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牙,我成不了你的马骨头,而且,我对你也不感兴趣,也不想要你做我的马骨头,对,没有教训你的兴趣……”乐晨的慢条斯理的话语在野火身后响起,他说话语调很慢,让人有回味的余地,就算反应慢一点的如尖牙,也能很快理解他话里透露出的那种极为轻蔑的含义。
“你这条野狗……”尖牙怒吼一声,一把推开野火就冲到了乐晨面前,而他的怒吼也随即戛然而止,怒吼变成了惨叫,“啊”一声,尖牙向前趔趄两步,捂着小腹痛苦的跪倒在地。
乐晨也早后退几步,他手中木棍刚才迅疾无比的重击了尖牙的胸腹,力道不是很大,但配合尖牙猛冲的力量,恰恰令他失去了反抗能力。
要说击得尖牙倒飞而出,乐晨也能做到,但那会令尖牙受到重创,乐晨暂时还不想自己再这里马上多一些不死不休的仇敌。
野火和谷雀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尖牙不是很强壮,也不是族里排得上号的勇士,但被人这么轻松的打倒,却是野火第一次看到,而作为被俘掠来的奴隶,谷雀对尖牙这个屠杀她们部落的行凶者之一有着刻骨的仇恨,但同样,也有着深深的畏惧,尖牙将她部族英勇战士的头颅砍下的血腥身影,是她彻夜不眠的噩梦之一,此刻,看到尖牙痛苦倒地,而且,是被和她一同俘虏来的奴隶所为,她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乐晨。
“尖牙,你回去吧,告诉库里花,乐晨有资格做我的塔浮图,而且,你也见到了他的勇敢和强壮,对吗?”好一会儿,野火才反应过来,他幽幽的话语自然也是给乐晨打圆场。
尖牙挣扎站起,恨恨盯着乐晨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他的眼神告诉乐晨,这件事,显然并没有完。
“乐晨,你是谷雀族里有名的勇士,谷雀隐瞒了你的身份对不对?”当尖牙背影离开这个小院后,野火立刻满是希翼的跑到了乐晨面前。
乐晨的身份,原本并不是什么问题,库里花只把他算在了谷雀部落的战俘里,毕竟赤身裸体,虽然皮肤白皙的好似城邦人,但就算是城邦人也是城邦里的逃亡之徒,逃犯啊,获罪的贵族等等,不然不会远遁到瑟斯部这距离永暗之地颇近的莽荒之地,而就算是获罪的贵族,也没有丝毫价值可言,报给城邦,也不过得到城邦的格杀令而不会有什么报酬,算在战俘里,倒多了一名奴隶。
“啊,那么,你是吉尔城里的剑士?触犯了城邦的律法吗?”在乐晨摇头后野火又不甘的追问。
“我的故乡,比吉尔城还要遥远许多。”乐晨轻轻叹口气,对野火来说,吉尔城就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了,吉尔城是距离瑟斯部最近的城邦,统治着永暗之地边缘的大大小小的蛮荒部落,同时,吉尔城也是这些蛮族眼中,天堂一般的存在,茂密无比的绿洲丛林,用之不竭的饮用水,繁华的城镇,可以制作刺穿永暗之地凶兽厚厚鳞皮的利箭的神奇技艺,一切的一切,吉尔城邦带给蛮荒诸部的,除了震慑,更有崇慕。
“那么,你来自艾克斯拉?先生?”野火眼睛更亮,充满期盼的问。
艾克斯拉?乐晨微微一怔,对野火突然对自己的尊称倒没太注意,在这个大陆,“先生”这个词发音很怪,是一种尊称,类似帕瑞纳德语的先生之意,而且,这个词汇来自城邦,并不是瑟斯部语言,蛮族很少用类似先生少爷的尊称,这些词汇都来自城邦,而猞姒部可能受来自城邦的姒夫人影响,倒是能听到这些词汇,不过从某种角度,正因为如此,猞姒部才被认为越来越软弱而受到轻视。
乐晨虽然不知道艾克斯拉在哪里,也是第一次听到艾克斯拉这个词,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是漠然的摇头。
不过,他这种漠然的否认和开始担心谷雀受牵连而坚决的否认来自谷雀部落而又有些感慨的否认来自吉尔城不同。
野火眼睛亮了亮,也就不再追问,而是有些希翼的问:“先生,您肯定也识字吧?”
乐晨哑然失笑,说:“当然。”
这种本能的反应带给野火又是不同的感受,按姒夫人所说,来自圣地的剑士,必然有着渊博的知识,他眼睛更亮,说:“那么先生,您做我的老师吧,教我识字,我的体格不够强壮,学不来您的剑术,那么,我多学习一些知识也好,姒夫人说,知识也是一种力量,可是,我太笨,有时候听不懂她的话,我也不敢问。”说到这儿,眼神又黯淡下来。
看得出,他对姒夫人很尊重,但毕竟不是生母,他又是这般年纪刚刚过继过来,和姒夫人之间,显然沟壑巨大。
“做你的老师?”乐晨打量着野火,这个少年,有一种天然的淳朴,算是天性淳厚,而且机智敏锐,虽然出身不错,但可惜生错了人家,就如同鹤类生在秃鹫群中,就算是秃鹫王所生,又如何生存?
在野火眼中的希翼渐渐消散变得失望之际,乐晨笑笑:“可以,而且我的,嗯,剑术,倒也挺适合你,其要诀是以巧破力,体格羸弱,技艺邵可弥补。”
“啊?我可以学您的剑术?以巧破力?那是什么?”野火即惊讶又振奋,连连喊着,早忘了要拜乐晨为师初衷是学习一些外来的知识,显然,他最梦想的,还是自己能变得更强大。
“慢慢你就知道了。”乐晨笑笑,又摊摊手:“好了,给我找套衣服,姒夫人那种布料的有吗?”他身上只遮挡的隐私部位的草裙已经破破烂烂,他也早厌烦了这种荒漠野草编织的“衣服”,看到姒夫人,包括谷雀都有一身体面的类似丝绸布料的衣裳,他当时心下稍安,这蛮子部落,还是有正常衣服的。
听乐晨的话野火却苦了脸,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
谷雀噗一声笑,对乐晨道:“喂,你个大男人穿着这些干什么?这是姒夫人自己养的丝虫自己纺纱做的纱裙,只有姒夫人和我们这些侍女穿,城邦里女人才这样穿,姒夫人和我们的穿着也是大王特许的,你喜欢穿女人衣服?”
乐晨呆住,随即苦笑道:“谁说这是女人衣服,男人换个款式换个颜色,一样穿的。”
野火连连点头:“对,我听姒夫人说过,城邦里男子也不是每天都穿铁甲,他们的内衣和平素衣装也是这种丝虫如丝纺纱做的,但听说,只有贵族才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