻骑冒充蛮子jūn_duì ,还是有希望偷袭成功的。”
“这还差不多。”皇太极点头,又为难道:“不过要想拿到蛮子的夜间口令,怕也不是那么容易。”
“主子莫急,这事可以慢慢来,奴才还要向你禀报的第二个更大的喜讯!”范文程笑容更加奸诈,阴阴说道:“奴才回来的时候,恰好收到宁远送来的一份急报!袁崇焕那个蛮子用诈降计,假意试探张好古蛮子是否会接受他的归降,乘机把小玉儿郡主送进了山海关施美人计,寻机除掉张好古蛮子这个祸害!根据袁崇焕在山海关安插的内线禀报,小玉儿郡主虽然一直没有机会动手,但张好古小蛮子对郡主娘娘的美色还是十分垂涎,只是碍于身体不便,没能召郡主娘娘侍寝,就把郡主娘娘带到了军中,现在郡主娘娘她,就在小凌河以南的蛮子军营之中!”
“还有这事?”努儿哈赤和皇太极一起惊喜问道。范文程奸笑答道:“千真万确!郡主娘娘她离开了山海关后,就与袁崇焕失去了联系,袁崇焕就索性做个人情,把这事禀报了我们,让我们想办法与郡主娘娘恢复联系,见机行事。”
说罢,范文程又把袁崇焕把小玉儿的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遍,又特别强调了小玉儿为了报国仇家恨,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张大少爷身边卧底的,只等一有机会,就要和张大少爷同归于尽!待到范文程说完,努儿哈赤和皇太极已是满面喜色,心中也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难道,好运气还没有抛弃我们大金jūn_du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