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牙行的员工每天都还在上班,但其实对外业务几乎已经停了下来,包括马赛,马赛的盈利已经创造历史性最低,但还在继续往这方面努力着。
牙行周边也是一片萧条。
但凡事都有两面的,萧条的环境为郭淡和朱尧媖创造出一个非常良好的晨跑环境。
恢复过来的朱尧媖,已经勉强可以跟上郭淡的步伐。
“我听小小说,你以前也经常跑步。”
朱尧媖俏脸红扑扑地瞧了眼郭淡。
“嗯。”
郭淡点点头。
“为什么?”
朱尧媖好奇问道。
她曾以为郭淡是为了帮助她,故此晨跑,但事实并非如此。
“很简单,你绣花也需要针线,而任何工作都需要好的身体,我希望每天都能以最佳的状态去工作。”
“原来如此。”
朱尧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目光瞟了眼边上的一条小巷,脚步也停了下来。
郭淡也停了下来,走到朱尧媖身边,道:“你在看什么?”
朱尧媖指着那条小巷,道:“以前有一个大娘每天早上都在这里卖葱油饼,我和小小她们都很喜欢吃。”
“然后呢?”
“可自从你不再发工钱之后,就很少有人来买葱油饼,近几日我发现那大娘已经没有再来这里卖葱油饼了。”朱尧媖惋惜道。
郭淡笑道:“所以你是希望我改发工钱?”
“可以吗?”
朱尧媖转过头来,清澈的双眸充满着期待地看着郭淡。
“当然不行。”
郭淡又转身继续往牙行那边跑去。
“为什么?”
朱尧媖追了过去,道:“自从你这么做了之后,小小她们都显得闷闷不乐。”
郭淡笑道:“没有风雨,哪有彩虹。”
.....
“爹爹爹爹爹爹!”
回到宅院,就见那寇承香挣脱奶妈的大手,迈着蹒跚的步子朝着郭淡一头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太好,寇承香生得虎头虎脑,力气又大,经常就是横冲直撞。
“儿子!”
郭淡张开双手。
“快些拦住香儿。”
听得一声疾呼。
几个奶妈条件反射似得,一把就搂住寇承香。
郭淡眼睁睁地看着就在眼前的寇承香被抱走了,郁闷站起身来,回头看向在台阶上遥控指挥的寇守信。
“你看甚么?”
寇守信当即怒目相向:“你这一身臭汗,熏到我宝贝孙子怎么办?”
郭淡眼眸一转,突然一把将寇承香抱过来,快步往浴房那边走去,“走,陪爹爹洗澡去。”
“你干什么,哎呀,你小子造反啦,走慢点,你倒是走慢点呀,可别摔着我得宝贝孙子了。”
气得寇守信在后面是追着骂。
寇承香睁着大眼睛瞅着气喘吁吁的爷爷,是格格直笑。
如今又没有什么事可干,郭淡也不需要每天准时去上班,他是陪着寇承香玩到上午时分,才晃悠悠的去到牙行,都已经不走正门,死气沉沉的正门,他也不是很喜欢。
从后门入得办公室,只见徐姑姑、寇涴纱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而朱尧媖则是坐在办工桌前,拨打着算盘。
“在聊什么?”
郭淡一屁股坐在寇涴纱身边,很自然的伸手搂住寇涴纱。
“啪!”
寇涴纱狠狠拍了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郭淡可怜兮兮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背。
徐姑姑笑道:“我们在聊有关铜钱的故事。”
郭淡愣了下,旋即问道:“南京那边来信呢?”
“嗯。”寇涴纱从边上拿起一份信函递给郭淡,道:“这刚刚来的,信上说他们已经将准备的铜钱全部用了出去。”
“方便赐教吗?”
徐姑姑将一杯茶放到郭淡面前。
“居士言重了,这可谈不上什么赐教。”
郭淡端着茶杯,呷了一口,又放下茶杯,道:“记得居士曾说过,目前对于我而言,是非常困难的,将起未起,似强非强,事实也正如居士所言,我手中的金钱还不足以帮我渡过眼前的难关。那么我只有想办法去控制别人手中的钱。”
徐姑姑、寇涴纱异口同声道:“控制别人手中的钱?”
就连一旁的李芳尘也抬头看向郭淡。
这是仙术么?
郭淡笑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过‘劣币驱逐良币’的理论,就算没有听过,也应该亲眼见过,当年大明宝钞就非常霸气得将市场上的铜钱驱逐的一钱不剩。
换而言之,当破损的铜钱同样具备一文铜钱的购买力时,那么市场就会充斥着破损得铜钱,而那完整无缺的铜钱都会消失不见,这就是所谓的‘劣币驱逐良币’。”
徐姑姑、寇涴纱稍稍点头。
这个并不难以理解,因为明朝经常发生这种情况。
但是朱尧媖似乎有些不能理解,毕竟她涉世不深,凝眉思索着。
徐姑姑若有所思道:“相对于白银而言,铜钱就是属于劣币,当你在南京洒出大量的铜钱,并且鼓励大家都用铜钱交易,自然就会导致市场上的白银变少。”
“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