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涴纱稍稍点头道:“能够请到大姐姐帮忙,这点点钱,可真是不值一提。”
郭淡听得一阵郁闷,赶紧转移话题道:“对了,钱庄那边的事安排的在怎么样?”
寇涴纱一怔,忙道:“目前来说,还算是比较顺利。”
郭淡道:“但是也得加快一点,我们必须要赶在二月钱,在卫辉府与京城之间开通存取业务,如此就不需要将银子运送回京城,直接可以就地兑换。”
寇涴纱闻言,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对了!这几日应该是卫辉府的缴税时期。”
“对啊!”
郭淡点点头。
寇涴纱道:“可夫君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忧。”
郭淡道:“这有什么好担忧的,当初可都已经说好了。”
寇涴纱哭笑不得道:“你这还只是说好,朝廷那边可都是明文规定的,可是每年也有不少人偷税偷税。”
郭淡笑呵呵道:“夫人,这人与人之间还是要有最基本的信任,大家都是成年人,哪还需要天天盯着,我相信他们都会如数缴税的。”
寇涴纱只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
这交税历来就是封建王朝最大的事。
每个官员都为了收税,伤透脑筋,哪里像郭淡这样,都不提这事。
而且,除了郭淡不在,周丰他们这些大富商也都不在卫辉府,好像大家都真没有当回事。
卫辉府。
此时此刻的卫辉府,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税务院。
天才蒙蒙亮时,税务院的门口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只见一车车银两就堆在街上,这时候谁要来抢劫,可真是耗子进了米仓。
可惜只有围观得人,没有抢劫的人。
好不容易挨到开门,但是半天才缴清一批的效率,令那些在街上排队的人是大为恼火,这大冷天站在街上吹北风,可真是要了亲命。
“我说你们能不能快点,我都站在这里排了快两个时辰了。”
一个管家的打扮的男人不耐烦地嚷嚷道。
税务员门口站着管事的人道:“你嚷什么嚷,我们难道就不想快么,可要是算错了账,你来垫这钱?”
那管家怒道:“老子可是来缴税的,你还这么跟我说话。”
那人立刻回怼道:“难道就你一个人是来缴税的?你爱来不来,谁稀罕了。”
这快节奏的生活,令大家都变得非常暴躁,如今大家都有很多事要做,哪有功夫在这里耗费时间和精力。
“嘿...我...你们有本事你们就别罚我的钱,你看我来不来。”那管家气得都快疯过去了,花钱找骂,老子是生的贱么?
那人呵呵两声,“真是抱歉,查税得事可不归我管。”
这时,中间一些人站出来拉着他们。
如今谁都不容易啊!
而这一幕却令对面酒楼上的两位老者看得是五味杂陈啊!
这二位老者可不是别人,正是内阁大学士王家屏和户部尚书宋纁。
朝中大臣都研究过卫辉府的税收制度,他们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这心里却是不太相信,因为根据卫辉府的制度,是要自己主动去计算税,去缴税的,郭淡可不会派任何一个人去收税,去帮他们统计,而理由就是没钱,请不起人。
他甚至还告知大家,卫辉府是没有官府的,任何人跑去你家收税的都是骗子,一定自己亲自去税务部缴税。
但是这怎么可能?
我们收都收不上税,你还不派人去收,让大家自觉缴税,你要真收上来,那我们还活吗?
他们是带着满朝文武的疑问,赶来这里,瞧个究竟。
然而,卫辉府的人缴税的积极性真是令人不敢相信。
王家屏叹了口气,又看向宋纁道:“不知宋尚书如何看?”
宋纁直摇头道:“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这郭淡是不是会一些仙法?”
堂堂户部尚书竟然说出这等鬼话,王家屏不禁苦笑的摇摇头。
宋纁又向王家屏拱手问道:“宋某愚钝,还请王大学士告知。”
王家屏思忖少许,道:“我想可能是他们都知道,如果不缴税的话,郭淡就真得会罚得他们倾家荡产。”
宋纁听得是哑然无语。
这原因说出来,更是令人尴尬。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而整个大明却没有一个州府可以做到。
然而,他们可不是唯一来到这里的官员。
过得一会儿,一辆马车缓缓从税务院门前经过。
这车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彰德府的知府刘诰与通判王勋。
“大人,你看,那个身着蓝衣得中年男子就是薛舫家的管家。”
王勋掀开窗帘的一角,指着队伍中的一人道:“他们薛家一直都是卫辉府的名门望族,自嘉靖以来几乎就没有缴过税。”
刘诰听罢,是怒容满面道:“真是岂有此理,他们这些大地主可真是欺善怕恶,据说当初那何韬光都快给他们跪下,希望他们拿点钱出来分担一下百姓的负担,可他们中就没有一个人愿意拿粮食出来,如今倒是好了,自个上门缴税,可真是一群贱骨头。”
这商人缴税也就罢了,毕竟郭淡是他们的头,得给头一些排面,但是这些大地主也都跑来缴税,这就令刘诰他们感到很是郁闷,我们捍卫得是你们的利益,结果你们自己却如此下贱,这真是太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