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身正气、为官清廉,我倒是很有自信,因为这向来是我做人的原则。我此前做局长、副县长十来年,从来没过别人一分钱的贿赂;我为人严肃、古板,工作讲究原则,生活作风正派,县里、市里人人皆知。
我们刘市长常常当面开我的玩笑,林一枫啊,我没给你小鞋穿吧?下一次来我这儿,你能不能不要板着个脸?
老县长父亲真的到上面给我拉关系说情,当然他的方式也是“赵阎王”式:他首先联合县里、市里的老干部给省委组织部写信推荐我,然后,跑到刘市长那儿拍着桌子说,老刘,按照省市两级的意见,我们全县谁最合适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今儿个我就跟你拍桌子了,如果新县委书记是那个“外来的和尚”,我们这些个老家伙第一个不答应!刘市长笑着搀扶老父亲坐下,给他倒杯水说,阎王爷您先别动怒,究竟谁出任县委书记,您老到时候看着就是。
父亲亲自出马,我也不好意思不行动,跑了两趟市委,其实也不是活动,只是打听了一下消息而已。可这一打听,我刚刚涌起的那几分热情立即荡然无存,因为我的竞争对手实在是太强!
首先是那位外来和尚,因为他剃一头很短的短寸,讲一口京片子,所以本县老干部们戏称他为“外来的和尚”。这和尚原本是市体委的一位副主任,据说是他那位国家体委副主任的干父亲认为搞体育没啥大前途让他改行,他才起的心思。这人才如何我不清楚,只知道人家年轻的时候是个专业运动员,在北京集训过几年,一口京片子说得还挺顺溜。别忘了人家后台硬、说话响,当时,县里、市里那些退休老头子已经在议论我们县内定为“h寺庙”。
参与竞争的另一位外来人更有意思,他是省组织部的人,在组织部混了大半辈子,突然开了窍了要下来镀镀金。这很让人怀疑他的动机,“镀金”?该不是真的镀一身金箔才肯走人吧,我们这个穷县经得起此等人“镀”几回?可是,人家是省组织部的,所谓嫡系部队,硬实力摆在那儿呢。
说完了外人,再说说本县那些有资格的领导干部:
目前主持县委工作的邵副县长,与我一样也是本地人,比我大五岁,工作资历也比我早。文革十年,他虽然没得到特别的升迁,却没我那么倒霉,一直稳稳地坐在领导岗位上。他做副县长的时间也比我早几年,做了整整十一年,而且,他比我善于玩弄权术,现在县里各个部、局几乎遍布他的亲戚、下属,他是我们县的实权人物,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真正的一把手。早两年,市里有意思让他去市政协做副主席,他愣是顶着没去,因为他不想失去目前的实权。这一次,他听说了外来和尚的事情,往上面跑得特别的勤,说明他十分觊觎县委书记这个位置。当然,他年纪稍显大了一点,可是,顶上一届完全没有问题。
我后面的那位第三副县长兼政法委书记姓曾,四十整岁的年纪可谓年富力强。他最大的特点是善于察言观色,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处理得特别顺。有时候,我也觉得没事的时候与他聊一聊天,绝对是人生的一大享受。故而,他没有天然的乘凉大树,却自己膀上了省公安厅的一位副厅长这颗大树这位曾副县长是县公安局局长升上来的。
接下来就是康副县长了,他的牌子其实最硬最靠谱他老家就是我们省的,他亲叔叔是邻省j省的副省长,他们家族是我们社会主义中国的管理家族之一。可是,各位看官不要臆断,小伙子三十不到便得到省里器重被派下来锻炼,这是因为他们家族关系的原因,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