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放心,奴才以为就凭张好古那个小蛮子,还没这样的计谋头脑。”范文程先自信满满的猛贬张大少爷一句,又说道:“不过如果让他修好了锦州城墙,我们大金再想攻破锦州,势必要困难一些,所以奴才认为大金应该立即组织jūn_duì ,以最小代价攻下锦州,活捉张好古小蛮子,把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现在就攻打锦州,对建奴jūn_duì 来说确实是一件非常容易不过的事,但是对努儿哈赤来说,却要考虑多方面的问题,第一是现在是十月,游牧民族出身的建奴jūn_duì 需要囤积过冬草料;二是出征的jūn_duì 需要准备粮草牛羊,这需要一点时间;第三现在气候还没有寒冷到冻结河面海面的地步,而沈阳如果要出兵锦州,必须要渡过三岔河和大凌河这两条大河,这对缺少船只水师的建奴jūn_duì 来说是十分不方便的;第四则是考虑到一旦攻破锦州,高第给张什么的小蛮子送的十万石粮食也就化成了泡影,所以就连一向刚毅果断的努儿哈赤难免都有些迟疑,拿不准何时动兵攻打锦州。
“报!”就在努儿哈赤难得犹豫的时候,一个正黄旗的甲喇额真匆匆跑上大政殿,向努儿哈赤下跪说道:“启禀大汗,我军在三岔河的斥候抓到三个锦州出来的蛮子,其中一个蛮子自称叫陆万龄,是锦州蛮子兵备张好古的信使,有一封信要送给大汗。奴才们已经把那几个蛮子押到了沈阳,请问大汗,见与不见?”
“那个叫张什么的小蛮子,竟然还有胆子给我送信?”努儿哈赤有些诧异,笑道:“好把,看在他的胆量份上,我就破例见见他的信使,把送信的蛮子带上来。”
甲喇额真应声而去,又过片刻,满身满脸尘土的陆万龄就被五花大绑的押上了大政殿。陆万龄是什么人想必大家都清楚,所以在看到身材魁梧的努儿哈赤高座龙椅,两旁站立的数十名建奴文武杀气腾腾,陆万龄二话不说,马上挣扎着双膝跪倒,额头贴在水磨青砖的地面上,带着哭腔大喊道:“小生……哦,奴才陆万龄,叩见大成至圣、寿与天齐大金大汗,大汗万岁,万岁万万岁!奴……奴才给大汗磕头了!”
说着,陆万龄又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头,结果用力太大震伤了额头,疼得惨叫出来,而大政殿上的建奴文武官员和努儿哈赤都是哄堂大笑,同时见奴知主,对张大少爷难免更为轻蔑。精通汉语的努儿哈赤大笑问道:“陆蛮子,你还很有胆量嘛?竟然敢来沈阳见我?你们蛮子的官员百姓,不是听着我的名字就尿裤子吗?”
“回……回大汗,奴才其实胆子最小,根本不敢来的。”陆万龄哭丧着脸答道:“只是奴才的上司张好古把刀架在奴才的脖子上,说是奴才如果不来,他就要把我按违抗军令罪处死,奴才没办法,只好来了。张好古还怕奴才半路逃跑,又派了两个人监视着奴才来沈阳。”说着,陆万龄干脆害怕得嚎啕大哭起来,又是磕头又是号哭的说道:“大汗,你千万别杀我啊,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你千万不要杀我啊!杀了我,只会脏了你的刀啊!”
“好,好,别哭了,我还懒得杀你。”努儿哈赤被陆万龄的狼狈脓包像抖得哈哈大笑,又问道:“听说那个叫张什么的小蛮子,叫你给我送来一封信,信在那里?”
“在我身上。”陆万龄哽咽着答道。努儿哈赤一挥手下来松绑,侍卫割开陆万龄身上的绳索,陆万龄这才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战战兢兢的高举过头。侍卫又把信捧到努儿哈赤面前,努儿哈赤接过却不急着打开,只是向陆万龄问道:“陆蛮子,你是张什么蛮子的什么人?他对你怎么样?现在你在蛮子朝廷里,当一个什么样的官?”
“回大汗,奴才原先是张好古的文友,后来他升官发财了,就把奴才叫到他的幕府里当了一个书办,现在保举奴才做了正九品的锦州知事。”陆万龄不敢说一句假话,老老实实的答道:“刚开始的时候,张好古对奴才是不错,可后来他三百两银子一年又雇佣来一个叫宋献策的师爷,对奴才就不那么好了,现在他和宋献策商量什么军情大事,都不让奴才参加讨论。”
“狗蛮子,别一口一个奴才的,你还不配当我们大金的奴才,自称狗蛮子。”范文程不耐烦的插话喝道。陆万龄连声答应,磕头说道:“是,是,奴……哦不,狗蛮子我再不敢自称奴才了。”
“没关系。”努儿哈赤很是大度的一挥手,又向陆万龄微笑问道:“陆蛮子,你想不想向这里的蛮子汉人一样,给我当奴才?要知道,他们这些奴才在我这里,都是吃香的喝辣的,金子银子美女要什么有什么,有几个奴才,还娶了我的女儿。”
“想啊,狗蛮子我太想了!”路上就已经打好投降主意的陆万龄喜出望外,赶紧答道:“大汗,我真的太想给你当奴才了,简直做梦都在想!奴才是生辰八字是庚子年子月子日子时出生,算命先生都说奴才的八字好,大汗你的女儿如果有八字和奴才的生辰八字相合的……。”
“别急,想娶我的女儿,先得给我立下大功。”努儿哈赤狡诈的眨眨眼睛,奸笑说道:“比方说,在我攻打锦州的时候,给我打开锦州城门。还有,把锦州的情况和那个张什么蛮子的打算,老老实实的禀报给我。”
“大汗,你问吧,你想知道什么都行,奴才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陆万龄激动的答道。努儿哈赤笑着问道:“好,我问你,那个叫张什么的蛮子,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到底会不会带兵打仗?他到锦州率领jūn_duì 以后,到底是想干什么?”
“大汗你放心,张好古比奴才还要胆小百倍,他在被皇帝和九千岁逼着来辽东的时候,还吓得哭了,还尿了裤子。”陆万龄夸张了一句,又如实答道:“到了辽东以后,辽东经略高第倒是非常信任张好古,张好古说什么他听什么,可辽东的将军都不服气,都不怎么喜欢张好古,有一个叫袁崇焕的还经常和张好古吵架。不过张好古又好象吃错了什么药,忽然又变得猖狂无比,成天叫嚷着要打进沈阳,火烧大政殿,结果连高第都不敢相信他,只让他在立春以前打下海州。对了,张好古还说,他要活捉大汗你老人家,还有把一位什么贝勒……皇太极!对,就是皇太极贝勒!”
“他要把我怎么样?”皇太极冷笑着问道。陆万龄磕头答道:“贝勒爷,张好古蛮子没说把你怎么样,只是说要把你的一位叫大玉儿的妻子抢走,去给他做女奴!他还说那个大玉儿今年才十二岁太小,先调教几年再糟蹋,给你戴上一顶大大的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