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着笑,眼波荡漾,当真是人比花娇。
明翘自然是毫不吝啬的赞美:“公主最美了!”
裴渊站在十步之外,负手而立,目光平静无波,心里某处却不受控制的轻轻颤了颤。
神思游离,赵如裳翩翩身影在眼前挥之不去,直到有太医院专门跑腿的小太监过来,低声跟他说话。
“裴大人,端静公主府来人了,说要见您。”
裴渊收回视线,蹙了蹙眉,心上浮出一丝疑惑:“见我?”
小太监道:“是,好像是驸马身边的人,他见了陈院使,似是说驸马身子不好,想请您去瞧瞧!”
裴渊眉梢一挑,驸马?
自打上回去了一趟公主府,这两月他确实没怎么听见许鞅的消息,这么久没动静,竟是病了?
赵如裳和明翘说完话,转头见裴渊皱着眉面色不怎么好看,忍不住好奇问:“怎么了?”
赵如裳近身伺候的只有明翘,其余的宫人都退到了几丈之外,裴渊抬脚走过来,稍微放低了声音:“端静公主府传话来说驸马病了,要微臣去看看!”
“驸马?”赵如裳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脸色微变:“驸马怎么了?病得严重吗?”
裴渊见她眼里的震惊,温声安抚:“尚且不知,公主莫急,我这就去看看!”
赵如裳看着裴渊匆匆离去,心中焦虑渐生。
驸马怎么会病了?
他才和皇姐成亲两个月,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难道是……
赵如裳一凛,难道许鞅已经知道了端静公主的秘密?
当初大婚前,赵如裳是亲眼在端静公主寝宫里看见过那个男人,后来皇姐出宫后,她让人去寻了寻,并无那人的半点的踪迹。
如今想来,是端静公主悄悄把他安排在大婚仪仗队伍中混了出去。
上一世,端静公主和驸马相敬如宾,成婚几年都没有子嗣,外界传言有说驸马身体不行,也有人说公主言行不端。
但再多传言,也仅限于私下茶余饭后的谈资,这是皇室秘辛,没有人敢随意传出去,久而久之也没人注意公主府的情况。
许鞅这个驸马当得是挺憋屈的,堂堂正正的皇家女婿,一点福气没享着,倒叫自己的妻子往头上扣了好大一顶帽子。
当初大婚时,赵如裳还能看见他满脸欢喜来迎亲,倘若许鞅知道了真相,怕是恨不得一辈子不做这个驸马,也要甩掉那些见不得人的耻辱。
赵如裳很头疼,也不知今后这夫妻两个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天家皇室最重规矩,礼仪体统令人敬畏,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位离经叛道的公主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顶带颜色的帽子送给可怜的驸马
第21章 那些丑事
许鞅是真的病了,身影消瘦、面如菜色,躺在床上咳嗽不止。
裴渊乍一见他躺在床上一身晦涩之气,还略有些吃惊。
“驸马怎么病成这样了?”
许鞅一见他,黯淡的眼眸里有了亮光,还未开口就先咳嗽起来,有小厮在他身后抚背顺气,半晌才缓过来。
裴渊蹙眉,就在床边坐下,捉了驸马的手腕,指尖搭在他脉上,仔细观察一番后,沉声道:“驸马风寒袭肺,舌苔薄白,脉象虚浮,病了有十来日了吧?怎么也不请太医来看看?”
近身伺候的长随齐心端来温水给许鞅喝下,他倚在床上,有气无力的笑了笑,沙哑着声儿说:“原以为不是什么大病症,想想拖一拖就好了,哪里知道耗了这么久,齐心见我咳的难受,才进宫来请你。”
论交情,他们不过只有几面之缘,碍于端静公主,裴渊是不想淌这趟浑水,但见许鞅如此也于心不忍,心里一叹:“驸马保重身体,我先开上几副药,您按时吃上,多些日子就能康复。”
驸马脸色惨白,朝他拱拱手:“有劳了,裴大人……”
裴渊写好药方,交给公主府的下人去抓药,寝房里一阵忙碌后,还没见端静公主的身影。
按理说新婚不久的夫妇,是该琴瑟和鸣,恨不得日日腻歪一起的,然而驸马病了这么久端静公主却一直没有过问,这般诡异的相处方式,细心的人必会发现端倪。
若是旁人,难免询问一二,但裴渊向来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他不打算多嘴,偏偏许鞅要找话来说。
他神思倦怠,比起大婚时意气风发的样子相去甚远,此刻见了裴渊,心里那些压抑许久的话,就控制不住的倒出来:“我这些毛病,传扬出去也不是中听的,徒惹些笑话。可青云呐……我这心头可实在太苦了,满肚子的憋屈找不到人说,迟早要郁郁而终啊!”
裴渊面上浮现一丝悲悯:“您是驸马,万千荣光,尊贵无比,怎么会憋屈?”
“荣光?”驸马哂笑,仿佛听见什么笑话般,眼中升腾起一股恨意,双手狠狠攥着锦被,颇有几分咬牙切齿:“外人眼里我尚了公主,是走了大运。一开始我也想好好的跟端静过日子……可要知有今天,谁想当这劳什子驸马!”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激动起来,又是遏制不住的一阵咳嗽,脸颊透着奇异的红。
裴渊顺着他的话问:“您和公主?”
许鞅仰倒在枕头上,声音透着几分凄凉苦闷:“裴大人你瞧,我病了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公主的影子,我这个驸马,就是个幌子,就是为了遮掩她那些……”
肮脏不堪的嗜好。
最后几个字,他实在没脸说出口,硬生生的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