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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云山,观音庙。
「哇,小姐,今天人好多喔!」刚刚在庙前的空地,就看到了许多来往的人,停放轿子的地方,也停了各式各样的轿子,进到庙里,更是有着川流不息的人潮。
「是啊。你先把东西拿到桌上去。」看着菩萨前,跪在蒲团上虔诚祈拜的众人,余碧纱交代着银杏。
「是,小姐。」银杏应答后,领着香香将瓜果香烛放到前方的案上,然后将香点燃递给两位小姐。
接过香,余碧纱及卢巧音上前各自找了空位跪了下来,将自己的心事与想望在心中默诉于菩萨。
将香c进香炉后,余碧纱就走到外边儿,站在门口,静静的从外面看着殿上慈祥圆润的菩萨像,闻着空气中浓厚的香烛味。
每一回到庙里,她心里就会自然而然的感到平和安详。
她站了没一会儿,从庙里走出了两个妇人和她们的丫头,她们聊天聊得正高兴,就停在她旁边聊了起来。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这胡老爷成亲那么多年了,也不见蹦出个子儿来。」一个穿金戴银的福泰妇人,张着血盆大口朝另一个瘦高妇人说道。
「听说是他夫人身子骨不好,可能怀不上孩子吧!」瘦高妇人身上的衣物也是上好的作工跟质料。
「哟,既然没办法怀孩子,这胡老爷怎么不再娶个二夫人,好给胡家传宗接代呢?」福泰妇人摆出一副关心的样子,实际上只是拿别人家的事来满足自己爱道人长短的兴趣。
「女人家最重要的就是能生儿子,不然在家里可就一点地位都没了......李夫人你不就是因为生了三个儿子,所以在家里说话的声音可大啰。」瘦高妇人做作的捧着福泰妇人,讲完话还掩着嘴嘻嘻笑着。
「哎,方夫人你也别客气了,你那两个公子生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呢!」福泰妇人笑得身上肥r乱颤。
余碧纱紧捏着手中的手绢,咬着牙铁青着一张脸,听着传入耳中的话。
她们说的不是别人,就是胡敬山及余紫纱,她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将他们家的事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
她强忍着忿恨的情绪,看着两名妇人慢慢的离去。
卢巧音与两个丫头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余碧纱背向她们的身影,于是走到她身边唤她。
「我们好了,走吧!」卢巧音拉了拉余碧纱的衣袖。
「嗯。」余碧纱反应冷淡。因为她听到方才的话,心情正不好。
「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一边跟上余碧纱的步伐,卢巧音关心的问。
强挤出一抹不太好看的笑容,余碧纱不知该如何回答卢巧音的问话,只得随便说个理由,「我有点不太舒服。可能......可能早上没来得及吃东西,所以胃有点疼。」
「都是我不好,急着拉你出门,没让你先吃点儿东西垫垫胃......现在怎么办?这儿没有卖吃的东西呢。」卢巧音以为是自己急着拉余碧纱出门,才害得她胃疼。
「没关系,等回家再吃点东西就好了。」看到卢巧音关心紧张的模样,余碧纱对她感到抱歉。
「那我们快点回去吧!香香,去告诉轿夫,把轿子抬过来。」卢巧音不让余碧纱再多走路,于是叫香香去喊轿夫,让他们将轿子抬到台阶下等着。
在近午时,她们回到了胡府--
「你到底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是不是巧音惹你不开心了?」这几天,余碧纱看起来总是有那么点不开心,每回问她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胡敬山打算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她把事情说出来。
他先把第一号嫌疑犯拿出来问她。
余碧纱睨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绣着手上的鞋面,没搭腔。
「是不是?」他不泄气的再问。
「关她什么事?」她像吹气似的轻语。
「怎么不关她的事?你们以前一凑在一起就斗嘴,非得搞到生气不可,我就不信你们现在真的和好了。」他真是不了解女人,以前像冤家似的,最近却常见到表妹有事没事就往这屋里跑。
表面上看来,两人像是尽释前嫌、握手言欢了,可是搞不好她们是从明争改为暗斗也不一定。
「你就希望我们一天到晚吵吵闹闹的,你才开心吗?无聊。」余碧纱将身子偏向一边,真的很讨厌他一直追问她为什么不开心。
「可是从你跟她一起去祥云山起,连着几天都没真正开心的笑过,我当然只能猜想原因是出在她身上了。」胡敬山看着她低头绣花的美丽侧脸,不放弃的继续说。
「就跟你说不关巧音的事了。」她硬是不抬头看着他说话。
眼看余碧纱就是不肯告诉他,胡敬山也火大了。他不喜欢她有任何事是他不知道的。
「你一直说不关她的事,可是你又不愿意痛快的告诉我,你在不高兴什么!」他略微停了一下,才再开口,「既然你不说,我就当是巧音惹到你了,明天一早我就把她送回家去,省得让她在这儿惹你生气!」
他故意借卢巧音来发挥,看能不能逼出她心底的话。
「你真的很不讲理,好端端的你把人赶回去算什么?你以后还要不要跟你姨丈姨母往来?」她很气他的无理取闹。
「那你就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他换上温柔的表情问她。
余碧纱将手上绣了一半的东西放在膝盖上,低着头嚅嚅的道,「那天......」
等了半晌,他等不到她说出其他的话,「那天?然后呢?」
「我......」她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到我这儿来。」胡敬山将坐在椅子上的余碧纱拉到自己腿上。
「哎呀,你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她抵不过他强大的力道,整个人被他拉了过去。
他环抱住她娇软的身子,将脸凑向前闻了闻她脖颈处,嗅着她的体香。
「你看,东西都掉了一地。」她被拉着侧坐在他腿上,踢着腿,打了下他强壮的手臂嚷嚷。
「别管它们了。快点告诉我实话。」他将她的头抬起,让她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还不都是因为你!」她被迫抬起头,可是她的眼睛却仍然不看他,而看着下方。
看到她的眼被长长的睫毛掩住,他亲了亲她的眼皮。「因为我?为什么是因为我?我最近没惹你生气吧。」
难不成在不经意间,他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吗?
「我又不是在生气。」余碧纱将脸挣开他的箝制,埋进他的x膛,闷着声说。
「不是生气,那是什么?」他由着她将脸藏在他怀中,手轻轻抚着她的背。
「我听外面人家在说......」
「嗯?」
深吸了口气,余碧纱一口气把话完,「他们说你跟姊姊成亲多年,却因为姊姊身子不好,所以没能有孩子。」
听到那些话,涌上她心头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心情。
她心疼姊姊被外人说没能尽到做人妻子的责任,可是她自己又与姊夫纠缠在一起......这种错综复杂的情况让她心头一片混乱。
胡敬山闻言心里明白她大概都听了什么样的闲话--毕竟他在外面做生意,在外面应酬交际时,听到的也不少。
不外乎就是他成亲多年,妻子既然没能为他生孩子,不如娶个小妾来生之类的。
「嘴长在人家脸上,由着他们说去。」他停了停,才再接了句,「但是如果你愿意帮我生一个,就更好了。」这是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他总有一天会让她心甘情愿的为他生孩子--
「我没资格为你生孩子。」余碧纱呐呐的回答。
「谁说你没资格?」他可不这么认为。
「你就是故意要惹我就对了是吧?」讨厌他的明知故问,她生气的想跳下他的腿。
胡敬山紧搂住她,不让她有机会离开他身上。「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顾虑东顾虑西,对我的提议没一项赞成的。可是你又爱生气......你真的很矛盾。」
「对,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既然无法挣脱,她就将脸撇向一旁,摆明了在生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胡敬山伤脑筋的看着怀里不讲理的俏人儿,无奈的开口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