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苦肉计?
孙承宗喜欢护短的坏毛病确实不是盖的,因为清楚张大少爷这次肯定不会手下留情,所以在喝止了左良玉率军与屠奴军军法队对峙后,孙承宗又命令左良玉赤裸上身,身背荆条到渭水大营向张大少爷负荆请罪,另外那五个奸yín 民女的左良玉亲兵,孙承宗也是抱着能保全尽量保全的态度,先让陕甘jūn_duì 的军法队重责了他们四十军棍,打得屁股血肉模糊,这才放到担架上一起抬到渭水大营给张大少爷处置——在孙承宗看来,既然自己已经重责了这些士兵,那么张大少爷再这么狠心,也不会对这些颇有战功的士兵痛下杀手了。
很可惜,孙承宗彻底忘记了一件事,自古儒将领兵,只要稍微有一点道行的,就不会赏罚不明,更不会对违反军法的士兵将领手下留情——否则在本身武力几乎等于零的情况下,还怎么带兵?怎么服众?又怎么能如臂使指的指挥全军?
“这么说,你们对挟持奸yín 民女和持刀对抗军法队两项罪名供认不讳了?”升帐当众问明事情经过后,张大少爷不动声色的向左良玉的五个亲兵问道。几个被打得死去活来的左良玉亲兵见张大少爷脸上没有半点怒色,还道张大少爷已然消气,便纷纷磕头说道:“回大人,小的等认罪,请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是啊,大人,我们再也不敢了。”“大人,小的们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了。”
“认罪就好。”张大少爷微笑点头,又平静的说道:“不过你们也没有下次了,来人,给本官把这个五个奸yín 民女并武力抗法的士兵推出去,当众斩首,以正军法。”
“得令!”张大少爷的亲兵队毫不意外的抱拳答应,上前就去提溜人。两旁的孙承宗和陕甘众将还有背负荆条跪在当中的左良玉却都已经惊得呆了,那五个倒霉蛋亲兵更是目瞪口呆,直到被张大少爷的亲兵两人一个架起,这才醒悟过来,挣扎着大叫道:“大人,饶命啊!饶命啊!”“大人,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这样了,你饶了我们吧!”“大人,大人,小的知错了,再也干了,求你饶命啊——!”
“慢着!”孙承宗站了出来,先喝住军法队,又赶紧向张大少爷拱手说道:“张部堂,这些士兵违反了你的军令,确实该死,可他们知道错了,又都挨了四十军棍,请你就饶他们一命,让他们戴罪立功吧!”说着,孙承宗怕张大少爷不答应,又补充一句说道:“还有,二月三十那天晚上攻打西安城时,他们几个都是第一批冲上城墙的大明士兵,请部堂大人看在他们的功劳份上,饶他们一命吧。”
“是啊,大人,请你看在他们的功劳份上,饶他们一命吧。”陕甘众将纷纷求情。张大少爷不动声色,喝道:“满桂将军何在?”
“末将在!”满桂出列抱拳答应。张大少爷问道:“天启六年本官北伐科尔沁草原凯旋归来之时,你jūn_duì 中被本官正军法之人,都立下了什么功劳,因为什么被杀,请告诉孙阁老和各位将军。”
“末将遵命。”满桂是直人,毫不忌讳的答道:“天启六年被大人所杀之士兵叫哈丹,是末将麾下骑兵火长,曾经跟随大人你奇袭建奴伪都盛京,在喜峰口大战中生擒喀喇沁草原台吉哈斯乌拉,后又在奎苏布拉克会战中身中三箭仍然死战不退,斩科尔沁千夫长一名,生擒敌百夫长一名,积功升至千户!后来我军凯旋返回古北口时,他因口角纷争杀害当地百姓一人,被大人你斩首示众!斩首之时,大人你命末将为他敬酒,又从自己俸禄中拿出纹银百两,抚恤他的家人!”
“很好,但后面那句可以不用说的。”张大少爷点头,又喝道:“吴三桂何在?”
“末将在!”吴三桂也出列抱拳,不消张大少爷命令便主动说道:“天启八年,张家口会战后,末将狼骑队士卒艾华因调戏民女,奸yín 未遂,被大人你斩首示众!此人曾经先后参加过喜峰口大战、打鸡会战、奎苏布拉克会战、格勒珠尔根城外围战、府谷大战、临县大战与张家口会战,作战勇敢,每战争先,杀敌以百计,还曾经在战场上生擒过蒙古大汗林丹妹夫兖楚克之子达达奇,功勋累累!但他违反军法,罪当处斩,狼骑队上下,包括末将在内,无一敢向大人求情,仅是每人捐出一钱银子抚恤他的家人!为此,末将也被大人重责军棍二十,末将治军无能,甘愿领罪!”
“孙阁老,各位将军,你们还想为他们求情吗?”张大少爷平静的向孙承宗和陕甘众将问道。其实不用张大少爷开口询问,孙承宗和陕甘众将就已经全部怏了——没办法,张大少爷连这些功勋卓着的主力将士都舍得杀,就更别说这些只是颇有微功又严重违法的二流士卒了。无奈之下,孙承宗和陕甘众将只得讪讪退下,张大少爷则毫不犹疑的一挥手喝道:“推出去,斩!”
“大人,大人!饶命!阁老,阁老,救救我们啊!左将军——!”惨叫声中,五个倒霉蛋被推出了辕门砍脑袋去了。背负荆条跪在正中的左良玉心里也七上八下起来,有心想要开口求饶,却又拉不下这个面子,不求饶吧,又不知道张大少爷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会把自己怎样处置,胆战心惊之下,左良玉悄悄偷眼去看第二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孙承宗,恰好孙承宗也偷眼过来看他,目光相交,孙承宗向左良玉微微点了点头,又使了一个眼色,左良玉这才稍微放下心来,硬着头皮向张大少爷磕头说道:“张部堂,末将治军无能,属下铸成如此大错,末将甘愿领罪,请部堂大人严惩。”
“你治军不严,当然得接受处罚。”张大少爷冷冷的说道:“可本官也不想只捡芝麻,不拣西瓜——左良玉,本官问你,军法队抓捕你的违法亲兵之时,你可曾率领jūn_duì 前去与军法队对峙?而且还放出狂言,如果军法不放了你的亲兵,你就要把军法队全部杀死?”
“末将……末将一时冲动。”左良玉知道当时旁观的人太多,也不敢狡辩,只得又硬着头皮老实承认了罪行。张大少爷略一点头,又问道:“那你自己说,你这样的行为,该当何罪?”
“斩……首。”左良玉胆战心惊的答道。张大少爷又一点头,平静说道:“好,来人,把左良玉也推出辕门,当众斩首,以正军法!”
“什么?”左良玉急了,猛的跳起来吼道:“凭什么要杀我?先不说我没奸yín 民女,就算我奸了又怎么样?那几个女人,都是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些贼头玩剩下的烂货破鞋,李自成和张献忠这些贼头玩得,我们官军凭什么玩不得?”
“昆山,你给老夫闭嘴!”正打算出来求情的孙承宗大急怒喝。李自成和张献忠的脸色则马上变得既是尴尬又是阴沉,而张大少爷对此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现在听到这样的话,还是忍不住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咆哮道:“大胆!死到临头,还敢出言狡辩?”
“末将没狡辩,说的全是实话!”左良玉也是豁出去了,站直身体吼道:“你张大人可以到城里去打听打听,问问张献忠和李自成这两个贼头、还有他们的贼兵,在西安城里玩了多少女人?杀了多少百姓?抢了多少金银珠宝?你不但不杀他们的头,还要杀我们这些给你出生入死的大明将士,是什么道理?”
“左良玉,你给老夫闭嘴!闭嘴!”孙承宗急得差点想把左良玉掐死。李自成和张献忠则暴跳如雷,一起冲上来挥拳就打,那边陕甘将领当然不干了,也是涌上来保护左良玉,帐中一片大乱。还好,张大少爷身边有的是火枪队,早有准备的狙击手一起对天开枪,震慑动乱,枪声大作中,张大少爷咆哮道:“宣大、河南众将听令,上去给我拉开,再有随便动手者,立即拿下!”宣大与河南将领依令上前,立时就把被枪声震慑的陕甘众将和李自成等人分开。
“张部堂,这都是老朽治军不严,请部堂治罪。”满头大汗的孙承宗又是作揖又是鞠躬,恳求道:“只是左良玉作战勇敢,功勋卓着,为朝廷立有大功,请部堂大人宽恕他的罪过,老夫会让他给你磕头赔罪的。”说着,孙承宗又转向左良玉喝道:“孽障,还不快给张部堂磕头赔罪?”
“要杀就杀,脑袋大了碗大一个疤!有什么了不起?!”左良玉红着眼睛吼道:“我只是想问你张好古一句,凭什么只杀我们,不杀李自成和张献忠?”
“狗娘养的,老子砍了你!”被戳中心头伤疤的张献忠大怒,下意识的又去摸刀。还好,张大少爷及时喝道:“张献忠,你给本官退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吴六奇也上前拉住张献忠,连使眼色让他冷静。张大少爷又转向左良玉狞笑道:“很好,既然你不服气,那本官就回答你的问题,让你死一个明白!你问本官凭什么只杀你,不杀李自成和张献忠?那本官反问你一句,李自成和张献忠在西安城里祸害百姓的时候,是什么身份?后来他们又是什么身份?”
左良玉无言可对,张大少爷则又接着说道:“没办法回答了吧?没关系,本官替你回答——李自成和张献忠在城里祸害百姓的时候,身份还上乱民,不受军纪约束,后来他们又忠实执行了本官的命令,将功赎罪,所以本官上表朝廷,请求朝廷赦免了他们的罪行,也不再追究他们之前的过错!而他们投降并且被编为官军之后呢,又可曾想你这样,又是纵容士兵奸yín 掳掠又是率领jūn_duì 与军法队对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