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上门推销
高鸿图走了,被各种事情纠缠得脱不开身的张大少爷也回过神来,专心致志的去打造自己的百战之师。很幸运的是,张大少爷这段时间里虽说是东跑西跑很少有几天能呆在蓟州,可架不住张大少爷手下有能人啊,卢象升就不用说了,武艺高人品好,明末名军天雄军的创始人;吴三桂的名声虽然臭点,可是带兵练军也是一把好手,最后的关宁铁骑就是在他手里练成;还有吴六奇和赵率伦也不逊色,一个是南少林高手,一个是跟着哥哥带二十八个家仆打出前屯的主,再加上一个戚家军老兵张大炮,所以屠奴军的训练倒是半点没搁下。三个月时间下来,总训练官张大炮甚至已经敢在张大少爷吹嘘,“如果现在把屠奴军拉出去,正面对抗建奴铁骑也许还差点,可是步战对抗,屠奴军绝对不会输给辽东的一线jūn_duì !”
确实,屠奴军的机动训练和刺刀训练确实已经差不多达到了冷兵器时代的顶峰,负重六十斤每天行军六七十里绝对没有半点问题,刺刀六式和刺刀配合战术也演练得纯熟无比,无论单兵作战能力和小团体配合作战能力都已经不亚于大明的任何jūn_duì 。可是这些对张大少爷来说,这些还远远不足,张大少爷不光是要一支能打近身步战的jūn_duì ,还要一支熟练操作火器的jūn_duì ,还要一支下马能拼刺刀上马能砍人的全能jūn_duì 。所以很正常的,在膛线火枪还不能完全装备到每一个士兵的情况下,骑术训练就成了屠奴军下一步的目标和课程。
十月初二,高鸿图走后的第三天,张大少爷向朝廷索要的战马终于送抵京城,结果一清点战马数量,张大少爷不由大发雷霆——屠奴军将士共计四千二百余人,张大少爷向朝廷索要的是上好战马四千五百匹,可是兵部给张大少爷送来的战马质量倒是确确实实的上马,数量却只有区区两千匹!暴跳如雷之下,张大少立即把送马过来的兵部给事中杨梦衮叫来,拍着桌子向他吼道:“说,是谁搞的鬼?是户部尚书冯铨没拨够银子?还是兵部尚书王永光故意刁难?为什么我要的四千五百匹战马,才给我送来两千匹,剩下的两千五百匹战马那里去了?你们想让我的jūn_duì 骑着猪羊打仗么?”
“抚台大人息怒,请息怒。”辛辛苦苦送马过来还被张大少爷拍着桌子咆哮,杨梦衮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不过考虑到张大少爷那强硬得吓人的靠山,杨梦衮还是不敢流露出半点不悦之色,只是点头哈腰的说道:“抚台大人误会了,购买战马的银子,户部冯堂官是一两不少都拨到兵部的,兵部这边,我们王堂官也是竭尽了全力为蓟门采购和筹集战马。可是时间仓促,实在没办法一下子筹集到这么多战马——实不相瞒,这两千匹战马中,有一半还是辽东巡抚预定了准备配备给宁远jūn_duì 的,王堂官顶着压力扣了下来,让下官先送到蓟门……。”
“太阳!那小子肯定又得在背后提着我的名字大骂了。”张大少爷暗暗嘀咕一声,又疑惑的问道:“杨大人,堂堂大明兵部现在连几千匹战马都拿不出来?你这玩笑开得太大了吧?说出去谁信啊?”
“抚台大人,兵部现在真的拿不出战马来了。”杨梦衮愁眉苦脸的答道:“自万历四十六年以来,朝廷年年在打仗,年年损失战马,官牧民墓喂养的战马早就不敷使用了,超过一半的战马必须得靠从宣大边市购买。前几年还撑得住,可是自从天启二年蒙古林丹汗和建奴开战以后,蒙古jūn_duì 也需要大量的战马,马匹价格也年年飞涨,我们兵部就算不惜血本的采买战马,数量也非常有限度,还常常有价无市。现在兵部的战马,大部分集中到了辽东和贵州,剩下的又被调到陕西去了,兵部能够拿得出手的战马,现在也就这点了。”说到这,杨梦衮又哭丧起脸补充一句,“本来京师三大营还有一些战马可以调动,可那些都是中马和下马——下官们就是吃豹子胆,也不敢拿那些劣马来搪塞抚台大人你啊。”
大概是知道张大少爷难缠不好惹,为了证明兵部没敢欺骗张大少爷,杨梦衮还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兵部战马调动记录抄本,交给张大少爷查验。张大少爷仔细一看,发现杨梦衮确实没有欺骗自己,京郊牧场的战马,确实都在近期调往了发生贼变的陕西,实在是拿不出上好战马来向张大少爷交差。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张大少爷才没好意思继续发作下去,只能放缓口气向杨梦衮问道:“杨大人,那么兵部拖欠蓟门的两千五百匹战马,什么时候补齐呢?jūn_duì 的训练可不等人。”
“抚台大人,王堂官派下官前来,就是想请示一下抚台大人关于这件事的意思。”杨梦衮拱手答道:“王堂官说了,如果抚台大人有时间等,请再给我们兵部一个月时间,一个月时间内我们力争把剩下的战马采购完了,给抚台大人送来。如果抚台大人没有时间等的话,我们王堂官可以向朝廷请旨,直接把采购两千匹五百匹上好战马的三万五千两银子拨给蓟门,由抚台大人自行采购。”
王永光这话确实挺有诚意,替朝廷采购马匹,其中的油水有多大可想而知,王永光现在主动提出让出这笔油水,摆明了是得罪不起张大少爷,所以才这么低声下气的让张大少爷自己选择,而上辈子全家都是公务员的张大少爷当然明白这些道理,也就不好意思继续向兵部开炮。稍微盘算了一会后,张大少爷只得一摆手说道:“好吧,我不太熟悉马匹采购,还是由你们兵部继续采购吧。不过我只等一个月,这话请杨大人带给王堂官,一个月后,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都要见到剩下的两千五百匹战马!”
发火归发火,兵部的小鬼还是得接待,很会做人的张大少爷叫来蓟门监军付之一,让他接待杨梦衮,交代务必要让杨梦衮满意而归——这位付公公之所以到现在才露面,主要是因为张大少爷给他唯一的弟弟付之笑活动了一个在四川管盐茶交易的小官,所以这位付公公便很乖巧的主动承担起了给张大少爷接待朝廷官员的任务,总是能让各级官员满意而归,平时里向司礼监汇报蓟门jūn_duì 情况,也要来向才高八斗的张大少爷请教有没有错别字,没有张大少爷同意绝不去jūn_duì 里碍眼,和张大少爷相处得十分愉快。而张大少爷则找来满桂,从满桂jūn_duì 里暂时借来两千五百匹战马,交给屠奴军投入训练,等到剩下的战马送到再交还满桂。
就在张大少爷为了战马的事情头疼不已的时候,好事忽然送上门来。十月初八这天,张大少爷正在井儿峪校场监督屠奴军训练的时候,把守峪口的明军百总过来报告,“启禀抚台大人,峪口来了一队商人,为首一人自称张家口王记马行大掌柜王登库,求见抚台大人,说是有一笔马匹生意要和抚台大人商议。”
“叫他们去京城找兵部谈,老子懒得插手这些事情。”张大少爷没好气的喝道。百总领命而去,可没过多久,那百户不仅又跑了回来,还带来了十匹高头大马,恭敬的向张大少爷说道:“抚台大人,王掌柜的不肯走,他说他也不想和兵部的人打交道,还献给抚台大人十匹大宛良马,请抚台大人务必见上他们一见,又说保管不会让抚台大人失望。”
“好马啊!”爱马如命的满桂第一个叫了起来,快步冲到王登库送给张大少爷的十匹战马前打量,惊喜万分向张大少爷叫道:“张兄弟,开眼吧,真正的纯种大宛马啊!不管是上战场还是当种马都是一顶一的,搁市面上,至少得卖四、五十两银子一匹!要不,我拿我那匹蒙古马和你换一匹?”
“满大哥喜欢的话,自己挑两匹吧。不过先得让马郎中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病马混进来。”张大少爷随口答应,同时心里有些疑惑——这个王登库出手这么大方,到底是想干什么?心下存在了这个疑惑,张大少爷也难得改变主意说道:“好吧,看在这家伙挺有诚意的份上,我就见见这个马行老板王登库。”
“遵命,末将这就去把他们领进来。”那收了王登库不少好处的百户欢天喜地答应。不曾想张大少爷马上怒喝道:“站住,谁叫你把那些张家口商人领到这里了?井儿峪是本官三令五申的军备禁区,不许任何百姓进入,难道你忘记了?”
“末将知罪,请抚台大人宽恕。”那百户吓了一跳,赶紧跪下求饶。张大少爷喝道:“念你初犯,自己掌嘴三十次!”说罢,张大少爷领上一队亲兵大步出峪,满桂也欢天喜地的跟了上来,留下那名百户跪在原地自己抽自己耳光。
到得井儿峪山谷南面出口,谷口果然有一队商人打扮的百姓守在那里,看到穿着从三品官服的张大少爷出来,一名五十来岁的干瘦男子赶紧下马过来,向张大少爷双膝跪下,操着一口浓重的山西口音磕头说道:“草民王登库,见过蓟门抚台张大人。”
张大少爷不咸不淡的说道:“原来你就是王大掌柜,王掌柜请起,王掌柜赠送蓟门jūn_duì 十匹良马助军,本抚台在这里代表蓟门jūn_duì 上下感谢王掌柜了。”
“抚台大人太客气了,草民那敢当抚台大人的谢字?草民虽然常年居住在张家口,却早就听说抚台大人奇袭建奴伪都的大名,只恨无缘得见,常常引以为憾。”王登库笑眯眯的爬起来,嘴上象抹了蜜一样的只说好听的,“今日侥幸得见大人尊容,抚台大人果然是年少有为,文武双全,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草民不虚此行矣。”
“王掌柜的客气了。”张大少爷自己就是拍马屁的大行家,当然不会被王登库的山西迷汤灌翻,先制止王登库的马屁,又开门见山的问道:“王掌柜的,你不要见怪,本官公务繁忙,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不必隐晦。如果王掌柜的想要闲聊,那请王掌柜等到本官腾出时间,再单独和王掌柜的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