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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部分(2 / 2)

在没有开府建宅之前,大动作不能有,这些小动作却是无伤大雅。正可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心腹胘骨,那是得慢慢积累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 夜深人静,这边厢温柔缱绻,那边厢磨刀霍霍


夜的骊山渐渐安静了下来,笙歌的声音止歇了,喧闹止歇了,山路上行走的人少了,就连白日里四处乱飞的鸟也归了巢,只有山间鸣虫欢快地叫着,为寂静的夜色平添了几分生机。


李贤舒服惬意地躺在床榻上,看着对面那张笑吟吟的脸,有心想翻身再战几个回合,却最终还是硬生生憋住了这个念头。白天货真价实地恶战过一回,要是他今晚再没有节制,明天早上非得爬不起来不可。话说回来,怪不得人说一旦品尝到个中销魂滋味,便会夜夜沉迷其中,真真一点不假。


“呆子,都累了一天,还不赶紧睡?”


听到小丫头这声嗔语,李贤咧嘴一笑,这才闭上了眼睛。然而,身侧佳人的馨香不断往鼻子里钻,一丝丝一缕缕撩拨着他的心弦,到了最后,他竟是一丝睡意也无,完完全全醒得炯炯的,望着顶上的帐子发愣。


贺兰烟嘴上虽然让李贤睡觉,但眼睛却一直紧紧盯着他。见他情愿看上头的帐子也不愿意转头瞧自己,她不禁心中着恼,待要故技重施伸手去拧他的胳膊,却瞥见那上臂赫然是一块乌青,只得把手缩了回来,旋即想到了外婆常常对自己念叨的话。


“烟儿,你娘已经不在了,外婆一把年纪,迟早也是要去的。你娘当初临终的时候单独留下了贤儿,大约也有托孤的意思。你和他是表姊弟,原本就是血浓于水,我自然是不担心的,只是敏之这孩子天生桀骜,如今我在固然无事。万一我不在,你得好好约束他。实在无计可施的时候,就算流放岭南,也比丢了性命强。”


“还有。贤儿看似荒唐胡闹,但诸事其实却很有章法,有些地方更是触动不得。你虽然比他年长。其实却不及他老成,若真想做好一个当家主母,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有些地方还确实得向屈突申若好好学学。你以后就算管不住他地风流,学你姨娘的手段也不太现实,但至少得让他心中时时刻刻留着一块最大的位置给你。”


贺兰烟轻轻舒了一口气,心中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如今虽然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但是,她除了当初把娘亲留下来的那笔钱都交给了李贤保管之外,在其他事情上都没法帮忙。如今固然他是喜欢自己,但难保将来人老色衰以后……


翻过身地李贤见贺兰烟蹙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情知她多半是钻了牛角尖,顿时没好气地捏了捏她的鼻子。见小丫头睁大眼睛回瞪了过来,他顿时长长打了个呵欠,拉过被子蒙头就睡,不一会儿便发出了阵阵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从被中探出了脑袋,见小丫头已经沉沉睡去。他不禁凝神望着那甜美的睡姿,最后便干脆枕着双手继续发呆。他虽然一向贪酒贪睡,但只要是夜里错过了宿头。中间就再也睡不着了,此时也是如此。正当他把最近那些事一件件串起来盘算地时候,却忽然听见了一阵隐隐约约的笛声。辨那方向,仿佛是殿后的竹林。


他看了一眼睡梦中地贺兰烟,这才起身小心翼翼地赤脚下床,随手抓了件外衣胡乱一穿,又套了一双玉石拖鞋,便往外走去。走过外间时,见守夜的几个宫女受了惊动欲要上前服侍,他连忙摆手止住。走过旁边的汤泉阁时,他的步子稍稍一停,但最后还是拐到了后头的竹林。


那笛声悠扬婉转,虽然听似舒缓,细细辨来却有一种自伤感怀的味道,仿佛是吹奏者有什么难言的苦恼和悲愤。而月光下吹笛子的人影他再熟悉不过,只是此时他却没有喝破地打算,而是站在那里静静听着,直到一曲快完了,他方才轻轻叹息了一声。


“阿萝,可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么?”


见身后不远处的人影赫然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李贤,阿萝顿时大吃一惊,站起身来想要辩解些什么,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只得轻轻一跺脚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殿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奴婢不过是随便吹吹而已,哪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她一边说一边收好笛子,上前硬是把李贤往回推,最后还不忘警告道:“贺兰小姐难能来一回,殿下可别让她知道,半当中你居然偷偷跑出来管我地闲事!”


直到眼见李贤无可奈何地走了,阿萝方才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函,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最后干脆利落地将其撕得粉碎,旋即露出了一丝冷笑。


当初遴选宫女的时候,她和姐姐因为都有些姿色,很可能中选。她那时年幼倒无所谓,而姐姐


有了婚约。她亲眼看到爹娘苦苦去求那个人完婚,他可能会耽误自己地功名,硬是把婚约给毁了。可怜她那个姐姐一时气不过,进宫一年就因为悲愤过度而去了,现如今还想让她认这个姐夫,真是做梦!


躲在暗处的李贤看清楚了阿萝的动作,心中颇有些疑惑,回到殿中便招来了一个心腹内侍,低声嘱咐了几句,这才回到了自己地寝殿。脱了衣服刚爬上床,他就瞧见贺兰烟似醒非醒地睁开了眼睛,立刻贪恋地在她红唇上留下一吻,哄着她继续睡了,这才轻轻扯过了被子。


同一时间,骊山西北角的一座院子里,钦陵正死板着脸坐在那里,几个随从侍立在两侧,个个的脸色都不那么好看。相扑固然是输了,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大事,重要的是,大唐帝后居然要留索嘎勒和央措在朝为官,原本赏封正八品下的司戈,最后竟是变成了从七品上的勋卫!


“还是我小觑了大唐!”


钦陵感慨地叹了一声,旋即想到了自己父亲的昔日往事。如今的大唐人人都知道禄东赞是吐蕃大论,乃是吐蕃第一智臣,又有谁知道,在两度为赞普迎立王妃的巨大荣耀下,他的父亲却还经历了数十年的搁置外贬,恰恰是在前赞普松赞干布死后方才得以重新成为大论。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父亲出身不过是一个卑微的铁匠,所以即使成为大论,面对的贵族阻力也是空前绝后。如今固然时局陡转,但是,他父亲已经垂垂老矣,他不能在大唐继续浪费时间了。东扩也好,保持原状也罢,必须尽快赶回去,迟则生变!


“大人,上次遇到的那个女人,据我所知,很可能并非荣国夫人的侍女,而是她的外孙女,也就是那个韩国夫人的女儿。”见钦陵久久不说话,其中一个吐蕃人忽然开口道,“唐人中间都有传言,我暗中求证之后,觉得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


“现在不说这些,我还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忘了大事。”爱美人虽说是男人的通病,但钦陵如今已经醒觉到实力不够,哪里会再把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放在首位,“大唐派了苏定方去凉州,分明是有意帮着吐谷浑。只不过,吐谷浑内部早就为我们渗透,分崩离析指日可待。如今最最要紧的是,用谦恭的态度暂时麻痹大唐君臣上下。只要他们不在河西增兵,那么,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吃下吐谷浑,然后把整个河西收于掌中。”


这一番豪言壮语顿时引起了其余人的共鸣,而趁着众人齐声应诺的功夫,钦陵便看着索嘎勒和央措,轻轻叹了一口气:“如今既然要让大唐相信我们别无二心,你们两人便只能先留下了。若不是我那时被魔鬼迷去了神智,怎么也不会让你们上场去争这些无谓的名头。”


对于上下阶级极其严格的吐蕃来说,上位者说出类似于道歉这种话着实让人惊讶。而索嘎勒和央措尚未来得及答话,钦陵忽然神态傲然地冷笑道:“但是,你们放心。大唐向来讲究师出有名,不教而诛的事情是不会做的。就算拿下了吐谷浑,我也一定会保得你们安然无恙!”


倘若李贤在这里,绝对会大笑这种毫无根据的保证,但索嘎勒和央措都是钦陵童年玩伴,彼此一起长大,深信其一言九鼎,此时立刻同时单膝跪了下来,深深低下了头颅。


钦陵看也不看其他人的举动,掷地有声地砸下了另一番话:“如果没有大唐,我吐蕃便是这片大地上最大的国家。虽然大唐不可轻撼,但是,我此生之年,一定要让吐蕃不再向人称臣!”


屋子中陷入了长时间的静默,而外头的屋顶上,一个人影轻轻咂巴了一下嘴,随即小心翼翼地把瓦片移回原处,又一溜青烟似的下了房顶遁入夜色。


燕三半辈子行走世间,也曾经听师傅和几位长辈提起过当年跟随太宗皇帝的情形,却还是头一次听到人如此狂言。吐蕃……凭那个吐蕃人就想和大唐抗衡?做梦吧!


算了算了,先消消气,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还得先去和那位沛王殿下通通气。要骂娘的话,也该那位皇子先骂才是。


第二百章 … 另类的帮衬,大姊头的小道消息


读的品级有多大?


问十个人,估计有九个人会愕然以对。事实上,皇子伴读历来是一项殊荣,至于太子伴读则更是为人抢破头的好事,至于这品级则早就被人丢在脑后了。而作为新晋随侍的亲卫,盛允文着实被李贤和李敬业等人相处的情形给吓了一大跳——这彼此比试的时候真刀实枪也就算了,居然平时说话也是百无禁忌!


“六郎,这回相扑大会,你可是差不多赔了一百万钱。”


此时此刻,程伯虎便揽着李贤的肩头,嘿嘿笑了一声:“想不到你这么精明的人,也会有赔钱的时候!”


对于程伯虎的讥嘲,李贤却面不改色心不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好半晌,这才似笑非笑地回敬了一句:“多亏了伯虎你,我把这一次的钱都赢回来了。”


听了这话,程伯虎薛丁山登时面露不解,而李敬业屈突仲翔,则同时感到了一丝y谋的味道,彼此对视了一眼便悄悄退后了一步。而李贤笑眯眯地摩挲了一下下巴,继而语出惊人道:“因为伯虎你输了,我赢了我五哥十万钱,赢了七弟五万钱,再加上临川长公主和那些叔叔伯伯,总共也至少赢了一百多万,算起来还是略有盈余。”


见程伯虎两眼瞪得老大,他便想到那一天故意挑唆着一群皇亲国戚打赌的情形,不禁异常快意。这只是第一次,所以还未能做大,以后要是有第二次第三次,他非得开上一个大赌局不可。话说回来,这次还多亏了盛允文争气。否则若是程伯虎赢了……虽然心有余悸,但他面上却尽是促狭的笑容。


程伯虎好容易醒悟到自己成了李贤的赚钱利器,立刻气恼地怒吼了一声。而李贤压根不理他,自顾自地走到盛允文跟前。见这家伙完完全全呆若木j。他遂举手在眼前晃了晃,然后便眨了眨眼睛道:“所以说,老盛你这回拔得头筹。可是让好些人输了钱,以后走路可得当心点,别让人家使了绊子!”


面对这种话。盛允文简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可比不上李敬业等人不是国公之后就是将门之后,盛家并非顶尖的士族出身,自盛彦师死后更是家道中落,如今虽然他投了天子眼缘,毕竟仍是无足轻重之人。倘若这位沛王一席话让那边几位恼了……


“老盛!”


他正胡思乱想,却不防有人扳住了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竟是程伯虎。还不等他出口分说什么,程伯虎就拍了拍他地肩膀。满是同情地告诫道:“以后和六郎打交道你得提防着点,否则被他卖了都不知道。话说回来,我要是你,就得向他要分红。要不是你赢了我,能给他赢回那么多钱?”


“没错。该拿的好处一定得拿,六郎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倒手卖人!”


李敬业忽然也c了进来。旁边的屈突仲翔也在那里连连点头。而薛丁山虽然有心替李贤说几句好话,忖度自己这势单力孤,干脆就闭了嘴。看到那边三人围着盛允文嘀咕个没完。心性纯良如他这般人,顿时认真考虑起通风报信地可能性。


要不是李贤帮忙,他能顺利夺得美人归?


李贤压根没去想过盛允文被人调唆坏了,李敬业是李绩的孙子,程伯虎是程咬金的孙子,屈突仲翔是屈突通地孙子,即使是薛丁山,老爹薛仁贵如今还是左武卫将军,自然不是家境已经破落的盛允文能够比的。再说了,与其说是李敬业他们给他李贤抹黑,还不如说是另类地帮衬,这几个家伙,嘴里是一套,心里又是另外一套。


话说回来,他这个小,按照通行的说法,是不是该归为沛王党?君子不党,只可惜这年头若是真的做个孤家寡人,只怕日后连一撮灰都剩不下来。


优哉游哉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自有宫人送上了热茶点心,抬手打发了人之后,还没等他舒舒服服享用下午茶,外头忽然就响起了猛烈的敲门声——这哪里是敲门,根本就是砸门!要不是他下了门闩,估计人早就自个冲进来了。不消说,除了程伯虎这个粗莽汉,绝对没有别人!


他满心无奈地起身开门,还没质问过去,一句话就当头而来:“赶紧赶紧,那位惹不起的姑乃乃来找你,我们谁都招架不住!眼下是敬业在那里应付,我就不奉陪了!”话音刚落,程伯虎便一阵风似的溜得无影无踪。


姑乃乃?屈突申若?说起来,自从那晚上的尴尬经历之后,屈突申若似乎好些天没有在她面前出现了!


李贤很是纳闷地提脚出去,来到了冷泉殿后头那一块空地,他却愕然发现,场中剑影纷飞,屈突申若竟是正在和李敬业比试剑术。若说这是普通地比试也就罢了,偏偏这位大


剑刁钻,全都取人要害,他可以肯定,只要一个不留身上非多几个窟窿不可。


这又不是有深仇大恨,用得着这么恐怖么?


他正疑惑的当口,只见屈突申若忽然收剑而立,端的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神态却有几分严厉:“你这剑术既然是师傅亲传,原本差不到哪里去,可是,偏偏少了几分神韵和气魄。剑乃百兵之首,若是只得其形不得其神其意,那佩剑也不过是装饰摆设罢了!师傅让我转告你,三日之后考你剑术,倘若再不能过关,以后你就不用学剑了!”


见李敬业面如土色失魂落魄地走开,李贤不禁吓了一大跳。李绩平日给他的印象从来都不是严师,怎么这下子对李敬业那么严厉?比起李敬真李敬猷兄弟,李敬业已经算是好学上进了,用得着这么迫?三天……这种领会剑意剑神的勾当,若是不能一下子顿悟,就是三年也未必来得及!


“师姐,你这是……”


屈突申若这才转过身来,随手回剑归鞘,又捋了捋额前乱发。她今日穿地是一身胡服,浅黄色窄身短袖衫子再配上一条浅黄色马裤,用银簪束起的秀发上更是戴了一块幞头,看上去利落飒爽,宛若男子。


见李贤脸上尽是纳闷,她便微微笑道:“你别看师傅平日对敬业并不十分严格,但期望却着实不小。玉不琢不成器,看过昨日那场相扑之后,师傅已然下了决心,此番可是言出必行。”


李贤却仍旧为李敬业捏了一把汗,此时忍不住嘟囓道:“可是,这三天时间也太短了。”


“差只差临门一脚而已,好了,这事情用不着你担心!”


屈突申若没好气地摇摇头,见四周只有几个亲卫,便干脆拉着李贤来到了一边地树下,硬是按着他坐了,这才意味深长地问道:“你可是和老贼头作了一桩买卖?”


那个老贼头怎么那么没信誉,这种事情也好拿出去乱说!李贤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心里暗自大骂了一番,这才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随即顺势反问道:“老贼头说,师姐你雇了他查新罗人那边?可查到了什么有的没的?”


屈突申若晒然一笑,旋即在李贤身边亲昵地坐下,饶有深意地在他脸上瞧了好一阵子,她方才压低了声音道:“据老贼头打探到地情况来看,行刺刘仁愿的多半是新罗人。大约是不忿我大唐当初没有顺手灭了百济,反而让他们和百济盟约,没有扩充他们的势力,所以才有这嫁祸之举。这事情你先前大约也猜测过,虽说如今拿到了凭据,但暂且先不提。”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几个亲卫,见张坚韦韬拉着盛允文避开了去,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回我和贺兰遇到你、钦陵、金明嘉那一次,在陈记铁铺那里遭袭的情形,你还记得么?据我这些天查下来,刺客确实有两拨。”


这句话听在李贤耳中可谓是非同小可,想当初钦陵和金明嘉一前一后,都说刺客是来行刺自己的,这让他直到现在都摸不着头脑,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两拨刺客!既然先前行刺刘仁愿的刺客几乎是新罗人无疑,那么,所谓想要行刺金明嘉这位新罗善城公主的,难道也是她自己安排好的?


“没错,新罗如今就是要迫使大唐进兵海东,所以才会演了这么一出苦r计!”屈突申若见李贤脸色数变,顺势又补充了一句,“至于吐蕃,禄东赞如今虽然是国之大论,但地位却不是那么巩固的,针对钦陵的行刺倒可能是真的。”


“那个只知道夸夸其谈的小子,人家用得着来行刺他?”


李贤正欲答话,便听到头顶传来了一个不以为然的声音,立刻抬头往上头望去。茂密的树冠中,只见贼头燕三赫然蹲在其中一根树杈上,脸上挂着贼贼的笑容,甚至还有闲心朝他和屈突申若招了招手。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立刻把这个家伙揪下树来——这么神出鬼没的,倘若他不是正正经经规规矩矩地坐着,让老贼头看见岂不是大大不妙?


眼见屈突申若已经把手搭在了腰间,燕三顿时知道这玩笑再也开不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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