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郑妈妈起身准备去休息了,但临动身前却又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其实……伍德,你做的已经蛮不错了,觉得心态跟不上,未必是真的跟不上,更多是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点……这天底下,本来就没有什么完美的人和事,能继续往前走就足够了。”
金钟铭点了点头,却并未表态,郑妈妈也只好不再多言……诚如金钟铭所言,地位的变化绝不只是他本身的变化,周围人对他态度的变化才是最让人无奈的,现在连将他养大的郑妈妈都对他更加雍容,何况是其他人?
就这样,眼看着郑妈妈离开,金钟铭依旧纹丝不动的的瘫在沙发上。良久,他才抬手来看了眼手表,却发现已经是深夜12点了。而稍微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试着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代表?”电话那头的张承文有些意外。
“问你个事情。”金钟铭略显疲惫的开口道。“你知道西卡最近在忙什么吗?”
“她在玩。”张承文坦率的答道。“这点谁都知道。少时登顶,她人气又高,然而solo迟迟未见踪影,所以玩的很疯……不过坦率的说,现在玩的疯的也不止是她,感觉整个少女时代都松垮了下来。实际上何止是她们?我们安保公司负责了绝大部分韩流艺人国内活动的安保工作,早就察觉到了一些风气,感觉等kara忙完这次回归,tara熬过这段空窗期,这些人也应该会变得一样……没有前进动力了,又有钱……”
“具体而言呢?”金钟铭无力的打断了对方,他现在对kara和其他人根本无力顾及。“我只是说西卡。”
“具体而言……就像是帕尼小姐执着于夜店一样,西卡小姐最近很喜欢出入一些显得更高档一点的场合,然后跟一些所谓名流交往,不过有时候也会接受圈内朋友或者队友的邀请,去一些别的场合……”
“仅此而已吗?”金钟铭微微蹙眉。“有什么具体的信息吗?”
“不好说。”张承文无奈的答复道。“司机和助理也不好全天跟着她,最起码她具体跟人说什么聊什么我们是不知道的……代表,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专业,但我建议你直接问下西卡小姐本人为好。”
“就是不想直接问她才问你的。”金钟铭无奈的应道。“帮我多照看一下她,别让她出什么岔子,最近她玩的太疯,家里人不大放心……”
“没问题。”电话那头的张承文突然开口道。“不过,你既然说到担心她玩的太疯,有件不怎么严谨的事情我倒是觉得可以跟你说一下……”
“你讲。”
“最近这段时间,可能是因为你的缘故,很多人对她的态度变得越来越直接和干脆,奉承的也越来越过分。你也知道的,那种场合里,除了少数真正的人物以外,大部分其实都是寻求档次的暴发户和找钱的破落户……所以西卡小姐难免被人盯上,自己也难免有些飘飘然……”
“她难道不知道吗??”金钟铭心里有些焦躁和窝火。“那些人其实也只是把她当做暴发户来看待而已!”
“但是终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发生……”张承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能因为别人拍马屁就怎么样吧?或许她还没意识到你如今的真正地位,也还没适应自己新的身份。”
“那就算了。”金钟铭也只能无力的合上了眼睛。“替我感谢一下她的助理和司机,一份工作,朝三个方向同时负责,也是辛苦,将来不会亏待他们的……”
“明白了,我会让他们更尽职一点的。”
电话随即挂断。
客厅里的灯光依旧醒目,但是金钟铭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他仰头躺在那里,心里开始像是走马灯一样回忆着这些天的事情:
釜山沙下港起航的巨轮、gd对自己音乐态度的讽刺、杨贤硕的志得意满以及后来的手足无措、韩成洙一次接着一次的金钱困境和俯首求助、低开高走的电视剧以及恩地人气的火爆、姜虎东为了儿子和家庭的回归、殷志源最终没能逃避掉的离婚、李胜基父子的巨大水准差异、攀上豪门却又不得不全力复出养家的全智贤、洪胜成疑似绝症下与崔振浩奇怪的互动、盲目状态中公司人心的妄自揣测、金光洙可笑的猜想和奉承……当然,还有自己强压在心底的烦躁和渐渐失去的自信。
种种事端,不一而足,可细细想来,却好像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下面,让这些人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进。而自己在这其中,看似高高在上春风得意,实际上却也因为那种东西根本施展不开,反而要小心翼翼束手束脚!
可这是什么东西呢?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过了多久,金钟铭陡然发现,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麻浦大桥上,正在往回走朝弘大取车,接下来的事情似乎顺理成章,无外乎就是走一路这座桥就跟着嘲讽了一路嘛,只不过,广告牌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能切中自己内心的深处,让人愈加心浮气躁。
这应该是个梦,似睡似醒间金钟铭有着最直观和理性的潜意识判断,于是他开始自我修正这个梦,他强迫自己中途放弃去取车,转而准备直接回到南岸那里。但是这么一回头,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他发现自己迷路了——大桥就这么长,但是自己似乎在桥上下不来了!
梦中的迷路太常见了,每个人生活中遇到窘境的时候总有类似的梦境,家就在不远处,学校和办公室就在前方,但你偏偏就是走不到……可是,这里最可怕的是,每在桥上走几步,还都会一个人畜无害的广告牌跳出来问你:
“你今天心情很糟糕吧?”
“要不要给家人打个电话求助?”
“我知道你应该是遇到了麻烦的事情,但能不能坚强一点?”
……
金钟铭总觉的这座桥在诱惑自己跳进汉江里去——这是他唯一能保持清醒的一点,所以他坚决不去看,因为他明白,在梦里,有着某种莫名造物主般优越感的自己说不定很轻松的就能跳下去一了百了,借此醒来。
但那是一种逃避和堕落,他不允许自己那么做!他要看清楚这座桥是什么,他还要找到一个能够越过这座桥的最好方法,或者说最符合自己心意的方法!
“伍德?”
第二天一大早,小心翼翼推开门回家的西卡惊愕的发现,金钟铭竟然就坐在客厅里,而且西裤衬衫领带一应俱全……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这里坐了一夜专门候着自己一样。而头顶不合时宜的灯光依旧还亮着,这更加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对方似乎真的是一夜未眠。
来不及换鞋,西卡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而走近了以后她才发现,对方的精神却意外显得很不错,因为此时的金钟铭正在仰头咀嚼着什么东西,而眼前的茶几上还摆着一盒拆开的黄桃千层便当和一杯热咖啡……这似乎又跟专门候着自己沾不上边。
“嗯?”金钟铭似乎是刚听到声音一样坐直身子望了过去,他的双目中充满了血丝,看起来还真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你在想事情?”西卡略显小心的问道。“想了一夜?”
“嗯。”金钟铭点了点头,然后低头端起咖啡杯轻啜了一口。“在想事情。”
“那具体在想什么呢?”西卡立即松了一口气,然后坐到了对方身旁。
“在想前些日子读到的一本书,葡萄牙作家费尔南多佩索阿的《惶然录》。”金钟铭平静的答复道。“里面有一句话说的很切合我最近的感触……”
西卡其实没有捧哏的心思,但是有些心虚的她却又忍不住帮着对方捧了句场,藉此希望对方不要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来:“具体是什么话?”
“我只是一座桥,架在我之所无与我之所愿之间。”金钟铭坦然的念了出来。“这是一个很好、很有哲理的比方……人都要通过自己的方式来完成我之所愿,越过桥,脱离自我,直达彼岸。不过,这座桥本身就是你自己的一部分,而人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自己所束缚住……”
郑西卡小姐脑子跟浆糊一样……话说,她昨天晚上跟孝渊一起玩到大半夜,喝了不少,回来以后由于担心遇到自己偶妈所以不敢直接进来,就跑到了侑莉那里睡到了现在。而现在她想悄无声息的溜进来,是准备躲过所有人,然后趁着大早上再去睡个回笼觉的。没成想,却遇到一个一夜未睡的金钟铭守在客厅里跟自己说什么桥啊,彼岸啊,人生啊,哲理啊……还有比这更坑的事情吗?
“所以啊,想要摆脱自我的束缚,在彼岸站稳脚跟继续向前,那就只有一个方法。”金钟铭没有在意西卡的反应,而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炸掉这座大桥!”
已经站起身,准备先去玄关换鞋的西卡一个激灵,登时睡意全无:“伍德你要干吗?”
“我要炸了这座桥。”金钟铭仰头盯住了西卡,充满血丝的那双眼睛透着一丝平静,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才是他真正下定决心的表现。
“炸哪座桥?”西卡还是有些懵逼。
“麻浦大桥!”金钟铭坦然答道,甚至还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左胸口。“这座桥已经成了我的心魔了,不炸掉它,我什么都干不了!也帮不了你!”
糊里糊涂的西卡张了张嘴,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伍德,炸桥是犯法的!”
金钟铭又低头拿了块黄桃千层蛋糕,还喝了两口咖啡,然后跟之前一样,一边咀嚼着蛋糕,一边仰头盯着天花板……
总之,他没理她。
ps:说一点事情……这书最近明显有些不稳当,和水准都是如此……这很明显。
先说几点客观原因,也就是甩锅的对象。
一个大家也知道,前段时间突然而然的出了那种事情,韩娱文受到了巨大打击,什么停了所有推荐之类的且不谈,当时确实是有迅速完本(烂尾?)的想法的,所有那段时间强行加快了一些线条的完成度,虽然现在稳了回来,但是弄的节奏失衡却也是现实。
还有一个,是前几天章节被抽掉的事情……这个也没办法,五月份嘛,网络就是如此敏感,而我写政治戏码也过多了一些。但是话又说回来,我这书很多戏码都是围绕着政治线条展开的,不让写,注定有一钟手足无措的感觉……昨天卡文就是在这里,本来是有细纲存在的,但是没法子写,没法子用……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过渡了。
最后一个是家里和工作上的事物,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每天晚上坐在电脑前的稳定时间其实是在不停缩减的……这很坑。
当然,我自己也有很大责任,那就是我个人也懈怠了……书写到400万字以后,哪怕没有什么大环境问题,完本也注定要提上日程,这种情况下,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越来越明显……所谓惰性吧!
说这些话,还是想挣扎一下的,就好像金钟铭想要借着炸桥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也想脱离这种尴尬的处境,用一种好点的精神面貌去对待这本书的最后。
不说什么完美,最起码是一个自己尽力了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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