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没有任务,调整范围到全国倒是有,安以源看了看任务描述,脑海中掠过西岚路红衣男人的形象。人贵有自知之明,上次是靠运气莫名其妙逃过一劫,如果再这样跑去任务地点,那真是死了活该。
等修到三品学会御剑,练熟了三十六计第一计再说吧。
诚实可靠小郎君:到了吗?
此生无悔入唐门:还有一个站……你注意看,最帅的那个就是我了。
诚实可靠小郎君:哦。
诚实可靠小郎君:[冷漠.jpg]
对于这个不肯说衣着特征只强调帅的贱人——没错这就是在别人网游pk时发q/q弹窗的那个,曾经中招·安以源的内心是唾弃的。一个无论什么时候发消息都是秒回的人,怎么想都是个宅,宅男和帅哥的兼容性一向不高,安以源很怀疑一会见到的会不会是个t恤上写着“最帅”两字的胖哥。
事实超乎想象。
“哇——”
“好帅!”
“是唐门的cos!”
白色长发束成马尾,遮半脸的银色面具,再配上一套耻度相当高的cosplay服装……安以源看着那和某人q/q头像十分相似的深v打扮,嘴角狂抽,内心默念我只是个无辜的路人甲,头也不回地往地铁电梯走去。
是的,安以源等人的地方在地铁站口,可以蹭地铁的空调——尽管现在他不那么需要。
脚步由慢到快,尤其是察觉到身后的喧哗和逐渐接近脚步声时……吃瓜群众见到一个奇妙的图景:一个saber主题t恤的小哥以竞走的速度走在前面,一个cos唐门的小哥追着走在后面,两人的速度不断提高,飞快地走没影了……
“卧槽人呢?!”
这个职位最重要的职责,就是协调——将和修士有关的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说好听点叫大管家,说难听点叫善后专员。
无论修士再怎么努力与社会接轨,身上的时代气息总是褪不去的,一不小心就会引起一些社会动荡……这还罢了,最麻烦的是修士被卷入案子的情况,不管是他/她做的还是他/她被冤枉了,当一个人有强大到足以藐视法律的武力值的时候,你怎能指望他/她乖乖束手就擒?
比如龙泉洞主。
这位即使在修真界也很是稀有的剑修可谓此中典型。
四品剑修龙泉洞主,以其路见不平拔剑相助的性格、严肃到凶恶神似黑道大哥的面容、杀恶如麻剑下不知多少亡魂的煞气,再加上低到跌穿地心的幸运值,在其出关到现在的5个月里,被各地公安机关拘留超过30次,其中有12次拘留满24小时……
可以说是相当糟心了。
龙泉洞主没有和凡人计较,而是向九处投诉,十分暴躁地表示再遇到这种情况就要采取措施,尽管不知道龙泉洞主要采取什么措施,但不可不防,恰巧在此时申请外派的钟落便被调到了中州市,这个龙泉洞主近期活动的城市。
上岗之前,钟落调集了附近修士的资料查看,很快注意到安以源。
如果说其他修士都是麻烦,安以源则是泥石流中难得的一股清流,毕竟土生土长,即使突然苏醒,觉悟到底是和其他修士不一样的。
你说那些转世的佛修?
别提了,全都淡看尘缘,不是已经出家就是在出家的路上。
佛修这个群体的特性,决定了他们与物欲世界的割裂,和九处有那么点井水不犯河水的味道。
看着安以源的履历,钟落对其的好感度不断上涨。
今年8月15日在修士联盟综合中心登记,过了两天便向九处提交了入职申请,看看,这积极奋发向上的态度!这才是国安需要的人才啊!钟落对安以源的动向表示关注,翻看了更多的资料,比如在登记当天曾让一个玉龙挂件样式的法宝发光;比如回校后不久定制了10条印着小聚灵阵的床单……在滤镜下,钟落心目中的安以源正是一个思维敏捷不僵化、关心国事民生的大好青年。
直到他见到本人。
所谓见面不如闻名,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心累地叹口气,钟落避过小树林中的几对鸳鸯,找了条石椅坐下,对这个以后很有可能成为同事的学生道:“单菲的玉佩,你准备怎么处理?”
安以源:“???”
钟落诧异道:“不要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单菲戴的那条项链,明显是修士的东西。”
安以源跟着坐下,不解极了,“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钟落:“……”好吧,他现在知道这位预备同事不是乐于助人的性格了。钟落顺着毛换了个说法,“那个玉佩和你在市集买的应该是一对吧?难道你不想凑齐它们看看会发生什么?”
“不想。”
“……”顺毛失败·钟落又换了份说辞,“你应该知道,修士的东西,大多数都不是凡人能承受得住的。”
如朝露果这种入门级灵果,凡人一天最多吃三颗,蕴含灵气更多的高级灵果吃下去则很有可能爆体而亡,丹药也是如此,修真界的好东西不少,但于凡人而言,正应了那四个字:无福消受。
仿佛一个气球,如果往里面充入的气体太多,远超其本身的容量,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
即使勉强撑住,外皮也会变得极薄极脆,只要受到一点小小的刺激——
“嘭!”
漫天碎屑。
安以源认真问:“单菲带着那个挂件,会怎么样?”
查阅众多资料·有备而来·钟落:“那并非邪物,只是会吸收少许修士的灵气,然后反哺修士自身达成一个循环……可单菲不是修士,所以她被吸收的,是精气。长此以往,她的身体会变得虚弱。”
安以源迅速抓住重点,“不会死?”
“不会。”
“没有任何不可挽回的事情发生?”
“没有。”
“玉佩是单菲从哪里得到的?有人故意卖给她?”
“……她捡来的。”钟落查到这点的时候,也很无语,“8月26晚,西岚路,你懂的。”
“那不就得了。”安以源给出解决方案,“保持现状,等她吃了亏就会记住下次不能乱捡东西,玉佩也会被处理掉,像这种年纪的女生,估计会找条河把玉佩扔了,到时你去捞,万事大吉。”
“……她不会扔垃圾堆吗?”
“抱着‘这是个害人的东西,不能让它再害人’的想法,单菲应该会尽量扔到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垃圾堆不是首选,爱漂亮爱浪漫的女孩不愿意靠近那种地方,不过你提醒了我,她有可能会扔到海里去——”
中州市离海边还真不远。
“……”
游泳一快就变成狗刨·钟落的内心是拒绝的。
不知不觉,谈话的主导权已被安以源掌握,钟落忍不住问:“我们不能提前拿到玉佩吗?”
安以源瞄他一眼,“偷?我怀疑单菲洗澡也带着,你的道德观也不允许你采用这种方法;买?我很怀疑单菲会不会卖,美貌不是金钱能换的,何况以玉佩的品相,价钱低不了——对了,财帛动人心,说不定单菲会有危险,这点可以注意一下……现在告诉我,你要怎么做?”
钟落叹口气,不得不承认等待是唯一的方法,“听你的。”
两人又聊了一些琐事,比如床单绘阵法的专利可以给10积分;比如班上的同学有哪些需要注意;比如红孩儿已有很久没再出现,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安以源据实相告,只是隐瞒了几句话,钟落表示如果持续一个月红孩儿都没有出现的话,视作事情解决,相关任务的积分会打到安以源的账户里。
“问你件事……”
“说。”
安以源沉吟:“如果一个男性修士跟你说你的身体是我的,你会想到什么?”
钟落:“……夺舍?”
安以源:“……”
钟落看他表情有异,疑惑道:“哪里不对吗?”
这才是直男的回答。
至于为此想东想西、看到另一个玉佩时还想到一人一个会不会是前世的定情信物这种问题的自己,可能没那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