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有点难堪,看看路两旁尽是山林没村子,便将车停在路边,转身对父亲耍赖皮:“我就酸,我就酸!”
“好了,儿子,别闹了。我向你道歉还不成吗?”
“道个歉就完了?”
“那要我咋整?”老父亲贼笑转过身子趴在副驾座上,高高翘起老屁股,说:“我让你操操,总行了吧。”
“唉!”我气得“啪”地在老父亲屁股上来了一下子。
“啊!”
不知是否真被我打痛了还是假装的,父亲以异乎寻常地声音哀叫了一声。我被吓着了,急忙过去扶他,父亲却翻身坐了起来,冲我哈哈大笑,我知道上了他的当,回过身子假装不理他。
父亲过来搂住我双肩,亲热地说:“一枫啊,其实我与小范的感情跟以前对你差不多少的,在我心里呀,一直把他当做小弟弟看。你说,弟弟想跟哥哥撒撒娇,我这当哥哥的能不顺着他吗?”
我不禁想起我与我小虎弟弟,回头看着老父亲,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父亲说:“小范跟着我的时候还不到十七岁,而且他胆子特小的,每次下乡剿匪都吓得不行。所以呀,我一直挺照顾他,把他当亲弟弟一般护着。”
接着父亲给我讲起范效农胆小的趣事:
当年,大股土匪虽然被野战军给歼灭了,可是,地方上还有不少小股土匪到处流窜。青龙山山高林密,散兵游勇、世代老匪特别多,父亲就是因为这个才会被派到青龙区担任副区长,他的主要工作便是组织地方武装进行剿匪。
那时,父亲几乎每天都带着人在山林间、村庄中穿梭,经常是走到哪儿就睡在哪儿,有时候为了安全甚至会在野地里猫一宿。父亲识不了几个字身边需要一个有文化的人,可是山里有文化的人不多,所以他一直把范效农当宝贝一样带在身边。范效农人小,从来没见过打仗,所以非常害怕,晚上宿营,他更是害怕得躺那儿直哆嗦,整宿睡不着觉,父亲安排人带着他也没用。有意思的是,他非得躺在父亲身边才睡得着,因为他知道父亲在野战军打过大仗,在父亲身边他才觉得安全。呵呵!小样还挺聪明。
父亲其实非常喜爱这个有文化的小家伙,本来便很照顾她,见他像个孩子一样这么依赖自己,慢慢地也就把他当自己弟弟一般疼在老乡家,他们盖一床被子;在野外,父亲搂着他把他裹在自己军大衣里;父亲那只驳壳枪一直由范效农背着,遇上情况便从他身上直接拔枪。
有一次,父亲带他们几个人上百花乡当时百花乡归青龙区管大风口了解匪情,村长反映,最近有几个土匪经常来他们村。父亲决定留下来,打掉这小股土匪,他们白天猫在树林里,天黑后,再悄悄地返回村子躲在老乡家楼上。那时候的乡下房子二楼很矮,一般不住人用来堆放杂物,住在上面很隐蔽也比较安全。
就这样,父亲他们在大风口等了三天三夜,连个土匪毛都没捞着。
第三天下半夜,村头靠沟口的一户人家,偷偷让他们小孩跑到村长家报信,说是家里来了三个土匪。那夜,父亲他们正好住在村长家隔壁,大家听见动静早已经醒了,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父亲吩咐战士们做好战斗准备,他自己回头找范效农要枪,却发现他缩在自己那件军大衣里直发抖。村长此时已经进了这边院子,父亲顾不了那么多,他拔出枪,拖着范效农下了楼。
到了楼下,父亲了解了一下具体情况,便让村长带路赶往那个村民家。范效农没有战斗经验胆子又小,父亲本来让他留在村长家,可是,范效农拉着父亲的衣角死也不放手,说是让他一个人留下他更害怕。父亲只好带上他,一路上,父亲一直攥着他的右手,让他紧跟着自己。
到了那里,父亲看了看地形,只见那户人家没有院子,二楼前面有个小露台。为了全歼这几个土匪,父亲便让两个年轻战士从前面直接爬上露台,他自己带一个战士从后面爬窗口进去,大家以猫叫为号,一齐动手。
至于范效农,父亲让他和村长在后门外候着别乱动。
父亲他们进去不大一会儿,只听一声猫叫,楼上便传来一阵响动和喝叫声。
再说范效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