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艺微一沉吟,笑道:“咱们走吧。”
小野好奇道:“不进去看看么?”
韩艺呵呵道:“待会自会有人来请,我们若现在去了,估计还会中圈套。”
小野一脸困惑,但也没有多说。
二人出得林中,来到河边上的一座亭台内,歇歇脚,过得大约一顿饭工夫,一个村夫打扮的汉子走了过来,他神色恭敬的向韩艺道:“皇家特派使,我家主人有请。”
韩艺稍显得意的瞧了眼小野,然后就与小野跟着这汉子往树林那边走去。
来到院内,里面倒是比较大,但房屋、庭院都非常朴素,与一半民宅没有什么区别,就是种着很多很多竹子,那鹅卵石铺成的小道都是用竹子给隔成的,反正除了竹子还是竹子,所能目测的距离不过十步远。
有点意思!韩艺暗自一笑,与小野跟着那汉子东绕西绕的,这里面就跟迷宫似得,来到一处转交,忽闻西面琴音袅袅,但是那汉子却带着韩艺往东面走。
“你家主人不在那边吗?”
韩艺好奇道。
那汉子答道:“那是一位客人在弹琴,我家主人在前面的亭台内。”
客人?难道是梦思?梦思的琴技没有这么精湛啊!韩艺微微皱了下眉,似在思索什么。
行的一会儿,来到一处人工水池旁,但是水池的东面有着一条天然的泉沟,这水应该是来自后面山上的。
那汉子突然停了下来,微微弯腰道:“我家主人就在水池后面的亭台内。”
韩艺举目一看,天啊,全是竹子。
来到那一片竹子后面,只见一个有着一个亭台,亭台内站着一人,背朝着他们,双手背负。
忽然,那人转过身来,只见她男装打扮,修长的身材穿着一袭白玉绸衫,显得极为清雅脱俗,脸颊如朝霞映雪,嘴角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更增娇艳姿媚,眉宇间英气勃勃,还夹带着三分江湖豪气,自有一副端严之致,令人望而生惧。
不过韩艺倒是一点也不怕,相反韩艺关注的点,是胸前那波澜壮阔的美景,这两座高峰,这他可是攀上过,虽然没有征服,但是那令人震撼的手感,至今还令记忆犹新呀,估计也就武媚娘可与之抗衡,难道这就是女帝的共同特征?
陈硕真,陈硕真,看来这精髓就在一个“硕”字上啊!韩艺稍稍感慨一番,迈步入亭,拱手笑道:“陈大教主,别来无恙了。”
陈硕真嘴角一扬道:“你胆子倒也不小,带着一个人就来了。”
韩艺得意洋洋道:“那是,本人是出了名的胆大肾也大。”
陈硕真道:“既然如此,你为何前面只敢在门外窥视,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
敢情是一个套路啊!韩艺讪讪笑道:“这得看人来的,在别人面前,我或许是胆大的,但是你面前,我恐怕就是胆小如鼠,要是让人知道这长安城内住着两个皇帝,啧啧,想想都恐怖啊!你难道不怕死么?”
陈硕真淡淡道:“你放心,我就算死,也会拉上你的。”
韩艺羞射道:“我们关系还没有到死当同穴的地步吧!”
陈硕真笑道:“你说呢?”
“不知道。”
韩艺耸耸肩,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来长安干什么,如果你要继续你的大业,你应该去乡下,那里的人好忽悠,真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来长安根本兴不起半点风浪来。如果不是的话,那你就更加不必要来长安了,长安多危险啊!说你不怕死吧,可是你这院子弄的跟迷宫似得,显然是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说你怕死吧,你又偏向虎山行。”
陈硕真非常直白道:“因为你在长安。”
“这话就有些暧昧了,我可是有妇之夫,这要让我妻子听见的话,那我就完了。”韩艺急忙道。
陈硕真笑道:“兰陵郡主吗!”
糟糕!忘记这女人认识萧无衣。韩艺笑道:“看来你关注我有些日子了。”
“不然我怎么知道有人刺杀你。”
陈硕真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害怕我将你和兰陵郡主的事抖出去。”
大姐,祸不及妻儿啊。韩艺呵呵道:“这么卑鄙的事你铁定干不出来的,我完全相信你的人格。”
陈硕真道:“比这更卑鄙的事我都干得出来,比如从你手中救走谢辉这个恶贯满盈的骗子。”
韩艺愣了下,道:“你终于肯承认了。”
陈硕真道:“如果我不愿承认,你现在也见不到我,至少在这里你见不到我。”
这倒也是哦。韩艺道:“既然你知道谢辉恶贯满盈,为何还要救他?”
陈硕真道:“因为你想他受到报应,我偏偏就不让你如愿。”
“那梦思呢?”
“当然也是因为你。”陈硕真笑道:“你不好过,我就非常开心。”
韩艺点点头,道:“那你为何又要引我来到这里。”
陈硕真略显遗憾道:“我原本想利用谢辉和梦思在你心里留下一根刺,让你总是觉得如鲠在喉,但是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我还活着,那就不好玩了,也没有玩下去的必要了。”
韩艺笑了一声道:“你好歹也是当过皇帝的人,虽然是一个女人,但也没有必要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吧,说真的,这我很难理解。”
陈硕真螓首轻摇道:“这并不难理解。”
“愿闻其详?”
“你那天晚上说的很对,保卫扬州在你而言,是非常正确的,并不是针对我,因此我将仇恨集中在你身上,对你确实不太公平。”
“你要是早能想通,我们犯得着如此吗?其实咱们并无深仇大恨---。”韩艺激动道。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陈硕真接着又道:“话虽如此,但是你屡屡破坏我的计划,不管是天济寺,还是金菩萨,甚至于我派去扬州城内的内应,以至于我每一次都功亏一篑,可以说如果没有你的破坏,我根本不会失败,因此我也要让你尝尝这种功败垂成的滋味。”
“原来如此!”
韩艺点点头,思索片刻,突然道:“但是没有我的话,你也不会成功的,而且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卷入其中,你认为这是对的吗?”
“至少不是错的。”
陈硕真道:“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亲人,为了自己的乡亲的生命去战斗,我从不觉得这有任何不妥,也从未后悔过。既然朝廷抛弃了我们,官员不顾我们的死活,那么我当然也不需要再对他们卑躬屈膝,所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们唯有拿起刀来战斗,方能捍卫自己的生命,至于其中那些无辜的人,我认为该是朝廷为此负责,而非我,因为是他们挑起这一场战争的。”
韩艺长叹一口气,道:“所谓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之间的仇怨该如何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