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侍中,你还别激我,我的钱比你的钱多得多,那咱们就一块捐吧,捐家产,陛下就坐在这里,你敢应吗?”韩艺风轻云淡的说道,好像是捐别人家的家产。
许敬宗被韩艺呛得满面通红,哆嗦着嘴皮子,硬是说不出话来。
张大象只觉韩艺忒也霸气了,一言不合就捐家产,这谁敢你跟玩。
但是话说回来,许敬宗也不傻呀,韩艺的生财之道实在是太多了,你可以把韩艺的钱都给拿走,但是韩艺脑子里面的东西,你是拿不走的,他很快就能够卷土重来,但是许敬宗要是把家产给捐了,那他就真的一穷二白了。
李治瞧了瞧他们,似乎也看出一点门道来,但也闷不做声,有本事你们就捐啊。
李义府忙出来解围道:“二位勿要动怒,我们谈的是商税,我相信韩侍郎也不会在意这点商税的,但是韩侍郎,我们也是为户部着想,征收商税,国库就多了一笔收入。”
韩艺不搭理这厮,朝着李治道:“陛下,当初隋末大乱,导致商路闭塞,很多商人都家破人亡,在贞观时期,商人是少之又少,因此我朝才在财政上秉承宽商利末的思想,如今商业才刚刚复苏,朝廷若是急着征收商税,那无异于杀鸡取卵,这万商废业则人不聊生,如今朝廷应该继续给予商人更加宽松的政策,好让我朝的经济复苏。”
李治笑着点点头道:“爱卿之言,也正是朕心中所想,想当初汉武帝向商人征收重税,虽然集聚钱财一时,但也断掉了财政开源的路,所以这商税不到万不得已之时,就暂且不收。而且如今许多商人都代自己的工匠交税,这就已经足以了,此事毋庸再议。”
许敬宗、李义府一看李治态度非常坚决,心中很是郁闷。
但是韩艺也看出来,这二人今日就是来找茬的,心想,看来你们无敌真寂寞了,想拿我试试你们的权威,那行,咱们也别走着瞧,今日我就要让你们尝尝我户部的威力。先是高呼一声:“陛下圣明!”随即立刻道:“哦,陛下,微臣正好有一事,想向陛下建议。”
李治道:“什么事?”
韩艺道:“微臣自出任户部侍郎以来,求得不是为国库省钱,因为有些钱还是该花的,只是微臣觉得,这钱得花在刀刃上,不要造成无畏的浪费,微臣志在构建一个健康的财政,这样才能持久的运转下去,造福后世。”
李治点点头道:“爱卿言之有理,是应该这么做。”
韩艺又道:“可是陛下,微臣在计算各个官署每年所消耗的笔墨纸砚等所有用具时,现户部在这方面的支出,远远高于微臣计算的结果,有些官署甚至要多出一倍来。”
李治微微一惊,道:“此话当真?”
韩艺点点头道:“千真万确,其实这也不难想明白,好比吃饭一样,粮食多,就多吃一点,粮食少,就少吃一点,户部每年支出这么多,那些官员岂会懂得节省,用不完还可以往家里拿,但是这不但会给国库带来沉重的负担,还会造成官员奢侈浪费的恶习。”
“一派胡言!”
许敬宗当即反驳道:“陛下,这都不过是韩侍郎的一面之词,我在弘文馆这么些年来,只觉笔墨纸砚不够用,还从未见有多过。”
“那是贞观年间的事了,可是自永徽年间来,户部在这方面的支出,是年年增加,尤其是在这几年。”
韩艺道:“陛下,微臣在财政方面,从不乱说,我都是靠数据说话,还请陛下稍等一下。”说着,他就从书柜里面拿出一些资料来,道:“陛下请看,这是微臣的计算公式,虽有偏差,但大概数目是不会错的。”
李治拿着一看,当即惊呆了,上面统计得非常详细,一支毛笔可以写多少字,而每个官署有多少人,每个人每年大概写多少公文,多少字,消耗多少毛笔、纸张,反正官署的消耗品都统计在内。
韩艺又递上一本,道:“陛下,这是每年的户部的支出,你对比一下看,更能看出问题所在。”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真的相差快有一倍了。
韩艺又道:“在三省中,人均笔墨纸砚的消耗,如果跟陛下你比的话,陛下你是最节俭的,也最符合臣的预算值,这最后一页便是陛下两仪殿的用具消耗。”
李治赶紧翻到最后看,果真如此啊!
李义府非常郁闷,大骂韩艺无耻,这个怎么能跟皇帝比了,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当然不会以公谋私,用多少是多少,而且李治又不喜欢浪费,那官员不同,官员拿在手里的是朝廷的,当然是能拿就拿,此乃人之本性。
但是李治不会这么想,敢情我最节约呀,我还是一个皇帝,先将两本账目递给许敬宗和李义府,又向韩艺问道:“爱卿有何建议,但说无妨。”
韩艺道:“微臣是想建议陛下,采取季度制,每一季度分官署的消耗品,而且以户部的预算为基础,这样便可变得更加灵活,倘若某个官署有突情况,或者有重要的事要做,户部就可以提前一个季度增加这个官署的用具,好比今年大考,我们户部就会给礼部和吏部增加用具,如兵部,若无战事,就可以减少用品,有战事就可以增加。”
李义府急道:“你这样做,也太麻烦了,这需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只怕会造成更多的消耗。”
韩艺道:“我户部这么多官员,朝廷养着他们可不是让他们在这里白吃白喝的,而且我们户部自从采用微臣的统计学,在计算方面提高了数倍,足以在一个季度内计算出来。”其实如今的户部,虽然掌管着天下财政,但其实事很少,因为均田制税收简单,就是粮食和绢布,每年一交,就完事了。而且不打仗的话,支出项目也非常少,又因为平仓制的关系,地方上都有自己的粮仓,因此各地的财政,都是有自主性的,户部管得很少。
“准奏!”
李治都不给李义府、许敬宗继续争辩的机会。
李义府、许敬宗当即傻眼,这可关乎着每个官员,可不是小事呀,你怎能如此轻率!
许敬宗当然不肯,我刚刚在升宰相,组建了自己的幕僚团队,这里可以捞不少的,赶紧道:“陛下---!”
李治打断他的话,怫然不悦道:“户部计算的如此清楚,有凭有据,足以令百官信服,而你们的话,既然不是户部的官员,就不要干预户部的事。”
李义府、许敬宗当即傻眼,这话说的可是非常重,但是他们可都是宰相,怎么可能不议财政,那还玩个球啊。
韩艺暗笑,这回你们知道错了吧!
其实李治哪里不知道他们是在干什么,心里是一清二楚,但是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他们之间争争吵吵的,因为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打起来,都疼,那么最好杜绝这种情况的办法,就是惩罚先挑事的那一方。
人家韩艺老老实实在户部忙公务,你李义府、许敬宗有事没事跑来招惹韩艺,还想借商税想插手户部的事,那我就要为韩艺做主,惩罚你们,看你们还敢来找麻烦不,因此不管是前面的商税,还是如今的户部改革,李治是坚决的站在韩艺这边,都没有任何犹豫。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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