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臣们这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没啥卵用,万历根本就不搭理,但千万不要低估明朝大臣们的倔强,想让他们就此屈服,那也是绝不可能的。
如这种事,怎么可能屈服。
这都已经快变成一个零和游戏了。
在歇斯底里过后,大臣们也都渐渐冷静下来,也察觉到这背后得意义,这可能就是万历的报复和任性。
行,既然你皇帝不肯听劝,要一意孤行,那我们也只能想尽办法,将你给逼回到朝廷制度上面来。
曾今的扛把子,变成了如今的boss,整个官僚集团是如临大敌。
他们开始想尽各种办法,围剿这对帝商组合。
东阁。
“我听说朝廷不少官员已经密信湖、贵、川、播四地的地方官员,表示朝廷并未通过由湖广出兵贵州平乱的决议。”
许国是一脸担忧道:“这显然是暗示那些地方官员阻扰陛下的计划,不但如此,他们再三恳请我们内阁不要为陛下拟旨。”
这圣旨当然是至高无上得,但是没有制度的圣旨,这个就有很多漏洞可以钻。
你万历一道圣旨,不可能将一场战争说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凡事还是得有规矩,更何况这是战争,你不按照流程走,那肯定会出问题的。
有本事你皇帝每命令一个官员,就下达一道圣旨。
那我们认怂。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大臣们这么做,就是跟万历刚正面。
我们就不相信你能够绕开我们整个官僚集团,你以为打仗是过家家啊。
申时行心里其实很不是滋味,他觉得皇帝也没有必要绕开内阁,你绕开内阁,那我不也成摆设了,道:“我看他们这一招估计不会太成功。
首先,我认为陛下绝不会让我们内阁拟旨,如果陛下需要内阁拟旨,就不会这么做。
其次,叶梦熊本就是贵州巡抚,如今又总督三地军务,他有权命令地方官员,就算当地官员不从,可是他手中还有湖广神机营,这谁敢不从啊。”
王家屏听罢,对此是甚感担忧,“倘若真用jūn_duì 去威胁地方官员,那事情可能会失控啊!”
这皇帝跟大臣干起来,里面还夹杂着jūn_duì ,这破坏力是可想而知的!
申时行沉思许久,摇头叹道:“陛下现在又不愿见我,这我也没有办法啊。”
......
一诺牙行!
“要命啊!要命啊!”
周丰几乎是趴在桌子上,朝着郭淡哭诉道:“郭顾问,这可真是要命啊!那些大人们威胁我,让我阻止牙行借钱给陛下,否则的话,就让我金玉楼彻底关门,可能还让我也跟着消失。”
“郭顾问,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这游戏,咱们可真是玩不起啊。”
曹恪也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其余股东也皆是如此,个个吓得面色苍白,魂不附体。
他们活到如今还从来没有被几个四五品大臣同时威胁,这尿都快要吓出来。
你们来一个芝麻小官,就足以吓得我们睡不着觉,你们还要一块来。
真是要命啊!
但是这大臣们亲自跑去威胁商人,可见他们也真是急了,以至于无所不用其极。
什么面子,什么尊严,先都放到一边,不管什么办法,一定要将这事给阻止下来。
郭淡对此表示非常同情,道:“要不你们去卫辉府躲躲?”
“这躲得了吗?”周丰激动道。
郭淡风轻云淡道:“那行吧,我去跟陛下说说,就说你们不肯借,将借据还给陛下。”
“你这是干什么呀?”曹达差点没有扑过去,这要跟皇帝说,那我们还有命吗?“是我们不肯借吗?”
郭淡真是哭笑不得:“那是谁不肯借呀!我可是答应借的,毕竟我比较怕死,是你们在这里哭啊!”
周丰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但是你别以我们的名义去借啊!”
“我没有以你们的名义借啊!”
郭淡笑道:“我是以一诺钱庄的名义借的,别说为什么不以我个人名义,我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在商言商,如果陛下是来要钱的,那我当然要对你们负责,给你们一个交代。但事实不是,陛下现在是借钱,而且给我们这么高得利息,每年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十万两的利息,我是真的没有理由拒绝。”
这时候都你还想着挣钱,是个狠人啊!
周丰纳闷道:“播州那穷乡僻壤的地方,每年能交出十万两税入吗?”
郭淡笑道:“那得看在谁手里,在我手里的话,区区十万两可不在话下。是,那边是比较穷,但那边有着丰富得资源,而卫辉府需求得不就是资源么?”
要别人说这话,周丰他们肯定会嗤之以鼻,但这话从郭淡嘴里说出来,至少得信七分,卫辉府以前也穷得差点揭竿而起。
郭淡又趁热打铁道:“只要打赢了,那么我们牙行就能够获得金钱,原料,人力,市场,你们找个理由让拒绝这一笔买卖吧。”
商人天性逐利,考虑到这能挣钱,大家的脸色稍稍缓和一些。
曹达讪讪道:“我们当然知道你不会做这亏本的买卖,是那些大人们......!”
郭淡笑道:“你们可以拿出我们一诺牙行的股份契约给他们看,我是有权力全权做主的,就算是比股份,你们加在一起也比不过我,你们凭什么阻止我。”
曹达眼眸一转,道:“光凭这还不够,你就骂骂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