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价?”
李义府微微皱眉,似乎明白了什么。
玄机道长道:“商人肯定是唯利是图,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这羊毛到底还是出在羊身上,朝廷征收关税,那么商人会想尽办法转移到百姓身上,其余得倒是不说,这盐一定会涨价,即便朝廷不征收盐税,商人一定想尽办法提高盐价,来弥补自己其它方面的损失,因为百姓离不开盐,可如此一来,百姓的生活将会变得更加艰苦,百姓定会认为此乃新政带来的后果,到时百姓可能不会再支持新政。”
李义府听得小抽一口冷气,赶忙道:“道长所言极是,不知道长可有解决之法?”
玄机道长道:“在贫道看来,这些与百姓息息相关的货物,要是落在商人手中,对于国家和百姓而言,都是一大伤害,如盐这种百姓离不开的东西,就应该由朝廷来掌控,因为唯有朝廷才能够合理的分配,合理的定价,如此一来,国库既能够充盈,而百姓也能够过得安稳。”
李义府皱眉道:“可是我朝历来就不主张朝廷与百姓做买卖。”
“这贫道也知道,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大唐版图旷古烁今,而且国力是突飞猛涨,朝廷也需要更强的掌控力,方能管理好偌大的国家。”
玄机道长说着又道:“而且眼下就有一个机会,能够让朝廷理所当然的接管盐的交易,并且深得百姓的拥护。”
“什么机会?”李义府问道。
玄机道长道:“朝廷征收商税,商人的利益自然会被削减不少,那么商人为了减少支出,他们一定会不顾百姓,将多年来忠心耿耿追随他们的员工给辞退,可是长安、洛阳都有不少人来到商人的作坊做事,一旦商人开始大规模的裁减人员,这人数可不少呀,到时满街的流民,朝廷可有想过这一点?”
李义府是什么人?
一个极度自私的小人。
他怎么可能想到那些可能要下岗的员工。
李义府听得都还有些懵,反应不过来,这下岗了就自己找事去做呀,谁让你们跟着商人混,活该!
“哎哟!这我还真未有想到。”
李义府非常虚伪皱着眉头。
“李中书,这可不是小事呀,长安乃是京师之地,倘若长安城内遍地流民,这对于朝廷刚刚颁布的政策绝非好事呀!”
玄机道长提醒道。
对呀!这倒是一个问题。李义府赶忙道:“不知道长可有解决之法?”
“这解决之法,方才贫道不是已经说了么。”玄机道长笑道:“如果朝廷从事盐、铁等买卖的话,那么就必须要雇人,不就能够为这些人带来生计么。而且,朝廷都不需要颁布律法,专营这些,因为朝廷不需要缴纳税,商人自然就不是朝廷的对手,那么自然而然就会变成朝廷专营,将这些重要资源给握在手里。”
是呀!我怎么将此事给忘记了。李义府目光猛地闪烁了几下,他想得可不是分配财富,而是一旦国有化,这里面的油水都多了去,哪里还需要去卖官鬻爵啊!
玄机道长一看李义府那眼神,也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心想,就你这德行,也只配给我东主提鞋。
“多谢道长相告,多谢道长相告。”
李义府向玄机道长是连连拱手,旋即又举杯道:“道长,现在总可以喝这杯酒了吧。”
玄机道长笑着点点头,端起酒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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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梅村。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这群混蛋,欺我不在,就用如此下三滥的招数,老子与他们——啊——啊!”
“夫君!”
“韩艺。”
元牡丹急忙上前扶着差点气昏过后的韩艺,将他搀扶到椅子上,关切道:“夫君,你怎么样?”
韩艺用手捂住自己的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一丝哽咽道:“你放心,我没事。”
一旁的杨展飞道:“韩艺,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过激动,可别气坏了身子。”心里有着丝丝委屈,如今我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人啊!
韩艺在放下手来,点了点头,但还是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元牡丹道:“夫君,这事不简单呀,朝中定有事情发生。”
杨展飞也点点头。
韩艺冷哼一声,道:“能有什么事发生?这都是那些大臣出于嫉妒,才这么做的。商业政策,他们可都不会玩,故此就想玩回他们擅长的那一套,那样他们才能一展心中包袱,要知道这政策可不是许敬宗、李义府想出来的,许圉师、卢承庆、刘祥道、韦思谦都参与在内,只是老子没有想到这些个王八蛋,平时是道貌岸个人,骨子里面却是如此的自私,竟然在老子背后捅刀子,老子跟他们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