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谦虚了,能够得到老先生得传授,那是他们三生有幸。”
“哪里,哪里!”苏煦摆摆手,又道:“可经一番打听后,这好像还得经过阁下的批准?”
“是的。”
郭淡点点头。
苏煦忙问道:“不知这需要怎样的条件,才能够建办私学院?”
郭淡迟疑片刻,这老头狡猾的很,可不能让他抓着什么把柄。道:“老先生,关于建办私学院一事,朝廷是非常看重的,因为这对于朝廷而言,是一种尝试,若只是言语相告,恐有误解,尤其是老先生德高望重,晚辈也怕失言,不过,过两三日,晚辈将会贴出告示,上面会写得非常清楚。”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这是老朽心急了一点。”
苏煦赶紧摆摆手,好似突然想起什么来,顺口问道:“冒昧问一句,阁下似乎也打算在这里建办一家私学院。”
看来这才是他来的目的。郭淡点点头道:“是的。”
苏煦笑道:“素问阁下对教育颇为热衷,已经捐助了不少钱财,想必这又是阁下的一番善举,不过老朽心想阁下应该还是以行商为主,无暇顾忌,若是阁下不嫌老朽年迈,老朽倒是愿尽绵薄之力。”
郭淡听罢,不禁心中大骂,尼玛!一句话就想将我的学院变成你的,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丫怎么不会去抢。
这老头意思的意思很简单,你肯定又是要做善事,不如我来帮你。可要他帮的话,岂不是就变成他的,郭淡就真成一个捐助者。
这一番“善意”,直接就将郭淡逼入墙角,让郭淡说出他的真实目的。
郭淡也不敢确定,这老头是在试探他到底是敌是友,还是想拉拢他,好在不管是那种,他都不会答应,如实道:“不瞒老先生,不是晚辈建办这家学院,而是一诺牙行出资建办的,这算不得善事,主要还是为了盈利。”
“盈利?”
苏煦不禁眉头一皱。
郭淡问道:“老先生若觉有不妥之处,不妨说出来。”
苏煦道:“依老朽之拙见,教育乃十分神圣之事,理应本着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为目的,而不应以盈利为主。”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郭淡笑道:“晚辈倒是不这么觉得。”
“愿闻高见。”苏煦问道。
郭淡道:“这教育乃十分神圣之事,晚辈非常认同,然而,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晚辈不偷不抢,恰恰是以这神圣之事,光明正大的赚钱,晚辈不觉得这有何不妥。”
苏煦笑道:“阁下可能有所误会,老朽并非是说不能以学院挣钱,以前许多学院也都收钱的,关键在建办学院的初衷,是为钱,还是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才,若纯粹是为了钱,只怕会适得其反啊。”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暗示郭淡,你这么做就是在误人子弟。
老头,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我来这里开学院,就是要公然与你们为敌。郭淡笑道:“关于这一点,晚辈想法可能与老先生的可能有些出入。”
“是吗?”
苏煦略微有些惊讶,问道:“还望阁下告知。”
郭淡道:“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换而言之,若无利可取,任何事都是难以成功的。如果能够证明学院是能够挣钱的,才会有更多的钱投入到学院当中,只有老师能够获得更多的酬劳,才会有更多的人才去担任老师,如此才能够培养出更多的人才。”
“阁下之言,听着似乎有理,但经不起推敲。”
苏煦摇头一笑,旋即道:“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若品行不端,思想不正,纵使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也称不上栋梁之才,也许还会对国家造成危害。若品行端正,纵使才学浅薄,虽不能辅助圣上,治国平天下,但对于国家亦无害处。”
郭淡笑道:“欲知‘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之理,首先得花钱买本《大学》,然后花钱请先生教导,可见金钱乃教育之基础,若不能盈利,难以长久维持。当然,若只是收几个学徒,那就无所谓,但是我希望我的学院能够招纳上万学员,那么能否盈利将是成败的关键。”
苏煦听得心中微怒。
这无非就是讽刺之前那小学院,就那么几个学生,谈钱都不知道从何谈起,是个人都干得了,哥可是要搞上万人的学员,咱们不是一个级别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但苏煦也未表露出来,笑道:“每个人境遇都不一样,也许对于阁下而言,金钱是非常重要的,老朽也不便多说什么,不过老朽还是希望阁下能够三思而行。”
“一定,一定。”
郭淡点点头,道:“老先生的教诲,晚辈一定会认真的考虑的。”
苏煦起身道:“打扰多时,老朽实感抱歉,老朽先告辞了,他日再来拜会。”
“不敢,不敢,下回晚辈自当登门拜访,向老先生请教。晚辈送老先生。”
郭淡送苏煦至门口,一直注视着苏煦的马车离去,突然感慨道:“可算是遇到一个明白人,虽然表面上我承包下这里,但是我受到诸多限制,权力根本就不是争夺的关键。私学院才是关键,将来谁的私学院最强,谁就能够取得开封府的控制权,这才真正的战场,不过,我本也是要在你们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