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把握住中间这个黄金时差,如果江南的商人已经去到卫辉府,南京钱庄再开起来,那么在短时间内,钱庄无法获得足够的银两储备,兑换业务就难以开展。
郭淡有把握开钱庄的原因,是在于卫辉府产生足够多的税收,他不管是在哪里开钱庄,第一条线一定是卫辉府,将卫辉府的税收换成各地的银两储备。
他一定要掌控住这个黄金时间差。
寇涴纱点点头,道:“不知夫君打算派谁去?”
郭淡苦笑道:“我们还有别的人选吗?”
寇涴纱道:“寇管家?”
“嗯。”
“可是如今我有孕在身,能够帮你的也就是寇管家,他若去了南京,夫君身边可用之人就没有谁了。”寇涴纱担忧道。
郭淡叹道:“我也没有办法,其实辰辰在卫辉府看着已经是非常勉强,牙行到底还是缺乏一些可以独当一方的人才。”
寇涴纱突然问道:“夫君,你觉得大姐姐如何?”
郭淡不禁面色严肃道:“夫人,你向来都是公私分明的,为什么在徐姑姑这里,可又变得公私不分。是,以徐姑姑的才能,独挡一方那是绰绰有余,但是她连一份雇佣契约都不愿意跟我们签,我不可能让她涉及到我们牙行的核心利益,这是很正常的。”
他这番语气,就是暗示寇涴纱,这是不可能的,你别动这念头。
寇涴纱只是笑了笑,没有做声。
郭淡狐疑的瞧她一眼,道:“你笑什么?”
寇涴纱抿唇笑道:“今儿上午,大姐姐与我说过同样的一番话。”
郭淡愣了愣,旋即笑道:“聪明的人向来都有自知之明。”
他们夫妇在这里打情骂俏的同时,外面可是已经炸了锅。
因为周丰他们是得知钱庄最终存额之后才离开的,所以这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许多反对郭淡的士大夫、士子、以及朝廷官员都是懵的。
他们一直都在暗中抵制,告诫那些人,不要去卫辉府,那都只是暂时的,郭淡嚣张不了多久,到时情况一变,你们都得死,他们认为自己已经做了足够的宣传,不曾想这结果一出,脸都给打肿了。
话说回来,钱庄能够有今日的爆发,他们还出了不少力。
就是他们不断的在宣传,导致去年很多人因此不敢去卫辉府,他们是真的担心,万一郭淡出事了,卫辉府又回到官府制度,那投资卫辉府的钱就打水漂了。
可是喊了一年,郭淡不但没有出事,反而越混越好,那些投资卫辉府的商人,也是发展的越来越好,那些人渐渐不信这些舆论,这事实胜于雄辩,他们才会集中在这个时刻投资卫辉府。
而朝廷从年前就已经在关注这事,其原因为就在于这些大臣们都认为郭淡赚得太多了,朝廷亏吃大了。
关于这一点,郭淡还真没有必要感到委屈,他们连皇帝的钱可都不放过,尽量是将皇帝的钱弄到国库去,原因也是一样,就是因为他们认为皇帝所得太多,而国家所获太少。
在这事上面,他们的私心倒不是很重,更多的是为了国家,这国库太穷了一点。
而钱庄的开张,进一步刺激到他们。
东阁。
“真是不可思议啊!”
余有丁这老头连连摇头,道:“这钱庄早就有了,但是去钱庄的人,多半都只是为了兑换钱币,只有少数人敢将钱存入钱庄,那些人怎么敢将这么多钱存入到一家刚刚开张得钱庄里面。”
王家屏道:“这应该是因为卫辉府的税收导致的,大家都知道郭淡每年赚那么多钱,自然也就不会贪他们这点钱。”
许国皱眉道:“如此说来,这里面还有我们的功劳?”
余有丁、王家屏皆是尴尬不语。
事实就是如此,若非他们尽力帮郭淡宣传,也不会出现这么夸张得情况。
“原来如此!”
王锡爵突然惊呼一声。
申时行、王家屏他们立刻看向王锡爵。
王锡爵忙道:“各位,这一日之内,那钱庄的存银就达到十万两,而这些存钱的人,到时还得从卫辉府将钱取出来,我不相信郭淡有这么多钱,那么......!”
许国恍然大悟,道:“他们在卫辉府取出来的都是卫辉府的税钱。”
王锡爵道:“正是如此,郭淡到时就直接可以从京师将税款交给朝廷,他连这运费可都省了。”
申时行苦笑道:“恐怕不止如此,据我所知,去钱庄的人都是一些大富商、大地主,他们的存额可是不少,故而都是拿着银锭去的,也就是说郭淡都不需要火耗。”
“......!”
“真是妙啊!”
余有丁情不自禁道,这你都玩花来了,可这话一出口,他便反应过来,不禁尴尬的瞟了眼申时行等人。
只见同僚们个个都是一脸怒容,顿时内心充满着愧疚。
本来你就这么赚钱,你特么连这最基本得支出都给省了。
奸商!
十足的奸商啊!
王锡爵愤怒道:“可是当初签订契约得时候,这些支出他可都全算在里面,一样都没有落下,而如今这些钱都进到他的钱袋里面,他这显然是早有预谋,他这是拿我们当傻子在戏弄啊!”
申时行点点头道:“他这么做确实有些过分,这事还得重新谈,不过也得等到他上缴税收时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