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京官府之所以暂时没有动作去针对郭淡,那是因为他们目前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京城,集中在新关税法上面,暂时还不顾上郭淡,等到他们回过神来,那绝不可能让郭淡在这里作威作福。
如果郭淡想解除后顾之忧,这事就必须还得经过南京官府的同意。
如果不经过他们的同意,到时他们一个“不准”,就全得歇菜。
南京兵部。
“想不到堂堂兴安伯之女,竟会甘愿为一个商人做说客,也不知道兴安伯是否知道此事?”
王一鹗瞥了眼徐姑姑,暗讽道。
他身边还坐着守备太监田义。
他们对于徐姑姑突然上门游说,感到非常惊讶。
徐姑姑坦然道:“晚辈早已经被家父赶出家门,故此晚辈所为,与家父没有丝毫关系。”
田义呵呵道:“居士莫不是在自暴自弃?”
徐姑姑螓首轻摇道:“这良禽择木而栖,晚辈也并不觉得这有任何不妥,倒是二位大人,若还是将郭淡视作一个普通的商人,可能又会重蹈覆辙。”
王一鹗当即神色一变,什么唤作重蹈覆辙,你倒是说清楚一点,冷笑道:“这商人终究是商人,谁谓犬能欺得了虎?”
言下之意,你先别嚣张,老子暂时只是腾不出手来,等到京城那边尘埃落定之后,老子就来收拾你们。
跟官斗?
你怎么不去跟闪电碰碰啊!
徐姑姑道:“那不知尚书大人又如何解释当下的情况?”
王一鹗哼道:“他风光不了多久,他在卫辉府我管不着,但是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容不得他一个商人在此放肆。”
徐姑姑笑道:“晚辈就是专程为此而来,晚辈以为二位大人对于郭淡有着诸多误会,郭淡此番来南京,并无任何企图之心,至少对于二位大人而言,是不具有任何威胁得。
相信二位大人也应该听说了,当今圣上曾几番希望郭淡入朝为官,但都被郭淡婉拒了,正如二位大人所言,他只是一个商人,他也只想当一个商人。而这回,他可是带着真金白银而来,这能够让二位大人的政绩更上一层楼。”
“本官还真是头回听说,咱们的政绩需要一个商人来帮忙。”王一鹗冷笑道。
田义冷嘲热讽道:“不错,这听着还确实稀奇,我倒想听听居士的高见啊。”
“朝廷财政一直都比较困难,故此税入对于政绩而言,是非常关键的。”
徐姑姑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道:“请恕晚辈直言,南直隶主要的税入是来自于普通百姓,以及那些小商人,小地主,而不是那些大地主、大富商。”
王一鹗、田义不禁相觑一眼。
都选择沉默。
请问,哪里不是这样?
徐姑姑又继续道:“二位大人应该知道,郭淡如今收购了许多债务,志在帮助那些小作坊,他们如果能够起死回生,不管是市税,还是人丁税,可都能够增加不少。
其次,郭淡又让那些商人收购普通百姓手中的丝料,如此一来,百姓手中就都有银两交税,他们不需要再拿粮食去交税,保证家中有足够的余粮,届时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同时减轻官府收税的压力,以及增加官府的税入。此乃一举两得。
到时二位大人的政绩也一定有着显著地提升。”
王一鹗、田义脸上都不约而同露出犹豫之色。
税倒是一方面,但并非是主要的,他们可不愿意见到郭淡喧宾夺主。
徐姑姑笑道:“晚辈知道二位大人是怕郭淡名望太高,威胁到二位,但是正如晚辈之前所言,二位大人根本无须对此有任何担忧,郭淡只想挣钱,并无其它的野心。”
说着,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来,“相信这足以表示郭淡的诚意。”
王一鹗稍稍一愣,然后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疑惑道:“这是什么意思?”
徐姑姑道:“这是郭淡给出的收购价格,其实比他心里得价格,要足足低了一分钱,毕竟百姓在面对那些商人,是处于弱势得,以这个价格也是可以收购百姓手中的丝料。而这一分钱,就是留给二位大人的,到时二位大人可以为百姓做主,拿到一个更高的价格。到时百姓必定对二位大人感恩戴德啊!”
王一鹗和田义又用眼神交流了一番。
这就很够诚意了。
不仅能够为他们增多税入,还能让百姓对他们感恩戴德,同时也不至于让郭淡骑在他们头上。
.......
傍晚时分。
徐姑姑乘坐马车回到了一诺牙行。
郭淡是亲自出门相迎,“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
徐姑姑下得马车来,道:“你就这么肯定我能够说服他们吗?”
郭淡笑道:“我对居士充满着信心,只要居士愿意出马,一定是马到功成。”
徐姑姑笑道:“我不过是借花献佛,若你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我是不可能说服他们支持你在南京的计划。”
郭淡哈哈笑道:“由此可见,我们双剑合璧,所向无敌啊!”
徐姑姑神色一敛:“我可不是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