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在凤飞楼的二楼坐着不少人,这些人都是长安小有名气的商人,虽然他们地位卑贱,但是非常有钱,从他们身上那华丽的服饰就不难看出。
没过一会儿,只见一个年轻人走了上来,正是韩艺。
这些商人当然也是韩艺叫来的。
”韩小哥,你叫我们作甚?“
这韩艺上来都还没有喘上一口气,钱大方就略显不满说道。
显然,他们对韩艺这种经常性晚到的行为,感到非常得不满。
“我原本想跟各位说一声上午好,但是大家似乎都不在意。”
韩艺微微一笑,道:“那我就直说了,我今日请各位前辈来,是有一点小事想与各位商量商量。”
“什么事?”
前辈们的语气兀自直接。
韩艺倒也没有急着说,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浅饮一口,道:“不瞒各位,其实我对于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觉得是在做梦一般,各位对我的态度,也可以从旁证明这一点。”
顿了顿,他又笑道:“想必各位也听说过,几年前,我只是扬州的一个小农夫,那时候家里非常穷,连做一件新衣服都得问人借钱,弄得后面还得卖田还债,真是好生凄惨啊。每当我睡着我那间残旧的小屋内时,我总是感觉这两只眼睛对于我而言,是有些多余了,因为我睁开一只眼就能连那屋角的老鼠洞都能看清楚。
狭隘的小屋,发霉的屋顶,被不知道多少人坐过的破旧卧榻,令我非常厌倦,我当时就发誓,我一定要努力赚钱,住上一间大屋,远离这一切。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有幸去我们扬州刺史府居住了几日,宽敞大气的前厅。檀香袅袅的卧室,后面是花园,前面是水榭,景色非常美丽。但是我并没有对此感到欣喜。因为陌生的环境令我非常胆怯,我潜意识里面就拒绝了这一切,我已经习惯了我那破旧的小屋,那几日真是辗转反侧,实乃煎熬。我就在想,我这人是不是天生穷酸命,可等到我住了一段时日后,突然觉得还是高门大宅好啊,我希望将来我也拥有一间这样的宅子。”
“真是恭喜韩小哥,你现在做到了。”
那窦义呵呵笑道。
“多谢。”
韩艺笑道。
赵四甲道:“但是这跟我们有何关系,你叫我们来,不会只是说故事给我们听。”
钱大方哼道:“或许是想让他们崇拜他。”
大家都一脸困惑的望着韩艺。
“不不不!”韩艺摇摇头,道:“我说的这个故事,重点不在我。而是在于大宅与小屋。当一个人每天都要对这同一件事或者同一个人时,这就是形成一种习惯,如果突然让你面对另外一个人时,你就会感到非常陌生,不管你面前站着的是不是一个美女,你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同样的,如今长安的百姓都已经习惯了去两市买东西,如何让他们改变自己的习惯,来我们北巷买东西,这是我们必须要考虑的事。虽然我们北巷非常好,但是习惯这东西,非常难说的,我们必须要让他们踏入北巷。习惯在我们北巷买东西,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北巷好。一个人偶尔去一家酒楼吃饭,吃的是味道,如果吃了十年,那吃的就是感情了。”
贾富贵笑呵呵道:“我还当什么事了,原来就这事呀。不是有你们凤飞楼的话剧么,只要你的凤飞楼不像以前那样,想开就开,想停就停,客人自然会上我们这里买东西。”
拉姆希德哈哈道:“还有女人日。”
“若非如此,我们干嘛要上你这北巷来。”
韩艺笑着点点头道:“各位说的不错,有话剧和女人日在,慢慢的,我们北巷就会变得兴旺起来,但是各位不要忘记,这样的话,大家主要是冲着话剧来的,只是顺便到处看看,这会延长我们北巷超越两市的时日,时日越久,风险就越高,对于我们而言,最好的结果是,我们让百姓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各位的店铺来的。”
钱大方道:“这你说的倒是简单,你前面也说了,百姓都习惯去两市买东西,没有人会从一开始就冲着我们的店铺来的。”
“事在人为吗。”
韩艺微微笑道。
窦义眼中一亮,道:“看来韩小哥有妙法做到这一点。”
话说到此,大家的兴趣渐渐上来了,如果能从一开始就能光凭自己的店铺吸引客人来此,而不是完全依靠话剧,那对于他们而言,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拉姆希德道:“韩东主,你有什么办法,直说就是了。”
“那好,我就直说了。”
韩艺道:“我希望大家能够在开市的三日内,统一减价,以此来吸引客人,没有任何东西,比廉价的商品更加吸引客人了。”
众商听罢,纷纷瞪向韩艺,套用那句灌水的话,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韩艺此时已经万箭穿心而亡了。
钱大方哼了一声,“我还当是什么好办法了,原来就这主意,这谁想不到,关键是我们又不是韩小哥你,我这小本买卖可是赔不起啊。”
铁公鸡的性格,是尽显无疑。
如果取名字是这么个意思的话,老子生个儿子就叫他韩矬穷,字矮胖,将来定是一个高富帅。韩艺心里忍不住鄙视这钱大方,其实钱大方家里究竟有多少钱,至今还是一个迷,反正大家知道他非常小气。
其实不要说钱大方了,这没有哪个商人会同意的。
赔本卖吆喝,谁不会呀,关键是没有人愿意赔这钱,而且有话剧在这里吸引人流,迟早北巷都会兴旺起来,都觉得犯不着这么急切。
但是韩艺不同,韩艺作为一个新市场的策划者,他当然希望能够早日奠定北巷的地位,一炮而红,免得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