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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杨思讷很是犯难,这要是别的东西,他倒也不会犹豫,叫人挖开来便是,多大的事,可偏偏这是菩萨像,他虽不太信佛,但是他母亲可是虔诚的佛教徒,再加上这么多信徒围在这里,他若凭这小子一家之言,而去挖开石像,是还好,万一不是,那这份罪责可就大了,如果运气不好,再碰上什么天灾,仕途都堪忧呀,百姓肯定会说是你动了神像才导致的。
但是熊弟说的这么坚决,甚至以性命相赌,又让他稍稍有些犹豫。
杨思讷偷偷瞧了眼母亲,殊不知杨老夫人也犯难呀,她可是佛教信徒,如果她不是杨思讷的母亲,她当然也会跟其他人一样反对的,但有了这一层关系,她反倒是不好言语了。
见母亲沉默不语,他突然又看向九灯和尚,问道:“方丈大师,你以为如何?”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心有不愿,不过,一切还是全凭杨公做主。”
九灯和尚语气淡然,别看这九灯和尚还是一副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表情,但是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只不过是他掩藏的比较好,因为他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他听到熊弟说亲眼所见自己挖坑埋菩萨像,心中生疑,因为他确确实实没有做过这些事,熊弟怎么可能看见,如果熊弟是胡说八道,又岂会拿性命相赌,这可是刺史啊,扬州没有人能够得罪起的,可若不是如此,那么就只有一个理由,就是,这压根就是一个局。
所以,他是打心里不愿挖出这菩萨像,可是他见这么多信徒帮他说话,心中也猜出杨思讷的忌惮,知道杨思讷不敢轻易动这菩萨像,索性就说我随你便,表现的非常自然,非常自信,如果他强烈反对,这反而会引起杨思讷的疑心。
远处观望的韩艺虽然听不见他们具体说了些什么,但是那些信徒的叫嚷,他还是听见了,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暗笑,你个死神棍,若无绝对把握,我怎会让熊弟冒此险,别挣扎了,这次你是死定了。
果然,杨思讷见九灯和尚神情自若,似乎根本没有把熊弟的话放在心上,又渐渐地就偏向了九灯和尚,倒也不提这茬了,向熊弟问道:“你是何时看到方丈埋这观音石像的?”
九灯和尚一听这话,暗自一喜。
熊弟道:“回杨公的话,是前两天的晚上,也就是这菩萨像被发现的前一天晚上。”
杨思讷又问道:“具体什么时候?还有何人在场?”
熊弟装模作样的想了想,道:“大概三更天左右,当时他们一共有三个人,只是当时只有月光照明,故此小子认出了这老秃驴,其余二人的模样小子并没有看清楚,不敢妄言。”
杨思讷道:“既然如此,你又如何确定其中一人就是方丈了。”
熊弟怒视着九灯和尚,道:“因为这老秃驴化成灰我都认识,小子敢肯定那一定是他,我还亲耳听到他让人将黄豆倒入泥坑里面,又叫人倒水,他的声音小子绝不会听错的。”
杨思讷又看向九灯和尚道:“方丈,发现菩萨像的前一天晚上三更天时分,你在何处?”
这小子还真是狡猾!九灯和尚暗骂一句,道:“回杨公的话,老衲每天入夜就上床休息了,十年如一日,那日也不例外。”
杨思讷道:“可有人证明?”
九灯和尚道:“老衲是出家人,一直都是一个人睡,怕是没有人证明。”心里只觉冤枉极了,他当时的确在睡觉,这和尚睡觉边上不可能还睡着一个人,就算有人证明,那肯定也是天济寺和尚,还是不足以确信,所以这结果只能是各执一词,争执不清了。
但是九灯觉得这样对他兀自有利,因为除了熊弟以外,也没有人可以证实他当时在挖坑,况且他真的在睡觉啊!
杨思讷想想也是,三更天大家都在睡觉,九灯又没有老婆,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没有人可以证明熊弟的话是否属实,你得用证据呀,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于是又向熊弟道:“除非你有确实的证据,否则本官不可能听信你一人之言,而去惊动菩萨。”
此话一出,两边信徒纷纷高呼杨公英明,又让杨思讷严惩熊弟。
熊弟突然道:“除了这滴水观音,这老秃驴的那什么神像隔空取药,也被小子识破了,根本与什么佛缘就无关,全是这老秃驴从中作梗。”
这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脸上均是震惊不已。
杨思讷哦了一声,道:“此话当真?”
熊弟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来,又从布袋里面倒出一粒药丸来,道:“杨公请看,这就是我做的神药,若遇到那神像,必将被神像取去。”
九灯和尚眉头微微皱了下,但也仅此而已,他并未多言。
这个就可以有啊!
杨思讷向九灯和尚道:“方丈大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九灯和尚当然不愿,但是这么多人看着,包括扬州的一把手也在,若是他不肯的话,岂不会告诉人家,他是在装神弄鬼,当下点头道:“老衲并无意见,老衲现在就命弟子请神像来此。”
熊弟立刻道:“杨公,这老秃驴老奸巨猾,我怕他从中作梗。”
杨思讷见九灯和尚十分配合,倒是这小子左一句老秃驴,右一句老秃驴,不禁沉眉道:“你小子好没教养,此事尚未断绝,你却屡屡冒犯方丈大师,若你再这般叫,就休怪本官责罚于你。”
熊弟吓得浑身一哆嗦,老老实实道:“是,小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