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涴纱微微蹙眉。
“原因就是我派人调查过,原本那十个牧场是四个大牧场,就是被他们侵占之后,搞得支离破碎,变成十个牧场,就那十个牧场,别说五千匹良马,就连两千匹马都不一定养得活,我首先得将那些土地给拿回来。”
“那些人可都是皇亲国戚呀。”
“这第一块土地不就已经到手了么。”
寇涴纱美目一睁。
郭淡笑道:“我会将他们都拉进来,让他们成为马会的会员,给予他们好处,而代价就是他们归还他们曾今侵占的土地。”
这可不是临时编的,他早就有这打算,那十个牧场支离破碎,跑不了两步就到别家的良田,赔钱都会赔死去,必须得整合起来。
寇涴纱道:“就算如此,那也犯不着开青楼,这马赛本就引起非议,又开青楼的话,这.....。”
郭淡道:“这也只是一个幌子。”
“幌子?”
“嗯。”
郭淡点点头,道:“夫人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我们牙行将来一定要涉猎绸缎、瓷器、茶叶等贸易。”
寇涴纱道:“这我当然记得,你好像还说过,希望能够与弗朗机人贸易。”
“以前还是希望,如今的话,那是必须的。”
郭淡叹了口气:“夫人,在国内,我们只是一个小商人,三步以内,就有个比我们大的,要顾及的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去海外做贸易,有钱就是老大,我们无需顾及那么多,可以往死里坑,咳咳,我的意思,可以尽情的赚钱。
但有句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们要学习他们的语言,知道他们的生活习惯,才能够赚他们的钱,故此这综合体对于王爷而言是一座青楼,但是对我而言,那就是一所学院。”
学院?青楼?寇涴纱顿时冒得一头冷汗。
忽听得门外辰辰通报道:“姑爷,首辅大人和王大人来了。”
郭淡纳闷道:“今儿是怎么呢?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人上门。”
“夫君。”
寇涴纱拉了下郭淡的衣袖,叮嘱道:“你可莫要胡言乱语,倘若让首辅大人和王大人听见,可治你以下犯上之罪...啧...你还愣着作甚,快去迎接二位大人。”
“哦。”
郭淡有些懵,下意识的站起身来,就往外面走去,出得办公室,只见申时行与王家屏二人站在堂内,赶紧上前,拱手道:“二位大人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申时行笑道:“是我们冒昧拜访,没有打扰到你吧。”
从这句话就不难看出,他们已经不敢再轻视郭淡。
“哪里,哪里,二位里面请。”
郭淡将二人请入办公室内,寇涴纱当然已经回避了,对于申时行、王家屏这等儒学大家,他们还是非常忌讳与女人同堂的。
茶水、糕点奉上之后,郭淡问道:“草民冒昧问一句,不知二位大人今日光临寒舍,有何吩咐?”
心里却想上午不才见过么。
“还是为了马赛一事。”
申时行开门见山道:“虽说朝廷与你有契约在先,但是老夫与王大学士始终认为,这马赛容易引人沉迷进去,无法自拔,这会对国家和百姓造成相当大的危害。”
郭淡暗自皱了下眉头,觉得这很没意思,委婉道:“首辅大人,王大人,之前在皇宫不是说的很清楚了么。”
王家屏道:“我们并非是让你关闭马赛,我们只是希望能够找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在举办马赛的同时,尽量规避这些危害。”
申时行点点头。
堂堂内阁首辅和内阁大学士,竟然跑到一家牙行来,与一个牙商商量,可见他们两个还真是担心这事会对百姓,对国家造成危害,这其实是肉眼可见的,要是别的原因,他们就不会来了。
还有完没完。郭淡沉默少许,道:“二位大人,其实有些话,草民说出来,怕二位大人不高兴。”
王家屏道:“只要你说得有理,那我们自然也会虚心接纳。”
“那草民就直说了。”
郭淡道:“若论危害性,草民在二位大人面前,还真是自愧不如啊。”
申时行、王家屏当即一愣。
过得片刻,王家屏沉眉道:“愿闻其详。”
郭淡道:“草民斗胆问王大学士一句,朝廷制定的马政害了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申时行、王家屏哑然看着郭淡。
郭淡又继续道:“我是一个商人,不懂那些大道理,我只会算账,根据头一天下注的情况,我们将会捐助近四千两给那些穷苦百姓,之后我就估低一点算,每一次捐两千两,那么这一年下来,绝对要比朝廷给予我的补助要多。
而朝廷的补助是百姓的税钱,换而言之,如果不要我捐这钱,那么这些税就可以免了。二位大人说马赛会危害到国家和百姓,但是二位大人的办法,转来转去,都是让百姓交更多的税来养马。所以我真的不能理解,二位大人到底是在关心哪些百姓?”
这一番话下来,申时行、王家屏的脸瞬间犹如朝阳一般,他们可都是在朝中那个大染缸混迹几十年的老司机,什么难听的话没有听过,但这一刻他们是真的觉得无比的羞愧。
这真是话糙理不糙,马赛再有危害性,比起马政而言,可也是小巫见大巫。
就马政害死的百姓,马赛得开多少年,才能够达到那个程度,想想还真是挺难的,因为马赛是有局限性,政策是全国性的。
你们的政策再花哨,也离不开收税,别说那些狗屁得大道理,有本事你们不收税,将这马给养了,那你们就是屌,拿着别人的钱去养马,这算是什么智者所为,猪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