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事?”韩艺问道。
钱大方愣了愣,避重就轻道:“总之许多事,观国公拿不定主意,你又不在,我们心里就更加没谱了。别的就不说,如今这里连个官府都没有,很多事咱们都不知道该咋办,观国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个东西只能意会,不能计划,韩艺总不能说在这里,你们就是国王,韩艺没明说,杨思训哪里知道该怎么办,他也不愿动这脑筋,于是就让他们自己想,但别得事可以自己想,但官府做的事,这些商人哪里会自己想。
韩艺叹道:“未必你赚钱还得依靠官府?你来是赚钱的,想办法赚钱就可以了呀!”
“那咱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想干嘛?”
“呵呵没想干嘛。”
“遇到你们这些人,我也真是无言以对。”韩艺搓了搓额头,叹道:“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都说出来吧。”
那些商人立刻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大小问题都有,因为都是商人,谁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这不争就有鬼了。
但其实归根结底,就是他们缺少一个可以做主的老大,元哲本身参与其中,其余商人都不会听他的,而杨思训是真没有这个心思,任何事都是让他们自己处理,要不就是竞价,来来回回就这么两招,但是很多事不是竞价就可以解决的,毕竟这不是一开始,只占领了一座城池,整个百济都打下来了,自然就会爆发出许多问题来,尤其是利益分配。
这些问题,落在韩艺手里,那就不叫个事,因为他们非常信服韩艺,韩艺说什么,怎么分配这些利益,他们也都能够接受,这样就好解决。
第二日,韩艺又与这些商人来到外面视察,因为他还是头回来百济,也不知道百济现在具体的情况。
“你们干得挺不错吗。这庄园弄得真是气派。”
韩艺站在田边,望着前面那一望无际的稻麦,笑道。
钱大方谄媚道:“这都是韩小哥你的功劳,我们不过是照着韩小哥的安排做。”
赵四甲突然道:“不过韩小哥,这么多人力放在这里,要是不搞作坊的话,未免就有一些浪费了。”
韩艺道:“我没说不准你们搞作坊,我只是限制了一些行业而已。”
赵四甲郁闷道:“可是你将那些行业给限制,那咱们还能开什么作坊?”
韩艺笑道:“这得靠你们自己去想,看看这块地有什么是中原没有的,我相信每一块地都它的特色,只要是一些特色行业,朝廷还是非常支持的。”
一干商人听得是若有所思。
元哲突然道:“韩小哥,我们的jūn_duì 在攻陷百济之后,主要是将城内的官员、大地主给迁回国内,但是这郊外可还有不少小地主、自耕农,他们手中还掌握着许多的土地,不知朝廷打算如何处理这些人?”
钱大方立刻道:“还有,还有,当时百济乱成一片,许多人趁机浑水摸鱼,占了不少土地,咱们可是花钱买的,而他们这么做,这对咱们不公平啊!”
其余商人纷纷看向韩艺,这就是商人,他们可不会满足的,他们希望得到百济的每一寸土地,而不是各占一半,这样的话,他还得面临本土地主的竞争。
韩艺笑道:“这种现象当然不会长久下去,朝廷怎么可能允许百济的旧势力得到发展。”
一干商人闻言,不禁一喜。又听韩艺说道:“但是既然这里已经归于我大唐,就不能乱来,以免会激起民变,虽然这小块地方民变也算不得什么事,但是朝廷不想再在百济浪费更多的精力,而且对于咱们商人而言,这是百害而无一利的,所以这得动脑经,依靠政策,迫使他们离开自己的土地,暂时先就这样,等到消灭高句丽,咱们再一块整。”
众人听罢,这心里都安稳了下来。
韩艺又道:“总之,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些地都是你们的私有财产,咱们做得不是一锤子买卖,我们是要在这里长久的经营下去,这是我们的国土,所以这个度你得把握好,如果你们过于的压迫当地的百姓,他们一定会反抗的,这会令大家都得不偿失。
但是也不能太过于软弱,这大棒加红枣是永远不会过时的,手里一定举着大棒,不能放下,而红枣却要一点点给予,目前而言,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会满足,那么就给他们一口饭,等到这里发展起来,变得安定下来,他们有所要求,才给他们一点点,如此才是长久之计。”
这些商人一听就懂。
窦义点头笑道:“韩小哥言之有理,我等会注意的。”
其实韩艺原本还未想到这一点,就是让你们来剥削的,你们也都别装什么君子,只不过他看到高句丽的百姓如此顽强的抵抗,才认为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做过了,如果你做得比前朝还要差得多,那只会适得其反,就算是剥削,那也得动脑筋去剥削,无下限的剥削,注定是无法长久的,要当一个伪君子。
在这里待了三日,帮助钱大方他们解决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后,韩艺就与独孤无月起身前往前线与苏定方会合。这凡事都有轻重缓急,百济既然已经被消灭了,碗里的肉,剩下的事是需要时间去慢慢改变,是急不得的,消灭高句丽才是目前最为紧要的事情。
“如此jūn_duì 焉能打胜战,与这等国家结盟,真乃我大唐的不幸呀!”
在前往前线的路上,沿途见有许多的新罗人在修路和运送物资,但是从他们的脸上,都可以看出一种非常消极的情绪,不是很积极,懒懒散散的,与大唐的后勤军相比,简直弱爆了。追求完美的独孤无月,对于这种人,是非常的厌恶的。
韩艺笑道:“这种盟友对于我们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宁可与他们结盟,被他们拖后腿,也不愿跟禄东赞那种人结盟,有那种盟友,才是我大唐的不幸啊。”
独孤无月一愣,只觉韩艺说得虽有道理,但是就当下而言,有能帮得上忙的队友,还是一件幸福的事,道:“但是有这种人在后面,我军如何能够在前线专心作战?”
韩艺轻描淡写的笑道:“这只是小问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