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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2 / 2)

“那是什么?”达乐问。


“另一个投资机会吗?”培顿猜测。


麦隆凝视着约翰投下炸弹。“许多摘记和数字。”他说。“还有……”


“还有什么?”约翰问。


“瑟琳的医疗记录。”


约翰正把手伸向档案夹。听到麦隆的话,约翰的反应就像刚刚有一条响尾蛇落在他的手上。他猛地缩回手,人也站起来了一半,震惊迅速被愤怒取代。“你拿我妻子的医疗记录做什么?”他问。


约翰的脸红得像快要中风。麦隆希望他真的中风,那个王八蛋活该吃苦受罪。


“王八蛋!”麦隆低声骂道。“星期六晚上我看到你和那个金发女子在一起。我想不透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她的事,所以我决定调查一下。”


“你不相信我?”约翰这下是真的火大了。


“是的,我不相信。”


麦隆转向培顿和达乐说:“知道吗?瑟琳没有濒临死亡,约翰只是想摆脱她。对不对,约翰?你把我们当傻瓜耍,我们还真傻,相信你告诉我们的每句话。你知道除非我们全部同意,否则蒙克不会愿意杀她。我们雇用他时说好了他是替‘播种社’工作。你自己没胆量杀她,于是把我们一起拖下水,对不对?”


“我不相信。”达乐低声说。


培顿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他瞪着档案夹问:“麦隆说的是真的吗?瑟琳的病已经到了末期,不是吗?你告诉我们她的心脏有天生缺陷……”他住口不语,无助地转向麦隆,然后低声说:“我的天啊!”


约翰恼羞成怒地瞪着麦隆,嘴唇抿成一条细线。“你凭什么监视我?”


麦隆冷笑一声。“狂妄自大的混蛋,你还有脸指责我监视你和你的芭比娃娃?”他瞥向脸色发青的达乐和培顿问:“想不想听听另一件事?你们会发现这件事很好笑。”


达乐拿起档案夹。“什么事?”约翰伸手要夺档案夹,但达乐的动作更快。


“瑟琳把这个名叫凌茜的女人介绍给约翰认识。她雇用那个贱人重新装潢她的卧室。对不对,约翰?你们几乎是一拍即合,对不对?但那时你已经决定除掉瑟琳了。”


“在这里谈这件事不大好吧。”培顿担心地瞥向左右,看看有没有人在注意他们。


“当然该在这里谈。”麦隆说。“这里毕竟是我们计划让瑟琳安乐死的地方。”


“麦隆,你误会了。”约翰说,这会儿看来真挚诚恳。“我只和凌茜约过一次会,那甚至不算是约会。我们见面是谈公事。”


急于相信约翰说的是实话,培顿拚命点头。“如果他说是公事,那就是公事。”


“狗p!他在撒谎。我跟踪他回家。我看到凌茜的车停在他的车库里,她在那里等他。他们打得火热。她现在和你同居,对不对,约翰?你隐瞒所有的人,尤其是我们三个。”麦隆开始按摩太阳x。自从发现约翰丑陋的小秘密后,他这个星期经常头痛欲裂。“不必费事回答了,我掌握了所有的事实。”他指向达乐刚刚打开的档案夹。“知不知道凌茜认为你会跟她结婚?这个消息是她的母亲透露的。她已经在计划婚礼了。”


“你和凌茜的母亲谈过?酒精影响了你的头脑,麦拢它使你产生……妄想症。”


“傲慢自大的混蛋!”他骂道。


“小声点。”培顿恳求。他用餐巾擦掉额头上的汗珠,恐惧使他口干舌燥。


“要不要谈谈瑟琳的信托基金,约翰很担心会用完的那笔钱?”


“怎么了?”培顿问。“还有剩吗?”


“有啊!”麦隆慢吞吞地说。“大约四百万。”


“正确的金额是三百九十七万八千。”达乐唸出档案里的数字。


“天碍…不可能有这种事。”培顿说。“他告诉我们……他告诉我们他带她去举世闻名的梅约诊所看过,但连他们也救不了她。记得吗,麦隆?他告诉我们……”


“他撒谎。他每件事都在撒谎,我们却天真地相信他所说的每句话。你仔细想想,培顿,我们最后一次看见瑟琳是什么时候?两年前?就在她去梅约诊所之前,对不对?我们都看到她的情况有多糟。等她回来时,约翰说她谁也不想见。于是我们尊重她的意愿。两年来都是约翰告诉我们有关她病情日益恶化和受尽折磨。他一直在撒谎。”


他们全都望着约翰,等他解释。


他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状,然后露出微笑。“我猜游戏结束了。”他说。


他们惊愕得无法言语。


“你不否认?”培顿问。


“是的,我猜我非承认不可。”他说。“老实说,我觉得如释重负,不必再背着你们鬼鬼祟祟。麦隆说的没错,这件事我计划很久了。四年多。”他吹嘘。“我有没有爱过瑟琳?一开始时也许有,但后来她变成乖戾苛求的母猪。说来可笑,爱与恨只有一线之隔。但我也可能根本没有爱过她。我看上的也许是她的信托基金吧!钱我倒是很爱的。”


达乐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毯上。“你对我们做了什么?”那个问题是气塞的低语。


“我非做不可。”约翰辩解。“我并不后悔。唔,也不尽然。我后悔让凌茜搬进我家。我是说,我喜欢跟她相处的每一分钟。她为了讨好我,在床上什么事都肯做。但她变得越来越黏人,而我绝不要再被绑祝”


“王八蛋!”麦隆骂道。


“我是王八蛋。”约翰油嘴滑舌地同意。“想不想知道除了那只母猪的信托基金以外,最棒的一点是什么?谋财害命易如反掌。”


“你谋杀了她。”达乐合起档案夹。


约翰在椅子里挪动一下身子。“不尽然。谋杀她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我想我要吐了。”达乐结结巴巴地说,然后跳起来冲向洗手间。


约翰显得很开心,他比手势叫侍者再送酒来。


接着他们像陌生人般僵硬地坐在一起,各自想着心事。侍者放下酒离开后,约翰说:“我敢打赌你恨不得亲手杀了我,对不对,麦隆?”


“我就想。”培顿说。


约翰摇头。“你向来是火爆浪子,培顿。凭你的力气,你绝对可以打碎我全身的骨头。但要不是我,你早就进监牢了。你心思不细密又不擅长算计。我们必须你同意每个财务决定,我们必须你同意我们出钱雇蒙克杀瑟琳。”他停顿一下。“麦隆却最工心计。”


麦隆的心畏缩了一下。“我知道你没有良心,但没料到你会欺骗我们。我们是你的全部,约翰。没有我们,你……什么都不是。”


“我们是朋友,我信任你。”培顿说。


“我们仍然是朋友。”约翰说。“一切都没有改变。”


“没有才怪。”麦隆驳斥。


“你会释怀的。”约翰保证。“尤其是在你想起我替你赚了多少钱之后。”


麦隆把手肘靠在桌面上凝视着约翰的眼睛。“我现在就要我的那一份。”


“不可能。”


“我提议解散‘播种社’。我们拿了各自的那一份后分道扬镳。”


“休想!”约翰说。“你晓得规定,五年内我们谁也别想动一毛钱。”


达乐回到桌边坐下。“我错过了什么?”


这会儿看来也像快吐了的培顿说:“麦隆想要解散‘播种社’,现在就分钱。”


“万万不可。”达乐惊骇地说。“现在提款会被国税局追查到。”


“除非我们跟他一起去银行,否则他动不了那些钱,记得吗?提领存款必须有我们四个人的签名。”约翰提醒他们。


“你真是王八蛋,约翰。”


“对,你说过了。面对现实吧,麦拢你生气不是因为我骗了你,而是因为你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我比你还要了解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吗?说来听听。”


“你认为我的灾情不算惨重,对不对?”


“对。”麦隆承认。“我正是那样想的。”


约翰平静地继续说:“但你没有勇气做抱怨以外的事,我却有。事情就这么简单。”他转向达乐。“如果我没有撒谎,你绝不会叫蒙克杀瑟琳。”


“但是,约翰,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她离婚呢?”达乐问。


“钱。”他回答。“我要她的钱。凭我对她的百般忍耐,每块钱都是我应得的。那个臭婊子把我管得死死的。”他第一次在语气中流露出对妻子的憎恨。“跟麦隆不同的是,我没有借酒浇愁,我拟订对策。你们不知道她有多么令人作呕。她的体重增加得失去控制。她有疑病症,过分担心自己的身体健康。她确实有心杂音,但问题不严重。她发现时欣喜若狂,因为那让她有理由变得更加懒散。她整天赖在床上,什么事都要她的女仆和我服侍她。我一直希望她会暴毙,甚至企图用每天晚上带回家的大量巧克力使她丧命,但那样太旷日费时。我可以每晚在屋里和别的女人上床,她也不会知道。事实上,我确实在屋里和别的女人上床,而她根本没有发现。就像我说过的,她懒得连下床都不肯,更不用说是离开她的卧室了。我受不了回家,我看到她就想吐。”


“我们这会儿应该替你难过吗?”麦隆问。


“不必。”他回答。“但谈到逾越法律,我们很久以前就犯法了。”


“但没有杀过人。”


“那又怎样?我们仍然得为我们犯的那些罪坐上二、三十年的牢。”


“但那些是白领犯罪。”培顿结结巴巴地说。


“你要那样对国税局辩解吗?”约翰问。“你认为那样可以使他们轻易放过你吗?”


“但我们以前没有杀过人。”


“现在有了。”约翰厉声道,培顿的哀哀叫令他恼火。他把目光转向麦拢“听我说。这种事一点也不难,再来一次也一样。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我们可以等一阵子,也许半年,然后再和蒙克谈谈你的处境。”


达乐目瞪口呆。“你疯了吗?”


麦隆抬起头。“我会很乐意让蒙克去探视我的妻子。花我再多钱也值得。”


“或许行得通。”约翰油嘴滑舌地说。


“你们再说这种话,我就要退出了。”培顿威胁。


“来不及了。”约翰反驳。


“谋杀案不可能天衣无缝。”达乐说。


“瑟琳的案子就相当完美。”约翰说。“我看得出来你在考虑,对不对,麦隆?”


“对。”麦隆承认。


培顿突然想要抹掉约翰脸上自鸣得意的表情。“你丧心病狂了。”他说。“如果让人发现瑟琳的事……”


“别紧张。”约翰说。“我们没有嫌疑。 别再担心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第三章


瑟琳获得最后的胜利。那个臭婊子命令她的律师班菲励等她去世满六周时再宣读遗嘱。拖延令约翰火大却无能为力,她连死后都还想继续控制他。


班菲励是瑟琳在嫁给约翰前雇用的。他是著名的班戴鲍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班菲励知道自己的利益在哪里。那个糟老头一味迎合瑟琳。据约翰所知,瑟琳婚后至少把遗嘱更改了三次,但他六个月前偷看她的文件时,他仍然是主要的受益人。那次之后,他严密监控她的电话和访客,不让她有机会再和那个逢迎拍马的律师谈话。


自从瑟琳死后,约翰的帐单就越堆越高,大部分都是逾期未付的;蒙克更是紧着他讨钱。为了安抚他,约翰不得不把奖金提高到二万。


约翰在班菲励的豪华办公室里越等越生气。


约翰再度看表。三点四十五分。他和死党们约好了在“杜利酒吧”庆祝。他知道他们可能正要离开办公室。


他背后的房门打开。约翰没有回头,也不打算先开口说话,不管那使他显得多么幼稚。


“你好。”班菲励的声音极其冷淡。


“你让我等了四十分钟。”约翰没好气地说。“赶快开始吧!”


班菲励没有道歉。他在办公桌后面坐下,把一个厚厚的档案夹放在桌上。他的身材矮小,满头鬈发已经斑白。他缓缓打开档案夹。


房门再度开启,两个年轻人走过来站在班菲励背后。约翰猜他们是地位较低的合伙人,但还来不及问他们来做什么,菲励就简明扼要地说:“证人。”


班菲励撕开封蜡开始宣读,约翰的情绪不再紧绷。但十五分钟后,他气得全身发抖。


“遗嘱什么时候更改的?”他努力压低声音说。


“四个月前。”班菲励回答。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别忘了,我是瑟琳的律师。我没有理由通知你瑟琳改变心意。你在婚前协议上签过字,你对她的信托基金没有要求权。我制作了一份遗嘱副本给你带走。瑟琳的指示。”他圆滑地补充。


“我要提出异议,别以为我不会。她以为她可以留给我一百美元,其余的都送给某个天杀的鸟园,而我不会对遗嘱的有效性提出异议?”


“那并不完全正确。”班菲励说。“她还送给雷氏家族四十万美元,由她的姨丈雷杰可和她的三个表弟妹瑞敏、蓝柏和米雪平分。”


“我不信。”他怒斥。“瑟琳厌恶那些人,她认为他们是贫穷白人。”


“她一定是改变心意了。”班菲励说,他用指尖轻敲文件。“遗嘱里写得很清楚,她的每个亲戚都会收到十万美元。还有一件事,瑟琳很喜欢她的照顾者,相信你也注意到了。”


“她当然喜欢她。那个女人对她一味承顺逢迎,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瑟琳觉得那样很有趣。”


“哦,是的。”班菲励继续说。“她留给魏萝莎十五万美元。”


约翰听了差点吐血。早知如此,当初就该叫蒙克顺便杀了萝莎。他憎恶那个自命清高、目光犀利的妇人。开除她时,他觉得很爽。但现在她也瓜分走他的钱。


“每一块钱都是我的。”他咆哮。“我会抗争到底,你这个自命不凡的混蛋。”


班菲励丝毫不受影响。“悉听尊便。但是……瑟琳认为你可能会想对她的遗嘱提出异议,所以她要我把这个密封的信封转交给你。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瑟琳向我保证,你在看完信后会决定放弃法律诉讼。”


约翰签收后抢过信封。“我不明白我的妻子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怨恨地说。


“也许你看了信就会明白。”


“把遗嘱副本给我。”他嘟嚷。“我向你保证,无论瑟琳在信里写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心意。我一定要提出诉讼。”


他甩门走出律师事务所,怒火在他胸中燃烧。接着他想到堆积如山的帐单和蒙克,他该怎么办?


“天杀的臭婊子!”他咕哝着钻进他的敞篷车。


停车场里很暗。约翰打开头顶的阅读灯,撕开信封。里面共有六张信纸,最上面的那张就是瑟琳的信。约翰掀起信纸察看她还保留了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


约翰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他慌张地翻回第一张开始看信。


“我的天啊,我的天啊!”他不断地喃喃自语。


约翰发狂似地以七十英里的时速在车阵里穿梭,不知违反了多少交通规则。


他的手里紧抓着瑟琳的信。他不停地用指节猛敲仪表板,希望仪表板是她的脸。臭婊子!满肚子y谋诡计的臭婊子!


他无法相信,不愿相信她对他做了什么。她在虚张声势吓唬他。一定是的。她到死后还想c纵控制他。她不可能突破他在电脑里设下的种种防护措施,她没有那么聪明。


等他驶进他家的车道时,约翰就快说服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骗局。他误判距离,来不及踩煞车而撞到车库门。他咒骂着跳下车,冲到侧门时才发觉车子还没有熄火。


他再度咒骂一句。冷静,他告诉自己,保持冷静。那个臭婊子只是还想使他生气惊慌而已。但他必须确定。他冲过空荡荡的屋子,匆忙间撞倒一张餐椅。进入书房后,他用脚勾上房门,扑向书桌,打开电脑电源,然后坐进软垫椅子里。


“快点,快点,快点!”他嘟嚷着用指尖敲击桌面,等待电脑完成开机。开机完成的画面一出现在电脑萤幕上,他就c入磁碟片,键入密码。


他把文件卷动到瑟琳在信中指示的那一行。 果然在第十六行、一年多前那笔交易的正中央被c入了五个字:汝不可jy。约翰像受伤的野兽般狂吼。“死肥婆!”他大叫,怔怔地倒向椅背。


行动电话响了,但他没有理会。应该是死党打来问他为什么还没有到。也可能是蒙克打来问见面取款的时间及地点。


天啊!他要怎么对蒙克说?约翰一边揉着太阳x,一边思索解决之道。蒙克就交给达乐去应付。 毕竟没有达乐的允许,蒙克连嗝都不敢打一个,蒙克一定会听达乐的话同意让约翰延后付款。


但他该怎么对死党们说呢?撒谎无法使他摆脱梦魇,拖延只会使情况恶化。他必须告诉他们,而且宜早不宜迟。


他亟需喝一杯。他穿过房间走向吧台,看到冰桶里空空如也,气得把它打到地板上。瑟琳在世时,她总是使冰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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