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不少大臣皆是显得有些错愕,这跟诺曷钵说得是截然相反啊!
当然,也有不少人早已预料到了,因此显得非常淡定。【】
李治微微皱眉,道:“可是河源郡王跟朕说,是你们吐蕃一直在攻打他们。”
“陛下明鉴啊!”
禄东赞一脸冤枉道:“这挑拨离间,坐收渔翁之利,是慕容氏一直以来惯用的手段,周边邻国无不受其害。当年我主刚刚即位时,吐谷浑暗中唆使白兰部挑衅我吐蕃,掠夺我吐蕃牧民的水源、草原、牲口、人口,我主由于刚刚即位,内政尚未稳定,而且也顾忌到吐谷浑与大唐的关系,故此一直隐忍,可是他们不但不懂得退让,反倒还变本加厉,不仅是白兰部,甚至于吐谷浑也经常在与我吐蕃的边境处滋扰我吐蕃生活在当地的百姓。
到后来,我主是忍无可忍,于是决定出兵讨伐白兰部,希望能够敲山震虎,可哪里知道吐谷浑趁机进犯我吐蕃边境,向我们宣战,导致我们不得不与吐谷浑开战,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吐谷浑挑起的,亏他们还有脸恶人先告状。此事陛下可派人前去调查,臣若有半点虚言,臣不得好死。”
韩艺听得暗自皱了下眉头,这禄东赞果真是如传言一般聪明。
其实这番话唯一的一个重点,就是那句“我主刚刚即位”,因为李治同样也面临过这样的问题,他刚即位时,阿史那贺鲁就叛乱了,这能够引起李治的共鸣,这话说得真是充满了智慧。
果不其然,李治皱了皱眉,还真有些相信禄东赞的话。
韩艺眼看李治情不自禁的就要落套了,立刻站出来道:“吐蕃大相,就算如此,可我听闻你们对于吐谷浑一直占有优势,为何还要向我大唐求助?”
李治微微一愣,也好奇的望向禄东赞。
这个臭小子!禄东赞暗骂一句,叹了口气道:“这定是那诺曷钵说得,要真是如此的话,那我也犯不着来给陛下增添烦恼了,其实我们与吐谷浑作战,双方是各有胜败,虽然我们胜多败少,但其实我们也有难言之隐,我们吐蕃是以一倍的兵力在对吐谷浑作战,我们的补给面临很大的困难,我们吐蕃的农耕远不及大唐,如此消耗,我们也难以承受,故此希望大唐能够援助我们。”
李治点点头,道:“你们吐蕃与吐谷浑都是我大唐的藩国,我们大唐实在是不愿意见到你们兵戎相见,朕希望你们双方都能够罢兵,大家以和为贵,正好诺曷钵也在,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大唐愿意出面调解你们之间的恩怨。”
禄东赞听得心中一喜,脸上却满是无奈,叹道:“陛下有所不知呀,我主并不想与吐谷浑为敌,实在是那慕容氏狡诈多变,陛下也应该对此有所听闻,他们在处于劣势时,便会低头求饶,可一旦有机会,他们便会立刻撕破盟约,其人不可信也,我吐蕃与大唐接壤千里,都不曾有过任何争斗。为什么吐蕃与吐谷浑却是争斗不休,就是因为他慕容氏太过奸诈,反复无常,我甚至还听闻他们还妄图挑拨吐蕃与大唐的关系,一旦吐蕃与大唐关系破裂,吐谷浑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他们西可掠夺我吐蕃的水源、草地,东可进军陇西,掠夺大唐的百姓和财富,其心可比豺狼虎豹。”
李治皱了皱眉头,沉吟不语。
禄东赞又道:“大唐陛下,我吐蕃绝非是觊觎吐谷浑的土地,只是非常害怕他的诡计多端,挑起大唐来对付我们,如果陛下愿意援助我吐蕃的话,我主愿意甘当大唐的身前卒,到时吐谷浑的土地尽归大唐,我吐蕃毫厘不取。与大唐做邻居,那是我吐蕃的幸运,我吐蕃上下都非常崇尚大唐文化,百姓亦可可向大唐百姓学习,还望陛下恩准。”
李治笑道:“吐蕃大相对于我大唐的友好,朕心里有数,但是吐谷浑与我大唐亦是联姻,朕若出兵的话,其余藩国又会作何想,这也非君子所为,朕还是希望你们两方能够化干戈为玉帛。”说到这里,他也知道禄东赞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再谈下去,只怕多说多错,具体事宜应该交由臣子去谈,于是又拿接风洗尘为由,宣布早朝结束。
禄东赞一脸失望之色。
韩艺微微瞥向禄东赞,暗道,这家伙真是狡猾,三言两语,就套出陛下不想出兵的心思。
也不知是不是禄东赞察觉到韩艺的目光,微微偏头,望向韩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