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终究还是出手了。
这证明他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一直以来万历始终是站在郭淡的那边的,而目的极有可能就是要承包商税。
不管是王家屏,还是王锡爵,心里都是有准备的。
面对万历的极限施压,他们倒也不是非常害怕,只要能够控制局势,让万历抓不到什么把柄,万历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摆明就是要跟整个官僚集团作对。
但是在这关键时候,他们还是要更加慎重。
故此内阁会议结束之后,王家屏、王锡爵又将各方势力代表找来。
“这是好事啊!”
李植在得知万历的极限施压,不禁欣喜地说道。
王锡爵、王家屏、宋景升等人皆是诧异地看向李植。
李植激动道:“倘若郭淡能够应对,那陛下又何许出手,可见郭淡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境地,陛下见情况不妙,才站出来保护郭淡。”
杨铭深点点头道:“李御史言之有理啊!”
王家屏皱眉道:“可是郭淡为何会突然去到南京?”
李植笑道:“关于这一点,陛下已经给予了我们答案。”
王家屏诧异道:“此话怎讲?”
李植道:“陛下现在要求彻查是否有官员故意针对卫辉府,但关于此事,在卫辉府可是查不出什么来,因为卫辉府并没有钞关,而目前与卫辉府来往最为密切的可就是江南地区,那边也容易出问题。我看郭淡此番下江南,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去找茬的。”
“定是如此。”
宋景升直点头。
王锡爵、王家屏相视一眼,也稍稍点了点头。
王家屏道:“不管郭淡目的的是什么,我们一定要做好自己,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就算陛下彻查此事,我们也不需要感到任何担心。”
他之所以有底气说这一番话,主要还是因为万历是派方逢时来专门调查此事,再加上那边张鲸的表态,他们有理由相信,万历这回不是要耍流氓,他是拿到确实证据。
各方势力对此也是非常认同。
他们也变得更加更加团结,因为事实已经证明,郭淡乃是强弩之末,马上就要崩溃,这关键时候,可不能出任何差错。
朝中上下对此是欢欣鼓舞,其实他们也想早点结束此事,对于懒散的大明而言,突然这么大力度来推行新法,他们也觉得有些压抑,但是为了整死郭淡,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
兴安伯府。
“放开我,放开我,我乃小伯爷,你们这些家伙竟敢绑我?”
只见那徐继荣被五花大绑的抬入大堂来。
坐在屋内的徐梦晹瞥了他一眼,将茶杯放下,“你是小伯爷,我是老伯爷,你说我能不能绑你?”
“爷爷!”
徐继荣顿时就焉了。
“跪下。”
徐梦晹突然暴喝一声。
徐继荣扑通一声,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徐梦晹道:“老夫问你,你方才是要去哪里?”
徐继荣眼眸一转道:“去赛马场那边看看。”
“嗯?”
“去找淡淡。”
徐继荣垂下了头。
徐梦晹怒不可遏道:“老夫与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去找郭淡,你为何就是不听。”
徐继荣据理以争道:“如今淡淡有难,唯有孙儿可救得了他。”
徐梦晹极其纳闷道:“你是哪来的自信?”
徐继荣道:“是爷爷说得,只要孙儿与淡淡合作,我们就能战无不胜。”
此话一出,徐梦晹气得是活蹦乱跳,“老夫要与你说多少遍,老夫没有说过这话,那都是郭淡骗你的。”
徐继荣哼道:“孙儿不信,爷爷当时可也没有否认。”
“......!”
徐梦晹一阵无语,可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如今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了郭淡。
当时他只是想为徐继荣找个管家,哪知郭淡竟是一头隐藏的饿狼,自那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这时,徐茂突然开口道:“小少爷,就算如此,你也不需要去找郭淡,记得上回小少爷帮助郭淡度过难关......!”
徐梦晹诧异道:“哪回?老夫怎不知道?”
徐继荣还有这本事?
徐茂尴尬道:“就是上回小少爷买一诺牙行的股票。”
“......!”
徐梦晹无言以对。
徐继荣却是迫不及待道:“大管家,你继续说啊!”
徐茂道:“上回少爷也没有与郭淡见面,不也救得郭淡一命么,这回少爷亦可如此。郭淡不是拿出一百万两救卫辉府么,少爷可捐点钱给卫辉府,如此也算是与郭淡合作。”
“好主意!”
徐继荣眼中一亮,又向徐梦晹道:“爷爷,您可看好了,孙儿这回又要挽救郭淡。”
真是恬不知耻啊!徐梦晹稍稍一瞥,不怒反笑道:“好!爷爷看着,倘若这回,你又能够挽救郭淡,那爷爷今后就不管你了。”
“真的么?”
“你先别急,但是你若失败了,今后任何事都必须听爷爷的。”
“好!就这么说定了。”
“松开我,松开我!”
徐继荣突然挣扎了起来。
那下人望向徐梦晹,后者轻轻点了下头。他们立刻将徐继荣松开来。
“春春!拿张纸来。”
嗖地一声,就见徐春拿着一张纸滚了进来。
徐继荣从腰间取下刻有“徐继荣”的印章来,往纸上一盖,又吩咐徐春道:“你立刻叫人拿上三千两送去卫辉府,将这纸送过去,告诉淡淡,本小伯爷将与他合作,一同承担卫辉府的损失。”
徐茂大惊失色,那可是一百万两,你承担的起吗?
徐梦晹拦住他。
......
崩溃?
强弩之末?
徐姑姑看着面前正在宿醉的郭淡,可不太相信郭淡是在借酒消愁。
“没有想到扬子沟的乡亲们,这么能喝,可真是弄死我了。”
郭淡揉着额头,郁闷地呻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