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方道:“你以为我想呀,韩艺就站在我身后,我要不抓的话,我们兄弟可都得折进去。”他当然不会说自己要抓的,不然的话,就没有朋友了。
裴清风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韦方道:“这我也不清楚,昨日傍晚,我们刚吃完饭,下面就突然下命,扫荡赌坊,但是我更加没有料到我哥会常乐坊,这你不信可以问少风去。别说我哥了,就连那游骑将军达奚候都被抓进去了。”
裴清风皱眉道:“你们一下抓了这么多人,难道就不怕么?”
“这与我们何干,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是上面的主意。”韦方说着左右看了看,道:“今儿阿史那老将军都闹区民安局了,可是被总警司他们堵在门口,可连半分面子都没有给,还让他们去找大理寺,除非大理寺判无罪,否则,我们是不会放人的。”
杜少云道:“那你哥现在怎么样?”
韦方道:“这你们放心,我们民安局是不能用刑的,就是问个口供,然后等判罚,我哥现在正睡觉了,家人随时可以送饭,送衣物进去的。”
“睡觉?”
裴清风等人皆是一惊。
以前要被抓官府去,那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啊,如今一听,你这是在抓人么?他们甚至觉得这世界改变了。但是他们也不想想,如果不让家人送饭的话,那就得民安局出这钱,当然准送了,韩艺的意思是,你们尽情的送,你送扑克去都行,反正他们也没有钱赌了。
“开明,你瞅瞅,就一宿工夫,百姓看咱们的眼神就不同了,昨日一宿未睡也是值了。”
杨蒙浩走在街上,见路过的百姓都带有几分敬意的目光望着他们,这百姓也不是傻子,只是敢怒不敢言,谁对他们好,他们还是知道的,杨蒙浩心里很是开心啊!
卢开明苦笑道:“你别高兴的太早,这事还没完了。”
“这我咋不知道!”杨蒙浩笑道:“但这可不关咱们的事,咱们只是奉命行事,咱们的任务是完成的,没完的是总警司他们的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这风头咱们出,有事上面扛,咱应该高兴啊!”
这小子挺乐观的一个人,他唯一一个没受到任何影响的皇家警察,真的是一点都不害怕。
卢开明一听,挺有道理的,毕竟法不责众,也就放下心来,继续巡视。
昨晚那么大动静,连将军都被抓进去了,今日谁还敢乱来,长安城内是一片和谐。
可是皇宫里面就不和谐了!
那些人当然会闹到皇帝那里去,我们是贵族,我们是特权人士,除非是政治斗争,那得另说,一般情况朝廷从来都不管我们的,因为赌博被抓,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啊。
两仪殿内!
“陛下现在看到的都是因为赌博而滋生出来的命案,除此之外,赌坊通宵达旦营业,影响周边百姓的作息,还有就是引诱百姓前去赌博,导致不少百姓卖身为奴,家破人亡的事比比皆是。我们民安局是维护治安,因此我们觉得不应坐以待毙,等到命案发生之后,再去惩罚罪人,那已经为时已晚,我们应该将犯罪的源泉给消灭了,尽量减少命案的发生,这赌坊便是作恶的源泉。”
程处亮站在中间,朝着李治禀报道。
除他之外,其余四巨头都在,还有就是宰相也都在。
闹这么大,李治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召开紧急会议,将这事情给弄清楚了。
听完之后,李治将程处亮呈上的案例往桌上一放,道:“这事做得好,律例上面都明文规定赌博乃是犯法之事,民安局何错之有,难道就因为那些人是朝中大臣的儿孙,朝廷就应该将律例扔到一边么,那还要律法作甚。”
一来,他真的觉得没有做错,打击赌坊,这总不能说是错吧?二来,这民安局是直属他的,这才开门几天,就来弹劾天子的下属部门,你们想过我的感受么。于公于私,他当然支持民安局。
许敬宗道:“陛下,昨日民安局声势浩大,导致百姓夜不能寐,甚至还惊扰了大内禁军,毫无章法可言,若任由其为之,只怕用不了多久,百姓就会怨言四起。”
韩艺一看许敬宗,顿时斗志昂然,这种事他不怕跟许敬宗争,因为这事争到底也就是口角之分,不会影响到彼此仕途,也不会触发政治斗争。立刻站起来,可这嘴刚刚张开,李治手一指,道:“你坐下。”
韩艺这动作给神经都脱节了,差点没有咬到舌头,无比尴尬的坐了下去。
李治太熟悉这场景,这要韩艺开口,又得争上半个时辰,头疼,又朝着许敬宗道:“许爱卿你可有想过,我朝严禁赌博,可是长安城内竟有十五家赌坊通宵达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朕想知道以前的官府都在干什么?”
李义府又起身道:“陛下,臣还听闻独孤无月和元烈虎曾在捉拿的行动中,出手伤人,其中一人还是游骑将军达奚候,这可是违反了朝纲。”
李治拿起一道奏章,道:“你看看这口供上面写得,这能怪独孤无月和元烈虎吗?”
李义府拿过来看了一下,道:“陛下,依臣之见,其实赌钱真的要说是罪大恶极么,那也未必,纵使是臣也在逢年过节之时,与家长亲人赌过钱,臣甚至敢说朝中大臣鲜有人没有赌过钱,这要判罚的话,只怕很多人都会不服。”
许敬宗又道:“若是老臣没有记错的话,这扑克都还是韩侍郎发明的。”
说到扑克,李治突然想起,自己也跟韩艺赌过钱,不禁又有一些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