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郭淡料想得并没有错,张诚这回来还真是想要选边站,因为他渐渐感觉这形势是越发得对郭淡不利,毕竟如今要对付郭淡的,不仅仅是那些捍卫官本位得一些官僚,就连那些外戚、权贵也都纷纷下场。
如张鲸等人可就是一边倒靠向那边,完全没有考虑过郭淡,这令张诚感觉自己再居中站的话,可能会引起皇亲国戚的不满意。
故此,如果郭淡不能给他一个非常有力的理由,他也有可能就会靠向那边。
毕竟外戚也是皇帝一边的。
但是郭淡给了他一个再缓一缓的理由。
就是海外计划。
这个筹划两年得计划,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的威力,张诚也不敢确定,他寻思着就还是再等等看。
“我刚刚好像见到內相的马车。”
张诚前脚刚走,徐姑姑后脚就来到牙行。
郭淡笑问道:“你猜內相是为何而来?”
徐姑姑只是笑而不语。
这还用猜吗?
“我更好奇你是如何说服內相的。”徐姑姑坐下来,饶有兴趣地问道。
郭淡呵呵道:“没有那么严重,我跟內相的关系可是非常坚定的,不会轻易动摇。”
“可再坚定的关系,可也敌不过对方这般冲击。”徐姑姑一脸忧虑道。
郭淡问道:“居士认为此事非常严重吗?”
徐姑姑点点头道:“你是凭借你的商业技巧立足得,一旦你现在拥有的,他们都有了,那么你自然就处于劣势。另外,你还给予他们提供了非常好的帮助。如果广通钱庄取得成功,他们就可以学习你利用钱庄干预关税的做法,用钱庄去干预国家财政。”
郭淡皱了皱眉头,道:“这个的话,不是应该依靠朝廷大臣去阻止。”
徐姑姑轻轻叹道:“以前那些外戚想要这么做,其实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不管是科道官朝臣,还是内阁部臣,都非常反对皇亲国戚干预朝政,尤其是言官,他们经常抨击外戚,这令外戚有所忌惮。但是因为关税一事,导致他们都非常记恨内阁,这也令他们渐渐靠拢,如此才有了广通钱庄。内阁的话,如今是腹背受敌,只怕难以有所作为啊。”
其实关税一事,给朝廷带来的震撼是非常大的,主要是内阁与郭淡的合作,这令他们非常愤怒的同时,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他们判断内阁方面,是为了加强内阁权力,已经没有了底线,那他们就也不应该设有底线,故此在不经意间,已经改变朝中的局势,导致以前的敌人也变成了盟友。
这要是以前,科道官肯定往死里弹劾李高,他们谁都弹劾,但是现在他们都选择沉默,因为他们非常乐意见到外戚去对付郭淡,去对付内阁,这也符合他们的利益。
“但是我也难以阻止啊!”郭淡摇摇头。
徐姑姑道:“但是如果不阻止他们的话,他们会不断的针对你,来获得朝中大臣的支持,从而获取他们想要的利益,这对你而言,可是非常不利的。”
李高与郭淡从来没有往来,也没有什么矛盾,甚至可以这么说,李高对于郭淡断了郑承宪得财路,是非常支持的,所以李高不见得是非要对付郭淡,但是如今在朝中只要对付郭淡,就能够获得支持。
既然如此的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对付郭淡又不需要任何成本,跟对付申时行等人不一样,那可是要付出政治成本的。
这令徐姑姑感到非常担忧,当对付郭淡变成一种能够换取朝臣支持的手段,那郭淡可是非常危险的。
郭淡皱眉思索一会儿,突然道:“听居士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到一条生财之道。”
徐姑姑好奇道:“什么生财之道?”
郭淡笑道:“他们这么玩,无非也就是想利用钱庄来进行贪污腐败,可他们的贪得是谁的钱呢?我想这些钱应该都是来源于百姓,不,准确的说,是来源于那些小地主、小商人。
因为钱庄只玩银子,而那些大富商自己可能就是玩家,他们的钱动不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是那些小商人、小地主。他们是非常需要保护的人群,而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保护。”
徐姑姑好气又好笑道:“你自己可都是泥菩萨过江,你还去保护别人?”
“这人的话,我是保护不了的。”郭淡摇摇头,又嘿嘿道:“但是我们可以保护他们的银子。”
徐姑姑蹙眉道:“此话怎讲?”
郭淡沉吟少许,道:“我打算在明年给卫辉府的钱庄增加一项业务,就是储存业务,我们一诺钱庄在卫辉府拥有又大又好的钱库,且拥有一个非常完善的制度,以及良好的信誉,将银子放在我们卫辉府,无疑是非常安全的。
将来人人都可以将银子从各地钱庄,存到我们在卫辉府的钱庄,每年只需要支付一定的保管金。只要我们做得好,那么我相信会有很多小商人、小地主将他们手中的银子存到我们钱庄。到时抄家可能会成为这世上最不赚钱的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