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方面同样也有些雾里看花。
这斗着正酣,怎么对方突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关键这道奏折上着,也不像似要对付郭淡,反倒像似破罐子破摔,与郭淡联手。
大家都知道这其中肯定是有阴谋得。
因为言官们是不可能与郭淡联合来对付他们得,倘若是那样的话,言官们可就彻底完了,他们平时凭什么在朝中立言,不就是那道德礼法。
他们是决计不可能与郭淡合作的。
正当申时行与王锡爵、许国商量着如何应对时,那户部侍郎宋景升突然求见。
那户部尚书宋纁乃是申时行一边的,但是这宋景升可不是申时行的人。
“首辅大人,今日那户科给事姜应鳞突然来我们户部巡察。”
这六科给事官职不高,但权力非常大,他们职务就是稽察六部。虽然内阁控制着六部,但是却受到六科给事和御史们的监督,这也是为什么言官再讨人厌,万历还是不会对他们大开杀戒,就是因为他们可以很好的制衡内阁。
“巡察?”
申时行微微皱眉,问道:“他巡察什么?”
宋景升答道:“是有关卫辉府的税收。”
王锡爵道:“这时候他们突然过问此事,会不会与那道奏折有关。”
宋景升点点头。
申时行瞧他一眼,道:“你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吧。”
宋景升忙道:“首辅大人,下官听说最初的那些传言就是郭淡故意放出来的,其目的在于挑拨内阁与言官的关系,从而令朝廷无暇审查卫辉府的税入。”
此话一出,申时行等人先是一愣,旋即面露愠色。
一个商人敢玩弄内阁大臣?
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此事可有证据?”申时行问道。
宋景升摇摇头,道:“证据倒是没有,不过黄大效等人对此是坚信不疑,故此他们才上那道奏折,他们是想逼迫郭淡来对此事负责。”
王锡爵纳闷道:“可我看着怎么像似在帮郭淡呀!”
宋景升立刻将其中原因解释了一番。
申时行听罢,是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宋侍郎还有其它事吗?”
宋景升稍稍一愣,旋即讪讪问道:“下官来此,主要是想问,关于卫辉府的税入,是否还继续审查?”
申时行道:“这当然要查,别说卫辉府,任何一个州府的税入,户部都得审查清楚,难道这事还用我来教你怎么做。”
“下官明白。”
宋景升又拱手一礼,然后便出去了。
待他离开之后,申时行便向王锡爵、许国问道:“你们怎么看?”
王锡爵愠道:“我以为还真有这个可能,如今想想,那传言出现的未免也太巧了,如果此事没有让人发觉,那我们还真就不会去认真审查卫辉府的税入。”
许国哼道:“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咱们可真是丢尽颜面。”
申时行沉吟道:“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何偏偏在这时候,此事又被人发觉了,事先可是一点预兆都没有。”
王锡爵道:“首辅的意思,有人在操纵此事?”
申时行点点头道:“此事有着太多的蹊跷,不宜妄下判断。”
“会不会是郭淡。”许国道:“郭淡先利用传言,挑起我们与言官的斗争,随后又利用言官们的愤怒,刺激他们将河南三府承包于他,他之前不管是承包牧场,还是卫辉府,用得都是激将法。”
王锡爵摇摇头道:“这不大可能,要说郭淡利用传言,来挑拨离间,这有可能是真的,但要说以此来刺激言官,从而将河南三府承包下来,这可是很难做到的,他有甚么把握黄大效他们就一定会这么做,除非黄大效等人与他有勾结,但这更加不可能。”
“这倒也是。”
许国稍稍点头。
激怒言官,言官也不一定想到将河南三府承包给郭淡,除非郭淡告诉他们,你们应该怎么来对付我。
申时行道:“既然如此的话,我们还是按兵不动,做我们该做的事,其它的事,就由他们去折腾。”
王锡爵、许国可都是老司机,这一听便明白过来。
什么叫做该做的事,比如说让户部去审查卫辉府的税入,这无疑就是再给言官那边提供理由。
为什么卫辉府的税入高,就是因为郭淡将人都给抢走了,当然此消彼长,那么郭淡自然要对那三府负责,但同时又把得罪万历的事,交给那些言官去做,反正他们也喜欢跟万历吵架。
可见申时行是八面玲珑,他方才之所以提出质疑,其目的不在于分析此事,而是是不想引起内阁对郭淡的愤怒,不一定是郭淡在搞鬼,还事要查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