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道。
姓武的?哦,我想起来了,好像这武士彟就是武则天的老爸呀!韩艺故作不知,问道:“不知这武士彟又是何人?”
长孙无忌道:“这武士彟乃并州人士,非贵族,亦非士族,其实最开始连寒门都算不上,以前还卖过豆腐,后来又靠木材生意发迹,成为当地一名富商。此人虽是商人,但是读书识字,而且心有抱负,不愿拘泥现状,在隋末时期,毅然决然的弃商从戎,在军中做了一名小队正,然而后来又遇到高祖圣上,他不仅热情款待,而出钱相助,从而与太祖结为好友,从那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但也仅此一例。”
韩艺困惑道:“不知国舅公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明白的是,长孙无忌究竟是让他复制武士彟为官的过程,还是有意拉出武媚娘来,这他不敢乱下判断。
长孙无忌笑道:“你不觉得你和武士彟很像吗?”
韩艺皱眉道:“听国舅公之言,这武士彟是生在大乱年间。机遇甚多。而如今是太平盛世,我无法走他的旧路。”
长孙无忌摇摇头道:“我也并非让你走他的旧路,因为这条路实在是太难走了,武士彟虽曾位居三品,还是太祖最信任的好友,但是由于他出身卑贱,以至于做了大官之后。过得更是如履薄冰,太祖的封赏,他不敢要,妻儿病死,他不敢回,一直是恪尽职守,但兀自遭遇同僚的鄙视,到最后积累成疾,不到花甲之年。就病逝了,由此可见,商人为官,小官尚可,若位居高位,还不如不当。”
韩艺听得沉默不语。这他倒是不太清楚。但是想想,也不难理解,朝中大臣几乎都是贵族,你一个商人夹在里面,这日子能好过吗,贵族连寒门都瞧不起,还会瞧得起你一个商人,可以想象武士彟在朝为官的日子过的是多么的艰辛,而且他还不能犯错,因为他没有底蕴的。一旦犯错,那些贵族肯定会弹劾他的。
长孙无忌笑道:“不过你倒是可以向他学习。从武士彟为官来看,需要三样,其一,能力,其二,胆色,其三,就是机遇。前两者你都有,但唯独缺这机遇。其实老夫也希望能够提拔你,但是官位太小,你也嫌弃,老夫也觉得不妥,难以施展你的才华,但是官位太大,老夫也给不了,所以老夫也一直在看你的造化,若天意如此,必会给你一个机遇。现在这个机遇就出现了。”
韩艺一怔,苦笑道:“小子现在都已经走在了悬崖边上,若能保命已经是小子最大的奢望了,这机遇真不知道从何谈起。”
长孙无忌呵呵一笑,道:“这机遇往往就诞生在悬崖边上。”
韩艺困惑道:“还望国舅公赐教。”
长孙无忌道:“你心里是不是非常困惑,这中间究竟发生什么事呢?”
韩艺直点头,他确实一头雾水,但是从长孙无忌的话来看,他又隐隐觉得这个武媚娘有关系,但问题是,他跟武媚娘完全没有关系,怎么可能会联系上。
长孙无忌叹了口气道:“这不怪你,你没有做错任何事,而是崔戢刃太狡猾了,那小子不去当官,真是可惜呀,他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韩艺听得越发困惑了。
长孙无忌道:“当初你利用话剧暗讽山东士族买卖婚姻之陋习,其实你或许还不知道,你这一出话剧对于山东士族有着非常大的影响,以至于最近两三个月来,山东士族皆是不敢再买卖婚姻,据老夫所知,有些山东小士族甚至于都推了原本已经谈好的婚事。但是你这话剧其实还包含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寒门与贵族之争,你很聪明,知道老夫如今贵为太尉,又是国舅公,只要不刻意去凸显寒门与贵族之争,将重点放在婚姻上面,那么对于老夫就没有什么影响,但是这个问题始终是无法忽视的。而崔戢刃就是抓住了这个关键原因。”
韩艺道:“国舅公的意思,莫不是如今对国舅公造成了困扰?”
“聪明!”
长孙无忌点点头,余光瞥向韩艺,似乎有些犹豫。
看这事还不小呀!韩艺开始有些小小的紧张了。
过的一会儿,长孙无忌突然道:“想必你应该听闻前几日安定思公主夭折一事吧。”
果然还是跟武媚娘有关,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韩艺点点头,道:“略有耳闻。”
长孙无忌道:“公主夭折一事,引出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韩艺道:“什么问题?”
长孙无忌稍稍迟疑了下,道:“那就是,安定思公主的生母武昭仪,图谋借此事篡立后位。”
韩艺听得大惊失色,他不是为了此事大惊,毕竟他是知道的,他是对长孙无忌竟然跟他说这事,而感到惊讶,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这尼玛事情大条了。
长孙无忌瞧了眼韩艺,呵呵道:“你害怕呢?”
韩艺不想隐瞒,也隐瞒不了,这你要都不害怕,要么就是蠢子,要么就是图谋不轨,尴尬的点点头,道:“但是小子非常好奇,这事怎会牵连到小子。”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道:“这就是机遇,明明与你无关的事,偏偏要扯到你,就连老夫都不能不相信,此乃天意。”
说话时,他若有所指的瞧了眼韩艺,道:“武昭仪想要取代王皇后,有一个坎是她不得不去面对的,那就是,她是出身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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