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效突然清醒过来,不由得一脸尴尬,忙皆是道:“公公勿怪,我真是一时失言,可我不明白,陛下为何要这么做?”
高尚道:“那是因为陛下得知,开封府近年来有一些得不到名分的宗室活活饿死在家中,但是有些又非常富有,这宗室之间贫富差距太大,但是国库可又拿不出钱来救济,地方上也拿不出土地,故而陛下派郭淡过来看看,希望能够让富有的宗室去接济一下那些得不到名分得宗室,你们也知道,宗室之间可是不能随意见面的。”
这个理由让黄大效是哑口无言。
这是事实,自《宗藩条例》颁布以来,有些不少宗室得不到名分,虽然他们比以前自由得多,但因没有生活技能,就只能活活饿死。
让富得接济穷的,还能不让国库出钱,这合情合理啊!
关键这也是皇帝的家事。
姜应鳞闻言,不禁皱了下眉头,这可真是弄巧成拙啊!
郭淡见黄大效一脸尴尬,好心为他们解围道:“二位大人来的正好,我正有要事与二位大人商量。”
黄大效问道:“什么事?”
“就是重农抑商!”
郭淡激情十足道:“我打算严格执行重农抑商得国策,但是我发现,开封府的户籍制度已经变得非常混乱,什么秀才、举人得不到他们该有的照顾,而商人却是遍地走,很多人都没有商籍,却照样行商。
故而我打算先整顿户籍,任何想要行商得人,都得通过我的批准,我将要严格限制商人数量,避免商人泛滥,破坏我朝以农为本的国策。”
高尚偏头惊讶地瞅了郭淡一眼,心想,你不就是一个商人吗?
有阴谋!黄大效面色谨慎道:“都得经过你的批准,才能够行商?”
反应还不错,一说就说到关键之处,可惜为时已晚。郭淡道:“不然怎么办?如今这里又没有官府,只能由我来批。”
黄大效有些拿捏不准,他真不相信郭淡会限制商人,他认为这里面肯定有原因,这事可不能贸然答应,于是道:“虽说制度如此,但也得根据实际情况而定,这贸然去限制商人,只怕会引起百姓的惶恐。”
郭淡笑道:“大人,您在朝中可不是这么跟我说得,你们是说让我必须严格执行士农工商和重农抑商的国策,现在您又说不能贸然去限制。”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当然,大人一定要坚持,那我也只能从命,不过还请大人签上一份解释书,说明是大人不准我重农抑商,别到时商人泛滥,又说成是我造成的。”
“本官可没说不准你重农抑商。”
黄大效激动道:“本官只是担心此举会引起百姓的不满。”
郭淡笑道:“引起不满,那是我的事,但我必须要这么做,要我不这么做,那我可就完了,至于我为什么完,大人应该比我清楚。”
“本官清楚什么。”
黄大效怒瞪郭淡一眼,又瞟了眼一旁的姜应鳞,见平时能说会道的姜应鳞坐在椅子上怔怔不语,只能答应道:“好吧,既然你有把握,这么做不会出问题,那你就这么干吧。”
郭淡笑道:“大人先别急,这只是抑商,我还要重农部分要向大人汇报。”
黄大效如今看到郭淡的笑容,这心里有些发慌,主要是藩王一事,令他始料未及,他完全搞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问道:“不知你打算怎么重农?”
郭淡道:“近几年河南道天公不作美,粮食欠收,治理河道已经是刻不容缓,故此我要出资兴修水利,这绝对算是重农吧。”
竟然想跟我打这主意。黄大效道:“但是兴修水利劳民伤财,到时这税收怎么办?”
郭淡笑道:“还请大人放心,在地方财政每年的预算中,有这么一项,但我绝不会增加任何支出,多出来就全都算我的。”
黄大效越听越不对劲,这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慷慨得人,兴修水利可是要大钱的,官府得预算,只是平时得维护,用来兴修水利是肯定不够得,不可思议道:“你...你自己出钱修?”
郭淡点点头,笑道:“大人应该已经得知,我几天前颁布得那则关于税收得告示,我都已经帮上百万人缴税,我还会在乎这点钱吗?”
黄大效当然知道这事,但是他也不相信,道:“你有这么好心吗?”
“我当然没有这么好心,但是我没有办法。”
郭淡道:“这人世间最悲哀的事,莫过于这人死了,可钱还在,如今有人要我的命,成心要整死我,那我就当时拿钱消灾咯。”
“你少在这里指桑骂槐。”
黄大效哼了一声,又道:“本官不反对你这么做,但是你切记,可别让本官知道,你另有所图,否则的话,本官绝不会放过你的。”
他满心认为郭淡会点头应下来。
哪知郭淡却是笑而不语。
黄大效皱眉道:“你笑甚么?”
郭淡双手一摊,风轻云淡道:“抓到再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