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朝中官员可算是彻底体会到被郭淡支配的感觉。
尤其是那些清廉的官员,更是体会颇深。
因为他们无法参与,他们作为旁观者,看着自己的同僚,偷偷地派人去投保,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好好一出赈灾,又变得如此充满铜臭味。
但这其实要更加合乎常理。
毕竟这些皇亲国戚,朝中大员,见多识广,他们比普通百姓要更加懂得去判断,郭淡这么有钱,根本就不需要郭淡会捐款跑路。
他们只会去算,究竟买这个划不划算。
算来算去,都觉得这钱也不是很多,买一个保险,可安心一整年。
不用这老天一变脸,就吓得魂不守舍。
有了这些人带头,一些还在观望得人,也纷纷加入其中。
前去一诺牙行买保险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如今市集里面,随处可以听见相互询问,“买保险了吗?”
但仅限于此,绝不会再问一句,“买了多少?”
这可涉及到隐私啊!
而免税土地,也为一诺保险带来更高的利润。
如皇亲国戚、朝中大员,他们全都是以免税土地来购买保险,因为他们不想让郭淡的人,去调查他们的土地来源,但赔偿金额可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一亩地也就是多一分钱,他们也就无所谓。
东厂。
“督公,你可有去买保险?”
刘守有小心翼翼地问道。
张鲸却是反问道:“你买呢?”
刘守有讪讪一笑,道:“这...大家都去买了。”
张鲸沉吟少许,道:“如果你没有买的话,你最好就别去买。”
刘守有问道:“督公,这是为何?”
张鲸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朝中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吗?”
刘守有稍稍一愣,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这跟我们买保险有何关系?”
张鲸叹了口气,道:“我最近总是感觉情况有些不太对劲,目前朝中各方势力,并未有太大的冲突,而且陈有年、李三才等人,素来与我们不和,沈一贯又是向着郭淡的,至于申时行那老狐狸么,更是不得不防,而陛下也似乎更加器重內相和董平,那场赈灾危机下来,倒是令我们变得更加虚弱了。”
他这么一说,刘守有不由得一颗心都提上来。
回想一下,他们厂卫好像是在被边缘化,因为新势力的崛起,就没有一股势力是向着他们的,而以申时行为首得旧势力,也渐渐恢复过来,再加上那边万历更加器重张诚和董平,就连张鲸是守着内库,收入很明显在削弱,更多的钱在流向外面的小金库。
这看似风平浪静,但是张鲸毕竟在宫中混迹多年,他已经察觉到危机。
刘守有忙问道:“督公,那我们可怎么办?”
张鲸道:“我们看来得重新审视与郭淡的关系。”
刘守有面色凝重道:“督公得意思是,借郭淡来保护我们。”
张鲸点点头道:“随着郭淡的势力越发强大,我认为陛下也需要一股势力来制衡郭淡,但同时又不能限制住郭淡。你立刻命人加强对一诺牙行的监视,但记住,千万不能与他们发生冲突,盯着就行了。”
他当然恨郭淡,但要知道他同时也非常惧怕申时行,不过以前他也经常跟申时行合作,作为一个成熟的政客,不会为自己的设立一个前提,怎么做对自己有利,就怎么干。
所以说,政客是最没有底线的。
......
一诺牙行。
“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人,在今年之内,勘察完京畿地所有的土地。”
徐姑姑又拿着一沓资料放在办公桌上。
随着投保得人越来越多,牙行里面所有勘察土地的人才,全部都派出去,包括已经有这方面才能得账房也都被派出去了,牙行里面都是已经无人可派,可是投保得土地却还在不断的增加。
郭淡皱了皱眉,问道:“这方面的人才哪里最多?”
“当然是朝廷。”徐姑姑道。
一旁的寇涴纱担忧道:“可是我们之前已经从户部、工部挖走不少吏和工匠,要再挖人的话,这会不会引起朝廷的不满。我知道有些牙行倒是有一些这方面的人才,但不是很多。”
郭淡沉吟少许,道:“京城还有多少牙行?”
寇涴纱一愣,回答道:“整个京畿地大概还有一百来家私牙,其中稍据规模的,只有三十来家。”
郭淡思索一会儿,道:“这样,将这方面的业务全部外包出去。”
寇涴纱疑虑道:“这种事让别人来做,稍有错漏,咱们可能会亏损不少。”
郭淡道:“丈量多少土地,他们得交足多少的押金,等到我们复查之后,若无错漏,就将押金如数退还。”
寇涴纱道:“能够缴纳押金得人不多啊。”
徐姑姑道:“可能也不够。”
郭淡自信地笑道:“放心,足够了。”
寇涴纱和徐姑姑相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