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当初郭淡决定死抱万历的肥腿,就是因为他地位太卑微,同时又得罪了不少权贵,而这其中也包括李守錡、邢全等一干公子党。
这些公子哥虽然与那些言官御史不是一路人,但是如今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泼粪水就是他们弄的,书生可不会干这种事,并且他们还命人在寇家附近盯着,只要寇家的人出来,不论是谁,一律痛扁,反正现在打寇家的人,那是正义的。
今日,他们听说三剑客换招牌了,立刻命手下去泼粪水。
一群狗腿乘着马车,悄悄来到三剑客门口,正准备行动时,那领头的突然叫道:“等会,等会!”
他的那些手下顿时望着那领头的。
“你们瞧见没有?”
那领头的指着那块匾额道。
“瞧见了,是块新的。”
“谁让你们瞧这个,你们瞧瞧上面写着什么。”
“大哥,我们不识字,你又不是不知道。”
“.......。”
真是一群饭桶。那领头挥挥手,道:“先撤,先撤。”
“撤?为啥?”
“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明白,撤,撤,撤。”
他们又返回到邢家。
“泼了么?”
只见邢全赤裸着上身,搂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一点也不在意手下那亮亮的目光。
“少爷,小人以为那块新匾泼不得啊!”
“为何?”
邢全立刻坐起身来。
那人道:“那匾额换了个名字,叫做‘单yín 客’。”
“换名字就更得泼了。”邢全瞪着那人道。
“少爷,是‘单yín 客’。”
“那又怎样?”
“是yin秽的yin。”
邢全皱了下眉头,道:“单yín 客?”
“嗯。”
“你可看清楚呢?”
“小人看得非常清楚,绝不会有错的,小人认为,这要泼上去,那不是说咱们反对三剑客乃yín 秽之地么?”
“这...是这样么?”
邢全有些转不过脑筋来,又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人道:“会不会是那郭淡认输呢?”
认输?
呵呵。
可没有人会这么认为。
那些言官御史得知三剑客改名为单yín 客,气得直跳脚,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他们。
言下之意,我就是yín 了,你们又能拿我怎地?
是何等霸气。
这要不郭淡就地正法,法纪何在?
这在朝中立刻引起轩然大波。
这一日之间,数十道奏章就飞到内阁去了。
想要保持中立的申时行也懵了,这简直就是目无法纪,目无纲常,倘若内阁再无所作为,那满朝文武都会抵制内阁的。
这一块匾额令朝中上下众志成城,一致讨伐“单yín 客”。
士林、书院亦是如此。
他们开始给朝廷施压,他们站在寇家门口骂了数日,嗓音都哑了,但是对方不但没有认怂,还变本加厉,公然挑衅,若非禁军守在里面,他们早就冲进去了。
而张鲸一直保持沉默,因为批红得有他和张诚的印鉴,他的意思很简单,张诚不批,我也不批,张诚立刻就被推倒风口浪尖上。
郭淡为什么敢公然挑衅,就是因为你们罩着他的,不但不将郭淡拿下问罪,还派禁军保护,真是岂有此理。
张诚立刻冲到寇家。
“郭淡,你给咱家出来。”
张诚站在院中,双手叉腰,扯着尖嗓子叫嚷着。
“哎呦,內相,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
郭淡急急从大堂行出,一脸关心道。
“还能有谁,不就是你这个小童生。”张诚指着郭淡,质问道:“咱家且问你,那单yín 客的牌匾可是你让人挂上去的?”
郭淡直点头道:“是的,是的。”
“你......。”
张诚左右瞟了两眼,又低声道:“咱家当初是如何叮嘱你的?你难道就忘记了,你挂那块牌匾上去,可以说是目无法纪,你让陛下如何护你?”
郭淡笑道:“陛下不是生病了么?”
皇帝生病,你这么高兴?你疯了么。
张诚愣了下,旋即暴怒道:“所以那些人都在骂咱家。”
郭淡呵呵一笑,道:“內相还请息怒,这才刚刚开始。”
“刚刚开始?”张诚气急道:“要再这么下去,你可就结束了,哼,还刚刚开始。”
可说着,他见郭淡一脸笑意,丝毫不担心,心里突然想到,这小子一向鬼机灵的,不应该会做这种蠢事的,于是问道:“难道这里面有何玄机?”
郭淡道:“內相有所不知,我起初以为对方会用一种摧枯拉朽气势来攻击我,哪里知道他们都太文质彬彬,骂得也是不痛不痒,都还没有开始骂脏话,令我好生为他们着急,为了让他们骂得更加凶残一些,我才挂那块匾额上去的。”
张诚当即气乐了道:“你这是不是犯贱?”
“当然不是。”郭淡笑道:“还望內相能够再忍几日,且让他们骂,骂得越凶越好,您记住他们骂得每句话,到时我得让他们全部给我吞回去。这事情闹成这样,不管结果如何,都不应该是咱们来收拾这残局,还得让他们自个来收拾,他们现在骂得越凶,到时他们就越难堪,我这是在给他们增添难度。”
这么凶?
张诚狐疑的看着他,心中莫名的有些期待,要是真的能让那些言官将话吞回去,那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道:“再忍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