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穷得只剩下钱。
sad.
不过,这次下龙宫,倒是有所收获,在大七的宝库里找到了用于改善体质的泉水。
不动声色发挥作用的那种。
安以源决定等老妈回来再给二老一起用,顺便还有外婆他们……
但现在的重点不是那些。
佛系青年的神色转为严肃,道:“爸爸,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怎么不叫老爸了?
还有这种表情……
安经纬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就见儿子走出卧室,很快,手上牵着另一个人回来了。
“爸爸,这你儿媳,敖惊帆。”
“…………”
列缺霹雳!丘峦崩摧!夭寿了儿子有对象了!!
安经纬的脸就跟年久失修的电路似的,突然短路,在一阵激烈的滋滋滋电流声后,归于沉寂。
简称:木了。
特地换了身符合现代人审美的冬装的敖惊帆,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神色显得有些茫然,“怎么了吗?”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安经纬在这位修真界大佬眼中都渺小到不值一提,但他是安以源的父亲,于是他的喜怒,也就能稍稍牵动了敖惊帆的情绪。
安以源心下自然明白,他捏了捏牵在手中的、另一个人的手,不掩欣赏地打量了一眼穿着黑色呢子大衣的、显得帅气非凡的大七,斩钉截铁道:“他看傻了。”
敖惊帆:“啊?”
安以源的语气和神态都自然无比:“你太好看了。”
布布侧目。
二黄判断这应该是假话。
然而——
敖惊帆点点头,毫不犹豫地信了:“原来如此。”
安经纬:“…………”
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而这样的人,竟然是他的儿子和准儿媳……
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口狗粮的单身狗·安总,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悲愤。
安经纬打量着敖惊帆。
西游记里面倒是有个西海龙王三太子小白龙敖烈,除此以外,这个姓在现实生活中几乎见不到,安经纬心下琢磨着这不会真是龙吧,随即把这个异想天开的念头抛到角落。会在瞬间有这个念头,实在是因为,敖惊帆的容貌和气质,都太过出众。
……秒秒钟觉得自家儿子配不上。
敖惊帆一身黑,合身的衣裤衬托出修长挺拔的身材,也衬得他的皮肤愈发白,这种白不是玉那样的温润,也并非冰那样的寒冷,更不是缺少血气的苍白,带着点朦胧和神秘,是种远离人世的矜持,难以形容却十分吸引人。
五官是古典东方式的精美,犹如瓷器般婉转,却又不失英气,眼眸极黑,似是白水里的黑珍珠,对视久了,会有种令人心悸的感觉。
仿佛直视圣颜。
在古代,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安经纬怔了好一会儿,才把胡思乱想抛到脑后,摆出商人惯用的和气生财脸,“小敖啊,坐,别拘束。”
安以源:“噗。”
小敖:“…………”
家里没有女主人,总是会有不方便的地方,比如说,此时安经纬便不好用唠叨式拉家常法刨出敖惊帆的祖宗十八代,要保持作为男人成熟稳重的形象,憋得很,打听得累极了。
人老成精的安总很快发现敖惊帆真不是厚脸皮,人是天然呆,从而判断这个怎么看怎么优秀的男人应该是被自家臭小子骗到手的,于是愈发注意自己的形象,务必让其感受到春风般的温暖。
有很多对于人类很平常的问题,敖惊帆都答不上来,这时他就会扯出安以源给他制定的万金油攻略——
“这属于保密信息,不能说。”
反正不管怎么花式拒绝,就是这个意思。
布布和二黄并排趴在饲主怀里,一猫霸占一只手,享受着阔别许久的撸毛服务——安总按摩手法不如何,布布瞧了敖惊帆半晌,递了个眼神给主人,“这是小七吧?”
洞若观火。明察秋毫。
安以源给了它一个肯定的眼神,赞扬道:“布布真棒!”
“咪~”
布布眯起眼睛,骄傲脸。
谈话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氛围下结束了,接下来自然就是吃饭,国人嘛,联络感情基本都在饭桌上完成。
安经纬找了个空档,单独把儿子拉走,四下瞅了瞅才压低声音道:“先前小七跟我说,你喜欢的是他叔叔景樊——”
安以源:“…………”
可以啊我的七。
“估计是小孩搞不清,这个无所谓,”安经纬道,“你老实跟我说,小七和敖惊帆是什么关系,是不是父子?”
emmmmm。
其实听得到的敖惊帆:“…………”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想到自己之前作为小七时还给安经纬看过景樊和安以源的合照,而自己和景樊长得一模一样……敖惊帆果断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心安理得地把问题抛给了安以源。嗯,反正某人会解决的。
“是啊。”这时候如果要编一个敖惊帆和小七其实不是亲生父子的故事还是很容易的,但安以源懒得把事情复杂化,直接道,“反正你儿子就认定他了,要么是他要么光棍。”
安以源拍了拍自家老爹的肩膀,沉痛道:“我没法给你制造孙子孙女了,你……实在想要的话自己再生一个?”
安经纬:“……说什么傻话!”
安以源同情地看了老爸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太监,露出宽容的微笑,理解地微微点头,去和大七汇合了。
慢半拍反应过来的某人:“…………”
不孝子!!
这餐饭吃得安经纬差点胃溃疡。
敖惊帆的用餐礼仪……虽说不符合现代的氛围也找不到记载吧,但那一举一动无一处不显得古老而高贵,似是从大家的名画里走出来古之贵公子,让人仿佛逆流时间长河,穿越光影轮转看到了整个时代的风采,不得不为之倾倒。
喝汤的时候,安经纬勺子碰到碗,发出轻轻的声音,敖惊帆抬起那双漆黑的眸子淡淡看来,安经纬刹那间有种跪地忏悔的冲动。
可真是自惭形秽极了。
敖惊帆虽然没有那个意思,但安经纬总觉得对方在用实力告诉他,其实他不配和对方同桌。
哪有君和民同桌的道理呢?
心灵饱受创伤的安经纬看向儿子。
安以源的表现一如预期,也就是普通礼仪水准,根本不出彩,只能说没做错,但此时……不知为何,动作还是那些动作,却多了些随性洒脱的味道,且虽是随性,动作间却有种特别的韵律,好像每一个无意的举动都能恰好压在某个节拍上,最终合成高山流水那种水平的乐章——
……自己怕不是中邪了。
安经纬坐立不安。
发现老爸的不自在,安以源给他夹了个扇贝粉丝,如一个努力调节婆媳关系的好丈夫那般,轻声细语和颜悦色道:“他平时不是这样的,这是初次上门太紧张才这么拘谨的,爸你别放在心上。”
安经纬:“…………”
他很想摔了筷子:这饭没法吃了!
然而这只是想象。
实际上,安经纬强颜欢笑,莫名地怂,用商场搏杀带来的胆子和阅历,陪完了这餐食不知味的饭,连不小心吃进去平时根本不动的蒜瓣都没发现。
其实也不能全怪老爸的。
安以源宽容地想:铁板田鸡里的蒜瓣实在cos得太像田鸡腿了。
夜晚。
心力交瘁的安经纬早早上床睡了,安以源关好卧室门,隔音咒之类buff都加上,这才朝着四小露出个大大的笑容:“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欢迎回来喵!”
……
一连串日常问候过后,四小都凑到他的身边,包括熟练越狱跑出笼子的球球。
既然主人表现出不需要瞒着的意思,灵宠们便不惮于表现出自己的特殊,大橘刨了刨爪子,在野外生存培养出的直觉在脑中拉响了警报,它看着敖惊帆,迫不及待问道:“他是谁?”
“只有布布看出来了吗?”安以源露出慈祥的笑容,“他是小七啊。”
“喵喵喵???”
二黄满脸懵逼,视野之中,体积变大且成功上位成为另一位男主人的心机七朝着它伸出了爪子,“喵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