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听后,沉吟半响,道:“你的意思是,李勣前面之所以装病,是担心朕的意志不够坚定?”
韩艺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在微臣看来,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大司空非常想忠于陛下,但是陛下与太尉终究是舅甥关系,因此大司空认为如果陛下能够与太尉私下和解,那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如果陛下真的需要大司空的帮助,大司空一定会挺身相助的。”
武媚娘点头道:“大司空的担忧,我也非常理解。”说着,她瞥向李治。
有了底气的李治,微微眯着眼,目光突然变得非常犀利。
韩艺瞧了眼李治,眼中闪过一抹担忧。
过得片刻,李治突然一怔,瞧向韩艺道:“韩艺,你立下如此大功,朕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韩艺道:“为君分忧,本就是微臣的本分,而且,若是大司空没有此打算,那纵使微臣说破嘴皮子,也不可能成功的,这真的是运气。”
武媚娘笑道:“韩艺,你要再这般谦虚下,可就不对了。”
李治呵呵道:“不错,朕前面也让许敬宗、李义府等人去了,为何他们没有成功,偏偏你成功,可见这并非是运气,你为朕做的这一切,朕都记在心里的。”
太尉府。
长孙无忌盘腿坐在蒲垫上,双目微合,因为他也是非常崇尚黄老玄学的,他也经常冥想。
如今局势已经渐渐脱离了他的预想,他一直以为这不过就是李治在闹脾气,可是从李治的坚持和动作来看,这事情绝非那么简单,他开始意识到事情的本质在慢慢发生变化。他收起了小觑之心,开始谨慎面对。
咚咚咚!
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长孙无忌双目一睁,太尉府的人,每当长孙无忌在此打坐冥想时,除非非常重要的事,一般情况下是决不能打扰他的。道:“谁?”
“老爷,是我。”
长孙无忌一听这声音,立刻道:“进来。”
吱呀一声,门打开来,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走了进来,从袖中拿出一块布来,递了过去。
长孙无忌接过布来,并未急着看,道:“你出去吧!”
“是。”
那汉子立刻退了出去。
长孙无忌打开白布一看,只是一眼,他便将那白布紧紧拽在手里,双目透着阵阵杀意,过得半响,他狠狠骂道:“李勣,你这老匹夫,真是比狐狸还狡猾一些,当初老夫就不该留你。”
言罢,他一掌将密信重重地拍在边上桌上。
其实韩艺从李勣家中出来之后,第一个通知的不是李治,而是长孙无忌,他还是谨守自己的原则,两边都帮。
过了一会儿,长孙无忌脸上那愤怒之色,又变得异常挣扎,双手握拳,一把老骨头难得作响一回,这在已入化境的长孙无忌脸上,是极难见到的。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李治在当晚就召见了李勣,他并不觉得还有拖下去的必要,并且亲自来到两仪殿外等候。
当初李靖北伐归来,李世民同样也是领着满朝文武出城迎接,那一场战争不但洗脱了李世民的耻辱,也将大唐王朝从危机中拯救出来,正式宣告贞观之治的来临。而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对于李治的意义,并不比那一场战争小多少。
过得好一会儿,火光飘忽间,一道长长的身影照到李治跟前。
李治大喜,举目望去。
只见李勣精神抖擞的走上前来,在李治身旁的张德胜见罢,不免暗想,这个大司空还真是会骗人。
李勣也没有料到李治竟然来到门口等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待仔细一看,发现真是李治,急忙快步上前来,正欲行礼。
李治突然上前扶住他,意味深长道:“这里没有外人,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
这句话对于李勣而言非常重要,这里没有外人,言下之意,就是你才是自己人。
李治又与李勣携手并肩入得殿内,这可是极高的待遇啊。
来到殿内,二人坐了下来,一番寒暄,谈的都是往事,对于李勣的病情,二人都是只字不提。
这寒暄过后,李治就直截了当的说道:“朕今欲立武昭仪为皇后,然而,褚遂良却坚决反对,而他又是托孤大臣,朕该当如何和?”
这话看似简单,但其实可也是大有内涵呀!李治的口气是在征求意见,但是他自己的态度是明确的,问李勣的是,要不要屈服于褚遂良?
因为李治现在知道李勣是害怕他的意志不坚定,他必须要在李勣面前表现出非常坚定的意志来,等于就是给予李勣一个承诺。
李勣面无表情,眼睑低垂,淡淡道:“此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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